第014章 缺粮，是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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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自成看着李岩，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对李岩的才能极为倚重，商洛山低谷后大顺军能短短四年横扫北中国，李岩功不可没。
但也正因其能力卓绝，声望日隆，李自成内心深处对其单独领军总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担心其尾大不掉。
然而，此番截杀崇祯关系重大，不容有失。
且李岩只请带两千本部骑兵，兵力有限，风险相对可控。
权衡片刻，李自成终于点头：“好！事关重大，便有劳右军师亲自走一趟永平府。此行亦可相机与吴三桂接触试探，若能招抚其部，则善莫大焉！”
“臣，领旨！”李岩郑重地向李自成行了一礼，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乾清宫。
他的步伐沉稳而迅捷，显露出志在必得的决心。
目送李岩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处，牛金星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
他幽幽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李自成耳中：“右军师运筹帷幄之才，堪比汉初淮阴侯（韩信）。此去永平，必能马到成功，擒获伪帝。呵……”
这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李自成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淮阴侯韩信？那可是功高震主，最终被诛杀的典型！
牛金星此言，是在暗示李岩可能成为韩信第二吗？
宋献策不满地瞥了牛金星一眼，立刻朗声接话，语气坚定：“陛下明鉴！右军师不仅具淮阴侯之将略，更兼留侯（张良）之谋断与酂侯（萧何）之忠勤任事！此乃天降大贤，专为辅助陛下成就帝王伟业而生！陛下得此臂助，实乃大顺之福，万民之幸！正当倾心倚重才是！”
他直接将李岩拔高到汉初三杰合体的高度，并着重强调了“忠勤”。
牛金星被宋献策一番抢白，面上掠过一丝尴尬。
李自成紧绷的神情在宋献策这番慷慨陈词下，终于略微松弛下来。
他重新坐回御座，缓缓道：“右军师之才，朕自然深知。好了，丞相与左军师也辛苦了，且先下去歇息吧。”
打发走了牛金星和宋献策，偌大的乾清宫只剩下李自成和刘宗敏。
李自成站起身，对刘宗敏道：“走，老刘，陪朕好好看看这紫禁城，看看咱老李家打下来的江山！”
虽然崇祯出乎意料地突围而去，还展现出了令人侧目的军事才能，但李自成此刻心中那份君临天下的豪情并未被冲淡多少。
在他眼中，从他踏入承天门的那一刻起，朱明王朝就已经被扫进了历史的故纸堆。
紫禁城易主，便是改朝换代最无可辩驳的铁证！
“现在，是大顺的天下了！”李自成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迈步走下丹墀。
刘宗敏紧随其后，两人身影消失在宫殿深处雕梁画栋的阴影之中。
金銮殿上，唯有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御座，在透过窗棂的光线中，沉默地见证着又一次权力的更迭。
……
李过麾下的顺军铁骑，最终勒马于青龙桥头，未再向西深入一步。
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一支从京师陷落漩涡中侥幸漏网的小股明军残部，规模不过千余，实在不值得投入宝贵兵力穷追猛打。
巍峨的北京城已然洞开，内里的锦绣繁华、堆积如山的财富和唾手可得的荣耀，如同巨大的磁石牢牢吸住了所有顺军将士的心神。
区区千余败兵，在这泼天富贵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
朱由检率领的这支疲惫之师，在白羊沟的荒僻山坳里蛰伏了一整天。
确认身后并无追兵尾随，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稍弛，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这份庆幸并未持续太久。
一个更为迫在眉睫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山石，沉甸甸地压在了朱由检心头——补给。
人、马，合计千余张嗷嗷待哺的口！
在这贫瘠的山沟里，人无粮，马无草，支撑不过三日！
王承恩的身影从林间闪出，手里提着一只尚带余温的野兔，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皇爷，驸马爷箭法如神，猎得此物。老奴这就生火，给您烤了充饥。您已整日未曾好好进膳了！”
朱由检的目光掠过那只野兔，落在王承恩布满尘土的脸上，轻轻摆手：“生火？烟起之处，便是敌踪所向。剥皮，切下一条腿予朕即可。余下的，分与将士们吧。”
王承恩闻言，捧着兔子的手微微一僵，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不生火？皇爷……这生肉腥膻难咽，只怕……”
朱由检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混合着苦涩与坚毅的笑容：“咽得下去，死不了人，便是上苍垂怜！大伴，此乃亡命奔逃，非紫禁宫苑！哪还由得挑拣？”
他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看着皇帝眉宇间那份超乎寻常的平静，王承恩只得躬身应诺，默默退到一旁处理猎物。
朱由检接过那条血淋淋的兔腿，艰难地撕扯下一块筋肉，用力咀嚼着。
