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借刀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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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凄厉的尖啸如同破碎的玻璃，狠狠刺入阴寒粘稠的空气。她脸上刻薄的怨毒彻底被无边的恐惧碾碎，瞳孔因极致惊骇而缩成针尖。两具吸收了书生怨气的尸鬼，翻着死鱼白的浑浊眼珠死死锁定她，腐烂的嘴角咧开，黑色涎水拉成长线滴落，锈蚀的鬼头刀拖曳着刺耳的铁链摩擦声，如同两座移动的尸山，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恶臭，朝她碾压而来！
“救我！救我啊！”妇人彻底崩溃，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踉跄着向唯一可能的方向——江临和商贾所在的垃圾箱位置——亡命奔逃。她手脚并用，棉袄被地面尖锐的碎石划破，渗出暗红的血痕也浑然不觉。
商贾早已被书生的惨死吓破了胆。肥胖的身体如同受惊的肉球，手脚并用地向后蜷缩，后背死死抵住垃圾箱冰冷的铁皮，恨不得把自己揉进铁锈里。他双手死死捂着那个鼓囊的皮质腰包，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护身符。看到妇人引着两具索命尸鬼朝这边冲来，他绿豆小眼里的恐惧瞬间化为怨毒，尖声嘶吼：“滚开！别过来！你这丧门星！”
江临背靠垃圾箱撕裂的铁皮边缘，如同蛰伏在阴影中的冷血猎食者。右肩的伤口在阴寒环境下传来阵阵麻痹刺痛，暗沉的黑血缓慢渗出，浸染着青黑的鳞片。猩红的瞳孔越过亡命奔逃的妇人和她身后穷追不舍的尸鬼，精准地锁定了那个缩在角落、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商贾。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商贾那双死死捂着腰包的手。
规则清晰——【需怨魂三缕献岳父】。
妇人已是被标记的猎物，她的怨魂唾手可得。
但还不够。
商贾眼中那深藏的贪婪和此刻爆发的极致恐惧，是上好的“材料”。他怀里那个被视若性命的腰包，正是撬开这“材料”的绝佳支点。
妇人尖叫着扑到近前，浓烈的尸臭几乎令人晕厥。她身后，两具尸鬼的鬼头刀已高高扬起，冰冷的刀锋撕裂空气，带着收割生命的厉啸，眼看就要将她劈成两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江临动了！
他并非扑向尸鬼，也非救援妇人。受伤的右肩限制了他的动作，但异化的左臂鬼爪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与精准！
目标，商贾！
乌青的爪刃在惨淡的光线下划出一道致命的青黑色残影，如同毒蛇出洞，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目标并非商贾的咽喉或心脏，而是他死死护在胸前的——那个鼓囊的皮质腰包！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皮革撕裂声响起。
商贾只觉得胸口一凉，紧接着是腰包带子骤然断裂的拉扯感！他下意识地低头，眼中瞬间被无边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填满！
只见他视若珍宝的腰包，如同被利刃划开的鱼腹，从中间被整齐地剖开！里面塞得满满当当的东西，在重力的作用下，如同决堤的洪水，哗啦啦倾泻而出！
不是预想中的金银钞票。
是钱。但绝非阳世流通的货币！
无数黄澄澄、圆滚滚的铜钱，如同暴雨般砸落在冰冷污秽的地面，发出清脆而密集的叮当声！这些铜钱样式古朴，边缘磨损严重，中心方孔周围铸着模糊不清的篆文。每一枚铜钱都散发着浓烈的土腥气、香烛焚烧后的焦糊味，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属于地下冥器的阴冷死气！铜钱表面覆盖着一层粘腻的暗绿色铜锈，在惨淡的光线下幽幽反射着不祥的光泽。
陪葬品！而且是年代久远、浸透阴气的冥钱！
铜钱雨落的瞬间，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纯粹的阴寒死气猛地爆发开来，瞬间压过了尸鬼身上的腐臭！
