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回 孙立仁的打算
网络小说网www.sw.kifor.cn，最快更新《山风蛊》最新章节！
孙立仁一听是去王府做护军，想到俞四的出身难题，其实心中还是很高兴的，他一直都很喜欢这个淳朴的乡下少年，跟了自己有五年了，俞四的妹妹也时常被夫人，叫到府中与自己的儿子、女儿玩耍，虽然没怎么读过书，却聪慧懂礼，跟着女儿还学了些字。
可惜出身低微，民壮也没什么前途，自己还考量着什么时候衙差出缺时，让他转做衙差，就算是有个官身了。却不想此时俞四一口回绝了，还是为自己，其实心中是感动的，这孩子确实不错。之前夫人还想着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他，奈何出身太低，不太好给姨姐家说，这要是进了护军，就一下子成了正军了，大好事。
“混账话，别扯你妹妹，更不用你报什么恩，只说你愿不愿意从军？”想到这里，孙立仁也是直接斥责道。
“县尉大人，小人不想离开蜀郡，祖辈爹娘的坟都在这里……”
“好了，孙县尉，我军务在身，不可久留，先走了，待下了值，我前来拜访，到时候咱们再说定，也让这小子好好想想。”倪犸德做事果决，看这孩子一时难以决断，也不好强求，先走，让他们自己商量。
“正是，也让孩子自己想想，这王府护军可是当下剑南道难得的好机会，倪副典军自己就可以上报增员，其他的路子入正军，现在可不好找哇。老夫也告辞了。”陆衡决定还是帮一把，这孩子底子好，又知恩图报，是个好苗子，拱拱手，带着陈五就出了门口。
孙立仁赶紧微躬回礼，望着路王府几人离开，私心暗想，这路王一来巴蜀就强势异常，短短的三年时间，基本上已经控制了蜀郡，郡守区同多是附和，行军总管封耶罗虽然兵权在握，但是在朝廷命令之前，其实不可能有什么办法，今日吴琐威这般行事无论事出何因，下场都不太好。
许多人只知道宪宗朝永王郁郁而终，却不知那永王将永州一地的官吏视做奴隶对待，甚至直接活活将永州军司马，打死于职衙之时，而朝廷自始至终都没有给一个说法，到如今也没有，在朝廷眼中，藩王死了除国，隐患已除，何必再往皇家脸上抹黑了，可怜那永州刺史还因为无能的考评止步仕途。要不是做州主簿的祖父见机不对，赶紧疏通辞官离开永州，迁籍至蜀中来，自家未必能如此轻易再获官身。
祖父临终前遗言，万不可轻易掺和皇族之事，前汉晁盖、续汉一摊子事，还有先汉也是凡是掺和的大臣，无论位居何职，权柄如何，一招不慎全族遭殃。但大丈夫居于天地之间，也需看准时机择良木栖之，否则家族永无昌盛之日。
“县尉，咱们现在去哪儿？要不属下先陪县尉去治伤？”
还在想时，那边捕头江透带着剩下的人过来，关心的询问。
“小伤不碍事，江捕头，你先走一步，亲自带两个人去东市给武老爷说一声，房舍借用完了，客气些，告诉他如有破损之处，县衙来出钱修缮。”
“诺。”
“巫尔图，你带其他人都四周看看，有没有被骚扰的商家，若有事可以记下来，再看看要如何处置。”
“诺。”
“俞四你且稍等。”
俞四准备跟着衙班班头巫尔图离开，闻言，一指手下的民壮，跟着巫尔图走，自己留在身边，待人都走完了，孙立仁走到院子中间，看着靠墙的花台。
“县尉，要不咱们先去看大夫，治治伤。”
闻言孙立仁心中一暖，自己身边的人都还是关心自己的，不枉费平日里宽待一场，微微一笑。
“我记得，你之前就想从军，还以为我这县尉可以招募正军，是吧？”
“呵呵，那时小人太小了，不知轻重。”俞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岚朝正兵待遇很好，但是二十年都没有怎么打仗了，承平之时入正兵非常难的，要通过几场选拔还要通过训练之后才能享受正兵的待遇。
“刚才在竹架下来时，你看着路王府的侍卫个个黑衣劲装羡慕非常啊？”
“是，小人看，一个个的还批着软甲，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这得多少钱啊？”
