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听得到客户心里话的第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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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宿醉带来的头痛尚未完全消散，床头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
林昭挣扎着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老妈”两个字，后面跟着一个括号（王婶）。
这是他习惯的备注，王婶并非他的生母，却是将他一手带大的恩人。
“昭啊，醒了没？昨晚又喝酒了？”电话那头，王婶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沙哑，显然也是一夜没睡好。
林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妈，我没事，就跟朋友小酌了几杯。”
“还小酌？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酒量？”王婶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心疼，“昭啊，苏晴那丫头的事情，我知道你难受。可日子总得过下去，你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听妈一句劝，好姑娘多的是，别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你这么优秀，还怕找不到好的？”
母亲朴实的话语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过林昭冰冷的心房。
是啊，为了一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人，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值得吗？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似乎在王婶的温言软语中消融了些许。
“妈，我知道了，我会调整好的。您别担心，我今天还要上班呢。”林昭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真实的轻松。
“那就好，那就好。记得按时吃饭，别饿着自己。”王婶絮絮叨叨地叮嘱着，直到林昭连声保证，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林昭深吸一口气，窗外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不再那么令人烦躁。
他起身，洗漱，换上一身整洁的职业装，镜中的青年虽然眼底还有些血丝，但眼神却比昨晚清明了许多。
走进“家家兴”地产中介公司的大门，一股熟悉的喧嚣扑面而来。
同事周磊一见他，立刻堆起满脸虚伪的笑容凑了过来：“哟，林昭，今天气色不错嘛！我还以为你失恋了得在家躺个三天三夜呢！”
林昭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刚想敷衍过去，一个冰冷的声音却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哼，这种废物点心，被女人甩了也活该！业绩垫底，脑子也不灵光，就该早点滚出这行，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林昭猛地一震，下意识地看向周磊。
周磊脸上的笑容依旧“真诚”，嘴里还在说着：“兄弟，别往心里去，女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哥们改天给你介绍几个更好的！”
可那清晰无比的恶毒心声，却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林昭的心里。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昨晚听到的那些声音，并非幻觉！
“多谢磊哥关心了，我会努力的。”林昭不动声色地回应，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原来，这就是周磊真实的嘴脸！
平日里称兄道弟，背地里却如此龌龊！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开始警觉，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险恶。
上午的时光在各种琐碎事务和同事们若有若无的探询目光中度过。
林昭努力集中精神，却总会被脑海中时不时冒出的各种心声干扰。
有抱怨房租太贵的，有幻想一夜暴富的，有偷偷议论领导八卦的……这些声音像是潮水般涌来，让他头晕脑胀。
午后，一对年轻夫妻走进了门店。
男人看起来有些拘谨，女人则显得更为强势和挑剔。
“林昭，这对客户交给你了，好好把握。”店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显然，林昭近期的业绩不佳，已经引起了店长的注意。
林昭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抛开，微笑着迎了上去：“两位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想看什么户型的房子？”
女人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我们想看看两居室，预算有限，最好是交通便利，装修好一点能直接拎包入住的。”
林昭点点头，正准备根据她的要求筛选房源，脑海中却突然接收到了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念头。
那念头来自旁边的男人，他低着头，手指有些不安地绞在一起：“其实……其实我想买个三居室的，以后有了孩子，或者父母过来住也方便。但……但怕小雅觉得我乱花钱，她一直想省点钱……”
林昭心中一动！
他面上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却巧妙地调整了话术：“这位先生、太太，两居室确实是很多年轻夫妻的首选，经济实惠。不过，我个人建议，如果预算稍微宽松一点，或者有长远考虑的话，不妨也看看一些性价比高的三居室。比如我们最近有几套小三房，总价和一些大两房差不多，但空间利用率更高，未来无论是迎接新生命，还是接父母同住，都会从容很多。”
那男人猛地抬起头，
