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回 武夫的语言艺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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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汪祁鹤是知道的，当年相王风头正盛，自然攀附之人众多，也因为相王颇有点来者不拒的姿态，真正有才气的反而看不上这样的，这年头可不喜欢孟尝君，许多士子对相王的态度反而有些排斥，觉得这少年宗王不识人，门客中尽是些攀龙附凤的小人，原来相王还有怜悯世人的心态，可叹。
“可就是这些人，在府中出事之后，罗长史自己就是个看风不对，立即请辞的，本来门客们就人心惶惶，这下子一个个夹着尾巴悄悄的溜了，有的留书出走，有的直接不发一言就走了，也有找罗长史讨主意的，啧啧，竟无一人面辞殿下的，阖府上下心寒啊，自此应总管闭府自查，将混饭吃的全部辞掉，现在我相王府只有不到两百多号人，诺大的王府，连清理池塘的人都要找外边的人来做，为此王府没有少被嘲讽……”
“武常侍，你絮絮叨叨这些琐事到底想说什么？”汪祁鹤听这些琐事烦闷不已，无礼的打断反问。一个亲王，王府里的武常侍说话就这样子，到底是要为王府招纳人才，还是赶人呢？
“呵呵，汪先生听起来很琐碎烦闷，觉得堂堂的一国亲王，怎会在意这些琐事，我家殿下之前给我们说起来的时候，我们也觉得一位少年宗王，怎么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武庆并不生恼，微笑的回应道。
“哦，那你们王爷是如何说的？”汪祁鹤反而有一点点兴趣，问道。
“我尤记得，殿下旬月前，将阖府上下召集到院子里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话太笼统，不一定适合所有人或者事情，孤为何给大家说这些呢？因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王府就是这么个情况，外部打压，内部忐忑，事实就是如此，外部打压其实是最好解决的，反而是内部的不团结，不统一，那么不用人家来打，我们内部就可能直接将王府拆了。孤不想骗大家，这个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是没有一个定数的，可能是一年，两年，也可能是十年八年，你们但凡要是心有顾忌，可以直接提出来，这个时间过程中随时提出来，孤可以为你准备一点银两，将你的身契还给你，你自去发展便是，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但凡出去之后，打着孤的名号或者相王府的名号，虽然外部有人想摆弄孤，但是孤毕竟是陛下亲子，堂堂的敕封亲王，处置一个你，应该是捏死一只蚂蚁要稍微容易一点点，不多，就一点点，当然了，后果严重的，那肯定的阖家遭殃，就是你家的狗都得赔了狗命，不开玩笑。’”武庆看着汪祁鹤的眼睛有一点闪动。
“那有人离开吗？”汪祁鹤忍不住问道。
“有啊，当场就走了十几个，殿下将他们的身契退还给他们了，然后给他们一人一份银子，跟着就派我们将人押往京兆府。”
“相王出尔反尔？”汪祁鹤皱着眉问道。
“是去京兆府将身契备案，同时签了绝离书。”武庆回道。
“绝离书？”
“是，是殿下亲自拟定的，凡是从王府离开取了身契的，就与相王府无任何关系，但凡出现一点打着与相王府相关的事情，由王府派人立刻抓捕并处置，官府不得干预。”武庆挑着眉说道。
“那些人还愿意签？”汪祁鹤怀疑的问道。
“每人遣散费五十两。”武庆淡淡的说道。