那两具高举鬼头刀、即将劈中妇人的尸鬼，动作猛地一滞！
它们那翻着死鱼白的浑浊眼珠，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从妇人惊恐扭曲的脸上移开，死死地、贪婪地钉在了满地滚动的陪葬铜钱上！腐烂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发现珍馐般的急促抽气声！那股源自铜钱的、与它们同源的、更加精纯的阴冥气息，对它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规则锁定的目标，在更高阶的“祭品”诱惑下，动摇了！
妇人劫后余生，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裤裆同样湿了一片，眼神涣散，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商贾的惊骇则瞬间转化为极致的暴怒和心痛！“我的钱！我的宝贝！！”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如同被剜去了心头肉，绿豆小眼瞬间布满血丝，肥胖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扑向散落一地的铜钱！“还给我！那是我的！”
他像一头护食的疯猪，手脚并用，疯狂地抓挠、搂抱着那些散发着阴冷死气的铜钱，试图将它们重新塞回破裂的腰包，甚至直接塞进自己怀里。嘴里发出无意识的、混杂着哭腔的嘶吼：“我的…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他贪婪地、忘我地扑在铜钱堆上，浑然不觉自己正暴露在尸鬼贪婪的“视线”之下，也完全忽略了那两具尸鬼眼中，因铜钱诱惑而暂时压抑、却更加凶戾的杀戮欲望！
江临一击得手，鬼爪瞬间收回，身体紧贴垃圾箱冰冷的铁皮，如同融入阴影。猩红的瞳孔冰冷地注视着商贾贪婪丑陋的姿态，如同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商贾的疯狂攫取，他身上散发出的对“财富”病态的占有欲和此刻被掠夺的极致怨恨，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牢牢吸引着那两具尸鬼浑浊的目光。
终于，其中一具尸鬼腐烂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贪婪的低吼。它猛地舍弃了瘫软的妇人，沉重的脚步转向，拖曳着刺耳的铁链，锈蚀的鬼头刀不再高举，而是如同犁地的农具般拖在身后，刀锋在水泥地上划出刺目的火星，目标直指那个趴在铜钱堆上、发出嗬嗬怪叫的肥胖身影！
“滚开！别碰我的钱！”商贾感觉到阴影笼罩，猛地抬头，看到尸鬼逼近，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凶光，抓起一把铜钱狠狠砸向尸鬼的脸！
叮叮当当。
铜钱砸在尸鬼灰败浮肿的脸上，如同雨打芭蕉，毫无作用。
尸鬼腐烂的嘴角咧开一个更大的、充满嘲讽的弧度。它似乎很享受猎物最后的挣扎。沉重的鬼头刀带着撕裂布帛般的风声，不再是劈砍，而是如同巨大的镰刀，横着扫向商贾因扑地而暴露出来的、毫无防备的后颈！
刀锋未至，冰冷的死亡气息已冻结了商贾的血液。
“不——！”商贾发出绝望到极致的惨嚎，双手徒劳地护住脖颈，眼中充满了对金钱的贪婪被彻底碾碎后的无底恐惧和怨毒！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切割声！
锈蚀的刀锋毫无阻碍地切开了皮肉、脂肪、骨骼！
商贾那颗因恐惧和贪婪而扭曲变形的肥胖头颅，如同被割断绳索的葫芦，带着一蓬滚烫的鲜血和难以置信的惊骇表情，冲天而起！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咚的一声砸落在不远处的地面，沾满了污秽，那双绿豆小眼依旧圆睁着，凝固着最后的、对金钱的无限眷恋与对死亡的极致恐惧。
无头的肥胖躯体剧烈地抽搐着，断颈处血如泉涌，如同破裂的水袋，瞬间染红了身下大片的陪葬铜钱，形成一幅血腥而诡异的画面。
浓烈的不甘、贪婪被剥夺的极致怨恨、以及对死亡的恐惧，如同沸腾的黑色浓烟，从商贾那无头的尸体上疯狂蒸腾而起！这怨魂的气息远比书生的更加浓烈、更加污浊！
孽镜在江临意识深处再次震动，冰冷的提示清晰浮现：
**【怨魂 2】**
规则完成大半！