女人则有些狐疑地看着林昭：“三居室？那得多贵啊？我们预算真的不多。”
林昭微微一笑，语气诚恳：“太太您放心，我理解您的顾虑。我推荐的这几套，绝对是兼顾了价格和实用性的。而且，现在的年轻人，生活压力大，多个房间，哪怕只是做个书房、储物间，或者偶尔朋友来访留宿，生活品质都会提升不少。您看，就像这位先生刚才可能也在考虑，多一个空间，未来的可能性就多了很多，对不对？”他若有深意地看了那男人一眼。
男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对对对！小林说得太有道理了！小雅，其实我一直觉得，多个房间以后肯定用得上，一步到位总比将来再折腾换房强。”
女人见丈夫态度坚决，又听林昭分析得头头是道，脸上的不耐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犹豫和思考。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林昭充分利用了自己“听”到的信息。
他能准确捕捉到夫妻俩对不同房源细节的真实想法——女人嘴上说着不喜欢某个小区的绿化，心里却在嘀咕“这个阳台晒衣服倒是挺方便”；男人表面上附和着妻子的意见，内心却在盘算“这个书房改造成儿童房也不错”。
林昭就像一个高明的心理医生，巧妙地引导着他们，化解他们的分歧，将推荐的房源精准地切入他们内心最深处的需求点。
最终，在林昭滴水不漏的引导和分析下，那对年轻夫妻当场拍板，签下了一套位于市郊，总价略高于他们最初预算，但户型和前景都极佳的小三居。
“小林，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今天肯定还在为两房三房纠结呢！”男人握着林昭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应该的，能帮到你们我也很开心。”林昭微笑着送走客户，心中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这份合同，是今天整个门店的第一单，也是唯一的一单！
店长看向林昭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赞许和一丝探究。
而周围的同事，尤其是周磊，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仿佛见了鬼一般。
周磊内心的声音再次响起：“操！这废物走了什么狗屎运？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林昭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狗屎运？
或许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傍晚下班，林昭站在中介公司的门口，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白日里那些客户、同事的心声片段，依旧像坏掉的收音机一样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回荡。
疲惫感袭来，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奇异的兴奋和一丝茫然。
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真的拥有了某种“能力”，一种能够听到他人心声的诡异能力！
这能力从何而来？
昨晚那场酩酊大醉？
还是苏晴的绝情刺激？
他不得而知。
但更重要的问题是，如何掌控它？
今天在接待客户时，他只是被动地接收信息，然后凭着本能去应对。
如果能主动筛选，甚至屏蔽这些杂乱的心声，只在需要的时候开启，那会怎样？
林昭深吸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和期待。
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前，门后是无尽的未知与可能。
明天，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他迈开脚步，汇入下班的人流。
明天，他要去公司附近的“时光角落”咖啡厅买一杯平常最爱的拿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也顺便……试验一下自己这新生的能力。
他隐约觉得，那个他常去的咖啡厅，似乎是个不错的试验场所，那里人来人往，声音驳杂，或许能让他更好地适应这种“聆听”。
次日清晨，宿醉带来的头痛尚未完全消散，床头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振动起来。
林昭挣扎着摸过手机，屏幕上跳动着“老妈”两个字，后面跟着一个括号（王婶）。
这是他习惯的备注，王婶并非他的生母，却是将他一手带大的恩人。
“昭啊，醒了没？昨晚又喝酒了？”电话那头，王婶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察的沙哑，显然也是一夜没睡好。
林昭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些：“妈，我没事，就跟朋友小酌了几杯。”
“还小酌？你当我不知道你那点酒量？”王婶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心疼，“昭啊，苏晴那丫头的事情，我知道你难受。可日子总得过下去，你不能这么作践自己。听妈一句劝，好姑娘多的是，别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你这么优秀，还怕找不到好的？”
母亲朴实的话语像一股暖流，缓缓淌过林昭冰冷的心房。
是啊，为了一个已经不属于自己的人，把自己搞得如此狼狈，值得吗？
那撕心裂肺的痛楚似乎在王婶的温言软语中消融了些许。
“妈，我知道了，我会调整好的。您别担心，我今天还要上班呢。”林昭的声音带上了一丝真实的轻松。
“那就好，那就好。记得按时吃饭，别饿着自己。”王婶絮絮叨叨地叮嘱着，直到林昭连声保证，才恋恋不舍地挂了电话。
放下手机，林昭深吸一口气，窗外刺眼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不再那么令人烦躁。
他起身，洗漱，换上一身整洁的职业装，镜中的青年虽然眼底还有些血丝，但眼神却比昨晚清明了许多。
走进“家家兴”地产中介公司的大门，一股熟悉的喧嚣扑面而来。
同事周磊一见他，立刻堆起满脸虚伪的笑容凑了过来：“哟，林昭，今天气色不错嘛！我还以为你失恋了得在家躺个三天三夜呢！”
林昭眉头微不可察地一皱，刚想敷衍过去，一个冰冷的声音却突兀地在他脑海中响起：“哼，这种废物点心，被女人甩了也活该！业绩垫底，脑子也不灵光，就该早点滚出这行，别占着茅坑不拉屎！”
林昭猛地一震，下意识地看向周磊。