“哈哈哈，是啊，连你都看出来了，可笑那吴琐威也不知为何要去撞这南墙。嗯，你想去王府做侍卫吗？”
“侍卫？那有什么意思？天天保护那个王爷，吃喝玩乐，纯粹就是个废……”
“闭嘴，谁让你胡说八道的。”孙立仁立即低吼制止。
“这不是当着您嘛，小人出去可不敢乱说。”俞四露着狡诈的眼神，这番话无不体现着两人关系不同。孙立仁也就是因为这小子其实比看起来精明多了，这才推上去做班头的。
“我之前就说过，你救过我，为人又踏实，为了妹妹也愿意吃苦，我对你自然也是与他人不同的。”
难得的真情流露，还是让俞四很感动，两眼闪泪。
“县尉，小人感念万分，若非县尉，小人说不得只能做佃农了，一世无出头之日，俞四能有今日这般，全托县尉看顾提携，我至死都不敢忘却。”
孙立仁暗自观察俞四的言行，心中想的却是夫人原是准备将来纳俞四的妹妹俞舒儿给儿子做小妾，但是刚才将路王府来蜀的作为想了一遍，俞四本人也是不错，虽没有怎么读书，却很是好学，当初跟着自己身边时才开始识字，硬是短短的半年时间能够自己写呈格（公文），文辞粗陋，胜在条例清晰，这一年多民壮被他带的不错，连几个老资格都认他头，时常主动请教衙班班头武艺，看起来也有模有样的，要是能进王府护军，那倪副典军若是真的好好培养，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若是出息不大，至少这孩子品性端正，对灵儿肯定会百般呵护，还有自己护着，女儿总不会吃亏的。
暗自里外分析之后，悄悄捏了捏拢在袖子里的拳头，终于决定赌一把。俞四有此机缘，已经成了自己跟路王府重要的桥梁，孙立仁是个谋定决断之人，于是不再拖延当机立断。想着平日里夫人对他们兄妹也是多有照顾，以夫人的名义也显得不那么突兀。
“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你与灵儿也算自小就相识，灵儿呢也一直待你如家人一般，之前夫人给我说了许多次，想招你入赘……”
听到这话，俞四浑身一震，这一刻以前，打死都不敢有一丝这些想法，那像花儿一样明媚娇颜的孙灵犀猛地拂过心中。但细想一下入赘啊，岂不是俞家无后，心中又有些不情愿，但是县尉确实是唯一的靠山，对自己和妹妹照料有加，脸色不觉间就显出挣扎。
孙立仁一听是去王府做护军，想到俞四的出身难题，其实心中还是很高兴的，他一直都很喜欢这个淳朴的乡下少年，跟了自己有五年了，俞四的妹妹也时常被夫人，叫到府中与自己的儿子、女儿玩耍，虽然没怎么读过书，却聪慧懂礼，跟着女儿还学了些字。
可惜出身低微，民壮也没什么前途，自己还考量着什么时候衙差出缺时，让他转做衙差，就算是有个官身了。却不想此时俞四一口回绝了，还是为自己，其实心中是感动的，这孩子确实不错。之前夫人还想着将自己的侄女嫁给他，奈何出身太低，不太好给姨姐家说，这要是进了护军，就一下子成了正军了，大好事。
“混账话，别扯你妹妹，更不用你报什么恩，只说你愿不愿意从军？”想到这里，孙立仁也是直接斥责道。
“县尉大人，小人不想离开蜀郡，祖辈爹娘的坟都在这里……”
“好了，孙县尉，我军务在身，不可久留，先走了，待下了值，我前来拜访，到时候咱们再说定，也让这小子好好想想。”倪犸德做事果决，看这孩子一时难以决断，也不好强求，先走，让他们自己商量。
“正是，也让孩子自己想想，这王府护军可是当下剑南道难得的好机会，倪副典军自己就可以上报增员，其他的路子入正军，现在可不好找哇。老夫也告辞了。”陆衡决定还是帮一把，这孩子底子好，又知恩图报，是个好苗子，拱拱手，带着陈五就出了门口。
孙立仁赶紧微躬回礼，望着路王府几人离开，私心暗想，这路王一来巴蜀就强势异常，短短的三年时间，基本上已经控制了蜀郡，郡守区同多是附和，行军总管封耶罗虽然兵权在握，但是在朝廷命令之前，其实不可能有什么办法，今日吴琐威这般行事无论事出何因，下场都不太好。
许多人只知道宪宗朝永王郁郁而终，却不知那永王将永州一地的官吏视做奴隶对待，甚至直接活活将永州军司马，打死于职衙之时，而朝廷自始至终都没有给一个说法，到如今也没有，在朝廷眼中，藩王死了除国，隐患已除，何必再往皇家脸上抹黑了，可怜那永州刺史还因为无能的考评止步仕途。要不是做州主簿的祖父见机不对，赶紧疏通辞官离开永州，迁籍至蜀中来，自家未必能如此轻易再获官身。