另一具尸鬼似乎对同伴抢占了“美餐”极为不满，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腐烂的眼珠转动，再次锁定了瘫软在地、已吓至失禁的妇人。鬼头刀再次扬起。
江临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即将成为第三缕怨魂的妇人身上。他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血腥弥漫的空气，落在了那个蜷缩在书生尸体不远处、被吓到几乎魂飞魄散的书生…不，是那个穿着书生旧长衫的年轻人身上。
那年轻人目睹了商贾被斩首的惨状，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双手死死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呕吐出来。然而，在极致的恐惧之下，他那双因惊骇而瞪大的眼睛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言喻的光芒——那不是纯粹的懦弱，而是一种在绝境中强行压制的、近乎疯狂的求生欲！
更关键的是，江临那远超常人的、被红囡强化过的感官，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点——当尸鬼的鬼头刀扫过商贾后颈的刹那，这个看似懦弱的书生，他掩在宽大袖袍下的右手，似乎极其轻微、极其隐蔽地动了一下！袖口边缘，有什么细长的、惨白的、带着尖锐反光的东西，一闪而逝！
如同毒蛇在草丛中露出的獠牙。
江临的嘴角，在阴影中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猎物，总是需要一点…小小的希望，才能爆发出最“美味”的绝望。
他缓缓站直身体，异化的鬼爪自然垂落，乌青的爪尖上还残留着撕裂腰包时沾染的铜锈和一丝商贾的鲜血。猩红的瞳孔扫过那具正举起鬼头刀、准备收割妇人生命的尸鬼，最终，落在了那团从商贾无头尸体上蒸腾而起、扭曲翻滚的浓郁怨魂黑气上。
孽镜悬于意识虚空，镜面微微闪烁，仿佛一只冰冷的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带着一丝…赞许？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妇人凄厉的尖啸如同破碎的玻璃，狠狠刺入阴寒粘稠的空气。她脸上刻薄的怨毒彻底被无边的恐惧碾碎，瞳孔因极致惊骇而缩成针尖。两具吸收了书生怨气的尸鬼，翻着死鱼白的浑浊眼珠死死锁定她，腐烂的嘴角咧开，黑色涎水拉成长线滴落，锈蚀的鬼头刀拖曳着刺耳的铁链摩擦声，如同两座移动的尸山，裹挟着令人窒息的恶臭，朝她碾压而来！
“救我！救我啊！”妇人彻底崩溃，发出不似人声的嚎叫，踉跄着向唯一可能的方向——江临和商贾所在的垃圾箱位置——亡命奔逃。她手脚并用，棉袄被地面尖锐的碎石划破，渗出暗红的血痕也浑然不觉。
商贾早已被书生的惨死吓破了胆。肥胖的身体如同受惊的肉球，手脚并用地向后蜷缩，后背死死抵住垃圾箱冰冷的铁皮，恨不得把自己揉进铁锈里。他双手死死捂着那个鼓囊的皮质腰包，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仿佛那是他唯一的护身符。看到妇人引着两具索命尸鬼朝这边冲来，他绿豆小眼里的恐惧瞬间化为怨毒，尖声嘶吼：“滚开！别过来！你这丧门星！”
江临背靠垃圾箱撕裂的铁皮边缘，如同蛰伏在阴影中的冷血猎食者。右肩的伤口在阴寒环境下传来阵阵麻痹刺痛，暗沉的黑血缓慢渗出，浸染着青黑的鳞片。猩红的瞳孔越过亡命奔逃的妇人和她身后穷追不舍的尸鬼，精准地锁定了那个缩在角落、因恐惧而剧烈颤抖的商贾。更准确地说，是锁定了商贾那双死死捂着腰包的手。
规则清晰——【需怨魂三缕献岳父】。
妇人已是被标记的猎物，她的怨魂唾手可得。
但还不够。
商贾眼中那深藏的贪婪和此刻爆发的极致恐惧，是上好的“材料”。他怀里那个被视若性命的腰包，正是撬开这“材料”的绝佳支点。
妇人尖叫着扑到近前，浓烈的尸臭几乎令人晕厥。她身后，两具尸鬼的鬼头刀已高高扬起，冰冷的刀锋撕裂空气，带着收割生命的厉啸，眼看就要将她劈成两段！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江临动了！
他并非扑向尸鬼，也非救援妇人。受伤的右肩限制了他的动作，但异化的左臂鬼爪却爆发出惊人的速度与精准！
目标，商贾！
乌青的爪刃在惨淡的光线下划出一道致命的青黑色残影，如同毒蛇出洞，快得超越了视觉的捕捉！目标并非商贾的咽喉或心脏，而是他死死护在胸前的——那个鼓囊的皮质腰包！