周磊脸上的笑容依旧“真诚”，嘴里还在说着：“兄弟，别往心里去，女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哥们改天给你介绍几个更好的！”
可那清晰无比的恶毒心声，却如同一把淬了毒的尖刀，狠狠扎进林昭的心里。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意识到，昨晚听到的那些声音，并非幻觉！
“多谢磊哥关心了，我会努力的。”林昭不动声色地回应，心中却已是惊涛骇浪。
原来，这就是周磊真实的嘴脸！
平日里称兄道弟，背地里却如此龌龊！
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他开始警觉，这个世界，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和险恶。
上午的时光在各种琐碎事务和同事们若有若无的探询目光中度过。
林昭努力集中精神，却总会被脑海中时不时冒出的各种心声干扰。
有抱怨房租太贵的，有幻想一夜暴富的，有偷偷议论领导八卦的……这些声音像是潮水般涌来，让他头晕脑胀。
午后，一对年轻夫妻走进了门店。
男人看起来有些拘谨，女人则显得更为强势和挑剔。
“林昭，这对客户交给你了，好好把握。”店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
显然，林昭近期的业绩不佳，已经引起了店长的注意。
林昭深吸一口气，将所有杂念抛开，微笑着迎了上去：“两位好，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你们的？想看什么户型的房子？”
女人率先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耐：“我们想看看两居室，预算有限，最好是交通便利，装修好一点能直接拎包入住的。”
林昭点点头，正准备根据她的要求筛选房源，脑海中却突然接收到了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念头。
那念头来自旁边的男人，他低着头，手指有些不安地绞在一起：“其实……其实我想买个三居室的，以后有了孩子，或者父母过来住也方便。但……但怕小雅觉得我乱花钱，她一直想省点钱……”
林昭心中一动！
他面上依旧保持着职业的微笑，却巧妙地调整了话术：“这位先生、太太，两居室确实是很多年轻夫妻的首选，经济实惠。不过，我个人建议，如果预算稍微宽松一点，或者有长远考虑的话，不妨也看看一些性价比高的三居室。比如我们最近有几套小三房，总价和一些大两房差不多，但空间利用率更高，未来无论是迎接新生命，还是接父母同住，都会从容很多。”
那男人猛地抬起头，
女人则有些狐疑地看着林昭：“三居室？那得多贵啊？我们预算真的不多。”
林昭微微一笑，语气诚恳：“太太您放心，我理解您的顾虑。我推荐的这几套，绝对是兼顾了价格和实用性的。而且，现在的年轻人，生活压力大，多个房间，哪怕只是做个书房、储物间，或者偶尔朋友来访留宿，生活品质都会提升不少。您看，就像这位先生刚才可能也在考虑，多一个空间，未来的可能性就多了很多，对不对？”他若有深意地看了那男人一眼。
男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对对对！小林说得太有道理了！小雅，其实我一直觉得，多个房间以后肯定用得上，一步到位总比将来再折腾换房强。”
女人见丈夫态度坚决，又听林昭分析得头头是道，脸上的不耐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犹豫和思考。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林昭充分利用了自己“听”到的信息。
他能准确捕捉到夫妻俩对不同房源细节的真实想法——女人嘴上说着不喜欢某个小区的绿化，心里却在嘀咕“这个阳台晒衣服倒是挺方便”；男人表面上附和着妻子的意见，内心却在盘算“这个书房改造成儿童房也不错”。
林昭就像一个高明的心理医生，巧妙地引导着他们，化解他们的分歧，将推荐的房源精准地切入他们内心最深处的需求点。
最终，在林昭滴水不漏的引导和分析下，那对年轻夫妻当场拍板，签下了一套位于市郊，总价略高于他们最初预算，但户型和前景都极佳的小三居。
“小林，真是太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们今天肯定还在为两房三房纠结呢！”男人握着林昭的手，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应该的，能帮到你们我也很开心。”林昭微笑着送走客户，心中却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这份合同，是今天整个门店的第一单，也是唯一的一单！
店长看向林昭的目光，第一次带上了毫不掩饰的赞许和一丝探究。
而周围的同事，尤其是周磊，则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仿佛见了鬼一般。
周磊内心的声音再次响起：“操！这废物走了什么狗屎运？瞎猫碰上死耗子罢了！”
林昭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狗屎运？
或许吧，但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傍晚下班，林昭站在中介公司的门口，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白日里那些客户、同事的心声片段，依旧像坏掉的收音机一样在他耳边断断续续地回荡。
疲惫感袭来，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奇异的兴奋和一丝茫然。
他现在可以百分之百确定，自己真的拥有了某种“能力”，一种能够听到他人心声的诡异能力！
这能力从何而来？
昨晚那场酩酊大醉？
还是苏晴的绝情刺激？
他不得而知。
但更重要的问题是，如何掌控它？
今天在接待客户时，他只是被动地接收信息，然后凭着本能去应对。
如果能主动筛选，甚至屏蔽这些杂乱的心声，只在需要的时候开启，那会怎样？
林昭深吸一口夜晚微凉的空气，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和期待。
他感觉自己像是站在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前，门后是无尽的未知与可能。
明天，一切都会不一样了。
他迈开脚步，汇入下班的人流。
明天，他要去公司附近的“时光角落”咖啡厅买一杯平常最爱的拿铁，好好犒劳一下自己，也顺便……试验一下自己这新生的能力。
他隐约觉得，那个他常去的咖啡厅，似乎是个不错的试验场所，那里人来人往，声音驳杂，或许能让他更好地适应这种“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