“嘶，相王真是好手笔，京兆府愿意做这个中人？”
“哼，由不得他，殿下让我带着王印前往，官府盖了印，殿下的印就盖在旁边。”
“那可有事发的？”
“近两个月了，已经抓捕了三人，当场打死一人，一人一家五口均已抓捕送到城外庄子里做旦奴。殿下说过，狗都要陪着，所以，那条狗已经抓到庄子里看家护院。”武庆解恨的说道。
“……”汪祁鹤一时无语，这人说他优柔吧，御下又有些苛责，说他苛责吧，对士人又过于纵容。
“先生见笑了。我并非想说殿下御下苛责，而是像借此告诉先生，殿下这个人，怎么说呢？我们私底下说的话是殿下极难琢磨，嗨，我一个武人其实也说不出殿下的好，只是知道自从殿下恢复神智之后，我们相王府从未有过如此的上下一心，大家都认为殿下一定可以带着我们走出困局。不弱先生能拨冗面见一次殿下，自行判断如何？我等说得再多，怕先生也是有疑虑，不如亲往见之，自行判断。”武庆说着说着总感觉自己没有说到点子上，可是自己又嘴笨，低着头一抿嘴，干脆直接相邀，实在不行……哼，说不得，那就只有将人绑去再说。
“见一面？”汪祁鹤疑惑道。
“先生总不至于担心安全吧，林先生相识甚短，可在下愿拿身家性命为先生作保，绝无危险。言尽于此，望先生思之。”武庆直起腰问道。
“安全？嗬，倒不至于，我也是听闻过相王的事迹的，无故戕害，非其为人，只是这些孩子……”汪祁鹤有些犹豫，这些乡村孩童虽然愚钝，却是难得的淳朴，若是自己离开，怕是孩子们就放了羊了。
“先生放心，若是先生留在王府，可直接向殿下谏言，或自行安排回村教授的时间，或由王府安排先生过来教授也是一样的。”武庆一听，有戏，大喜，赶紧出主意。
“呵呵，你倒是对你家殿下信心十足啊，难道我就定要留在相王府？”汪祁鹤看着武庆的样子，也是有些感触，一个小小的武常侍为了主君的客卿如此真心高兴，这相王是值得一见。
武庆的话，对汪祁鹤林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他是正经的相王府武官，最是能够代表杨显的态度。去见一见，谈一谈这个观点合浦早已说过，但是林合浦说得更直接，难道自己就真的甘心高卧这羊湖畔？平生苦学二十载，在那京师遇人不淑十数年荒度，如何对得起授业之师，如何对着起寒窗苦读，如何对得起自己这几十年的志向。
这事汪祁鹤是知道的，当年相王风头正盛，自然攀附之人众多，也因为相王颇有点来者不拒的姿态，真正有才气的反而看不上这样的，这年头可不喜欢孟尝君，许多士子对相王的态度反而有些排斥，觉得这少年宗王不识人，门客中尽是些攀龙附凤的小人，原来相王还有怜悯世人的心态，可叹。
“可就是这些人，在府中出事之后，罗长史自己就是个看风不对，立即请辞的，本来门客们就人心惶惶，这下子一个个夹着尾巴悄悄的溜了，有的留书出走，有的直接不发一言就走了，也有找罗长史讨主意的，啧啧，竟无一人面辞殿下的，阖府上下心寒啊，自此应总管闭府自查，将混饭吃的全部辞掉，现在我相王府只有不到两百多号人，诺大的王府，连清理池塘的人都要找外边的人来做，为此王府没有少被嘲讽……”
“武常侍，你絮絮叨叨这些琐事到底想说什么？”汪祁鹤听这些琐事烦闷不已，无礼的打断反问。一个亲王，王府里的武常侍说话就这样子，到底是要为王府招纳人才，还是赶人呢？
“呵呵，汪先生听起来很琐碎烦闷，觉得堂堂的一国亲王，怎会在意这些琐事，我家殿下之前给我们说起来的时候，我们也觉得一位少年宗王，怎么婆婆妈妈磨磨唧唧的。”武庆并不生恼，微笑的回应道。
“哦，那你们王爷是如何说的？”汪祁鹤反而有一点点兴趣，问道。