祖父临终前遗言，万不可轻易掺和皇族之事，前汉晁盖、续汉一摊子事，还有先汉也是凡是掺和的大臣，无论位居何职，权柄如何，一招不慎全族遭殃。但大丈夫居于天地之间，也需看准时机择良木栖之，否则家族永无昌盛之日。
“县尉，咱们现在去哪儿？要不属下先陪县尉去治伤？”
还在想时，那边捕头江透带着剩下的人过来，关心的询问。
“小伤不碍事，江捕头，你先走一步，亲自带两个人去东市给武老爷说一声，房舍借用完了，客气些，告诉他如有破损之处，县衙来出钱修缮。”
“诺。”
“巫尔图，你带其他人都四周看看，有没有被骚扰的商家，若有事可以记下来，再看看要如何处置。”
“诺。”
“俞四你且稍等。”
俞四准备跟着衙班班头巫尔图离开，闻言，一指手下的民壮，跟着巫尔图走，自己留在身边，待人都走完了，孙立仁走到院子中间，看着靠墙的花台。
“县尉，要不咱们先去看大夫，治治伤。”
闻言孙立仁心中一暖，自己身边的人都还是关心自己的，不枉费平日里宽待一场，微微一笑。
“我记得，你之前就想从军，还以为我这县尉可以招募正军，是吧？”
“呵呵，那时小人太小了，不知轻重。”俞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岚朝正兵待遇很好，但是二十年都没有怎么打仗了，承平之时入正兵非常难的，要通过几场选拔还要通过训练之后才能享受正兵的待遇。
“刚才在竹架下来时，你看着路王府的侍卫个个黑衣劲装羡慕非常啊？”
“是，小人看，一个个的还批着软甲，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这得多少钱啊？”
“哈哈哈，是啊，连你都看出来了，可笑那吴琐威也不知为何要去撞这南墙。嗯，你想去王府做侍卫吗？”
“侍卫？那有什么意思？天天保护那个王爷，吃喝玩乐，纯粹就是个废……”
“闭嘴，谁让你胡说八道的。”孙立仁立即低吼制止。
“这不是当着您嘛，小人出去可不敢乱说。”俞四露着狡诈的眼神，这番话无不体现着两人关系不同。孙立仁也就是因为这小子其实比看起来精明多了，这才推上去做班头的。
“我之前就说过，你救过我，为人又踏实，为了妹妹也愿意吃苦，我对你自然也是与他人不同的。”
难得的真情流露，还是让俞四很感动，两眼闪泪。
“县尉，小人感念万分，若非县尉，小人说不得只能做佃农了，一世无出头之日，俞四能有今日这般，全托县尉看顾提携，我至死都不敢忘却。”
孙立仁暗自观察俞四的言行，心中想的却是夫人原是准备将来纳俞四的妹妹俞舒儿给儿子做小妾，但是刚才将路王府来蜀的作为想了一遍，俞四本人也是不错，虽没有怎么读书，却很是好学，当初跟着自己身边时才开始识字，硬是短短的半年时间能够自己写呈格（公文），文辞粗陋，胜在条例清晰，这一年多民壮被他带的不错，连几个老资格都认他头，时常主动请教衙班班头武艺，看起来也有模有样的，要是能进王府护军，那倪副典军若是真的好好培养，未必不能成就一番事业。若是出息不大，至少这孩子品性端正，对灵儿肯定会百般呵护，还有自己护着，女儿总不会吃亏的。
暗自里外分析之后，悄悄捏了捏拢在袖子里的拳头，终于决定赌一把。俞四有此机缘，已经成了自己跟路王府重要的桥梁，孙立仁是个谋定决断之人，于是不再拖延当机立断。想着平日里夫人对他们兄妹也是多有照顾，以夫人的名义也显得不那么突兀。
“你我之间无需说这些，你与灵儿也算自小就相识，灵儿呢也一直待你如家人一般，之前夫人给我说了许多次，想招你入赘……”
听到这话，俞四浑身一震，这一刻以前，打死都不敢有一丝这些想法，那像花儿一样明媚娇颜的孙灵犀猛地拂过心中。但细想一下入赘啊，岂不是俞家无后，心中又有些不情愿，但是县尉确实是唯一的靠山，对自己和妹妹照料有加，脸色不觉间就显出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