粗糙的肉丝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他强压下胃中的翻腾，咽了下去，转头问道：“大伴，随军粮秣，尚能支应几日？”
王承恩一边剥皮，一边在心中飞快盘算，沉声答道：“若勒紧肚肠，精打细算，约莫……三日之数。”
“三日？”朱由检咀嚼的动作顿住了，眉头紧锁，“也就是说，三日之后，粮尽！”
“是。”王承恩的声音低沉下去。
“三日军粮……远不足以支撑我们走到山西！”朱由检将口中未嚼烂的肉块咽下，目光投向西南方向，眼中锐光一闪，“看来，非得去昌平‘借粮’不可了！……去，速传驸马、王侍郎等人前来议事！”
……
李自成看着李岩，心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他对李岩的才能极为倚重，商洛山低谷后大顺军能短短四年横扫北中国，李岩功不可没。
但也正因其能力卓绝，声望日隆，李自成内心深处对其单独领军总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忌惮，担心其尾大不掉。
然而，此番截杀崇祯关系重大，不容有失。
且李岩只请带两千本部骑兵，兵力有限，风险相对可控。
权衡片刻，李自成终于点头：“好！事关重大，便有劳右军师亲自走一趟永平府。此行亦可相机与吴三桂接触试探，若能招抚其部，则善莫大焉！”
“臣，领旨！”李岩郑重地向李自成行了一礼，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乾清宫。
他的步伐沉稳而迅捷，显露出志在必得的决心。
目送李岩挺拔的背影消失在宫门处，牛金星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阴霾。
他幽幽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李自成耳中：“右军师运筹帷幄之才，堪比汉初淮阴侯（韩信）。此去永平，必能马到成功，擒获伪帝。呵……”
这一声意味不明的轻笑，在寂静的大殿中显得格外刺耳。
李自成的眉头瞬间拧成了一个疙瘩。
淮阴侯韩信？那可是功高震主，最终被诛杀的典型！
牛金星此言，是在暗示李岩可能成为韩信第二吗？
宋献策不满地瞥了牛金星一眼，立刻朗声接话，语气坚定：“陛下明鉴！右军师不仅具淮阴侯之将略，更兼留侯（张良）之谋断与酂侯（萧何）之忠勤任事！此乃天降大贤，专为辅助陛下成就帝王伟业而生！陛下得此臂助，实乃大顺之福，万民之幸！正当倾心倚重才是！”
他直接将李岩拔高到汉初三杰合体的高度，并着重强调了“忠勤”。
牛金星被宋献策一番抢白，面上掠过一丝尴尬。
李自成紧绷的神情在宋献策这番慷慨陈词下，终于略微松弛下来。
他重新坐回御座，缓缓道：“右军师之才，朕自然深知。好了，丞相与左军师也辛苦了，且先下去歇息吧。”
打发走了牛金星和宋献策，偌大的乾清宫只剩下李自成和刘宗敏。
李自成站起身，对刘宗敏道：“走，老刘，陪朕好好看看这紫禁城，看看咱老李家打下来的江山！”
虽然崇祯出乎意料地突围而去，还展现出了令人侧目的军事才能，但李自成此刻心中那份君临天下的豪情并未被冲淡多少。
在他眼中，从他踏入承天门的那一刻起，朱明王朝就已经被扫进了历史的故纸堆。
紫禁城易主，便是改朝换代最无可辩驳的铁证！
“现在，是大顺的天下了！”李自成嘴角勾起一抹志得意满的笑容，迈步走下丹墀。
刘宗敏紧随其后，两人身影消失在宫殿深处雕梁画栋的阴影之中。
金銮殿上，唯有那象征着无上权力的御座，在透过窗棂的光线中，沉默地见证着又一次权力的更迭。
……
李过麾下的顺军铁骑，最终勒马于青龙桥头，未再向西深入一步。
在他们眼中，这不过是一支从京师陷落漩涡中侥幸漏网的小股明军残部，规模不过千余，实在不值得投入宝贵兵力穷追猛打。
巍峨的北京城已然洞开，内里的锦绣繁华、堆积如山的财富和唾手可得的荣耀，如同巨大的磁石牢牢吸住了所有顺军将士的心神。
区区千余败兵，在这泼天富贵面前，渺小得不值一提。
……
朱由检率领的这支疲惫之师，在白羊沟的荒僻山坳里蛰伏了一整天。
确认身后并无追兵尾随，紧绷的神经终于得以稍弛，空气中弥漫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然而，这份庆幸并未持续太久。
一个更为迫在眉睫的阴影，如同冰冷的山石，沉甸甸地压在了朱由检心头——补给。
人、马，合计千余张嗷嗷待哺的口！
在这贫瘠的山沟里，人无粮，马无草，支撑不过三日！
王承恩的身影从林间闪出，手里提着一只尚带余温的野兔，脸上带着一丝难得的轻松：“皇爷，驸马爷箭法如神，猎得此物。老奴这就生火，给您烤了充饥。您已整日未曾好好进膳了！”
朱由检的目光掠过那只野兔，落在王承恩布满尘土的脸上，轻轻摆手：“生火？烟起之处，便是敌踪所向。剥皮，切下一条腿予朕即可。余下的，分与将士们吧。”
王承恩闻言，捧着兔子的手微微一僵，脸上露出为难之色：“不生火？皇爷……这生肉腥膻难咽，只怕……”
朱由检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混合着苦涩与坚毅的笑容：“咽得下去，死不了人，便是上苍垂怜！大伴，此乃亡命奔逃，非紫禁宫苑！哪还由得挑拣？”
他语气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看着皇帝眉宇间那份超乎寻常的平静，王承恩只得躬身应诺，默默退到一旁处理猎物。
朱由检接过那条血淋淋的兔腿，艰难地撕扯下一块筋肉，用力咀嚼着。
粗糙的肉丝带着浓重的血腥味在口腔中弥漫，他强压下胃中的翻腾，咽了下去，转头问道：“大伴，随军粮秣，尚能支应几日？”
王承恩一边剥皮，一边在心中飞快盘算，沉声答道：“若勒紧肚肠，精打细算，约莫……三日之数。”
“三日？”朱由检咀嚼的动作顿住了，眉头紧锁，“也就是说，三日之后，粮尽！”
“是。”王承恩的声音低沉下去。
“三日军粮……远不足以支撑我们走到山西！”朱由检将口中未嚼烂的肉块咽下，目光投向西南方向，眼中锐光一闪，“看来，非得去昌平‘借粮’不可了！……去，速传驸马、王侍郎等人前来议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