“我尤记得，殿下旬月前，将阖府上下召集到院子里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这话太笼统，不一定适合所有人或者事情，孤为何给大家说这些呢？因为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王府就是这么个情况，外部打压，内部忐忑，事实就是如此，外部打压其实是最好解决的，反而是内部的不团结，不统一，那么不用人家来打，我们内部就可能直接将王府拆了。孤不想骗大家，这个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是没有一个定数的，可能是一年，两年，也可能是十年八年，你们但凡要是心有顾忌，可以直接提出来，这个时间过程中随时提出来，孤可以为你准备一点银两，将你的身契还给你，你自去发展便是，但是丑话说在前头，但凡出去之后，打着孤的名号或者相王府的名号，虽然外部有人想摆弄孤，但是孤毕竟是陛下亲子，堂堂的敕封亲王，处置一个你，应该是捏死一只蚂蚁要稍微容易一点点，不多，就一点点，当然了，后果严重的，那肯定的阖家遭殃，就是你家的狗都得赔了狗命，不开玩笑。’”武庆看着汪祁鹤的眼睛有一点闪动。
“那有人离开吗？”汪祁鹤忍不住问道。
“有啊，当场就走了十几个，殿下将他们的身契退还给他们了，然后给他们一人一份银子，跟着就派我们将人押往京兆府。”
“相王出尔反尔？”汪祁鹤皱着眉问道。
“是去京兆府将身契备案，同时签了绝离书。”武庆回道。
“绝离书？”
“是，是殿下亲自拟定的，凡是从王府离开取了身契的，就与相王府无任何关系，但凡出现一点打着与相王府相关的事情，由王府派人立刻抓捕并处置，官府不得干预。”武庆挑着眉说道。
“那些人还愿意签？”汪祁鹤怀疑的问道。
“每人遣散费五十两。”武庆淡淡的说道。
“嘶，相王真是好手笔，京兆府愿意做这个中人？”
“哼，由不得他，殿下让我带着王印前往，官府盖了印，殿下的印就盖在旁边。”
“那可有事发的？”
“近两个月了，已经抓捕了三人，当场打死一人，一人一家五口均已抓捕送到城外庄子里做旦奴。殿下说过，狗都要陪着，所以，那条狗已经抓到庄子里看家护院。”武庆解恨的说道。
“……”汪祁鹤一时无语，这人说他优柔吧，御下又有些苛责，说他苛责吧，对士人又过于纵容。
“先生见笑了。我并非想说殿下御下苛责，而是像借此告诉先生，殿下这个人，怎么说呢？我们私底下说的话是殿下极难琢磨，嗨，我一个武人其实也说不出殿下的好，只是知道自从殿下恢复神智之后，我们相王府从未有过如此的上下一心，大家都认为殿下一定可以带着我们走出困局。不弱先生能拨冗面见一次殿下，自行判断如何？我等说得再多，怕先生也是有疑虑，不如亲往见之，自行判断。”武庆说着说着总感觉自己没有说到点子上，可是自己又嘴笨，低着头一抿嘴，干脆直接相邀，实在不行……哼，说不得，那就只有将人绑去再说。
“见一面？”汪祁鹤疑惑道。
“先生总不至于担心安全吧，林先生相识甚短，可在下愿拿身家性命为先生作保，绝无危险。言尽于此，望先生思之。”武庆直起腰问道。
“安全？嗬，倒不至于，我也是听闻过相王的事迹的，无故戕害，非其为人，只是这些孩子……”汪祁鹤有些犹豫，这些乡村孩童虽然愚钝，却是难得的淳朴，若是自己离开，怕是孩子们就放了羊了。
“先生放心，若是先生留在王府，可直接向殿下谏言，或自行安排回村教授的时间，或由王府安排先生过来教授也是一样的。”武庆一听，有戏，大喜，赶紧出主意。
“呵呵，你倒是对你家殿下信心十足啊，难道我就定要留在相王府？”汪祁鹤看着武庆的样子，也是有些感触，一个小小的武常侍为了主君的客卿如此真心高兴，这相王是值得一见。
武庆的话，对汪祁鹤林并没有什么说服力，但他是正经的相王府武官，最是能够代表杨显的态度。去见一见，谈一谈这个观点合浦早已说过，但是林合浦说得更直接，难道自己就真的甘心高卧这羊湖畔？平生苦学二十载，在那京师遇人不淑十数年荒度，如何对得起授业之师，如何对着起寒窗苦读，如何对得起自己这几十年的志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