嗤啦！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无比清晰的皮革撕裂声响起。
商贾只觉得胸口一凉，紧接着是腰包带子骤然断裂的拉扯感！他下意识地低头，眼中瞬间被无边的惊恐和难以置信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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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黄澄澄、圆滚滚的铜钱，如同暴雨般砸落在冰冷污秽的地面，发出清脆而密集的叮当声！这些铜钱样式古朴，边缘磨损严重，中心方孔周围铸着模糊不清的篆文。每一枚铜钱都散发着浓烈的土腥气、香烛焚烧后的焦糊味，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属于地下冥器的阴冷死气！铜钱表面覆盖着一层粘腻的暗绿色铜锈，在惨淡的光线下幽幽反射着不祥的光泽。
陪葬品！而且是年代久远、浸透阴气的冥钱！
铜钱雨落的瞬间，一股更加浓烈、更加纯粹的阴寒死气猛地爆发开来，瞬间压过了尸鬼身上的腐臭！
那两具高举鬼头刀、即将劈中妇人的尸鬼，动作猛地一滞！
它们那翻着死鱼白的浑浊眼珠，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间从妇人惊恐扭曲的脸上移开，死死地、贪婪地钉在了满地滚动的陪葬铜钱上！腐烂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野兽发现珍馐般的急促抽气声！那股源自铜钱的、与它们同源的、更加精纯的阴冥气息，对它们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规则锁定的目标，在更高阶的“祭品”诱惑下，动摇了！
妇人劫后余生，双腿一软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裤裆同样湿了一片，眼神涣散，连咒骂的力气都没有了。
商贾的惊骇则瞬间转化为极致的暴怒和心痛！“我的钱！我的宝贝！！”他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嚎，如同被剜去了心头肉，绿豆小眼瞬间布满血丝，肥胖的身体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扑向散落一地的铜钱！“还给我！那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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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一击得手，鬼爪瞬间收回，身体紧贴垃圾箱冰冷的铁皮，如同融入阴影。猩红的瞳孔冰冷地注视着商贾贪婪丑陋的姿态，如同在看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商贾的疯狂攫取，他身上散发出的对“财富”病态的占有欲和此刻被掠夺的极致怨恨，如同黑暗中的灯塔，牢牢吸引着那两具尸鬼浑浊的目光。
终于，其中一具尸鬼腐烂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充满贪婪的低吼。它猛地舍弃了瘫软的妇人，沉重的脚步转向，拖曳着刺耳的铁链，锈蚀的鬼头刀不再高举，而是如同犁地的农具般拖在身后，刀锋在水泥地上划出刺目的火星，目标直指那个趴在铜钱堆上、发出嗬嗬怪叫的肥胖身影！
“滚开！别碰我的钱！”商贾感觉到阴影笼罩，猛地抬头，看到尸鬼逼近，眼中爆发出困兽般的凶光，抓起一把铜钱狠狠砸向尸鬼的脸！
叮叮当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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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锋未至，冰冷的死亡气息已冻结了商贾的血液。
“不——！”商贾发出绝望到极致的惨嚎，双手徒劳地护住脖颈，眼中充满了对金钱的贪婪被彻底碾碎后的无底恐惧和怨毒！
噗嗤！
一声沉闷得令人牙酸的切割声！
锈蚀的刀锋毫无阻碍地切开了皮肉、脂肪、骨骼！
商贾那颗因恐惧和贪婪而扭曲变形的肥胖头颅，如同被割断绳索的葫芦，带着一蓬滚烫的鲜血和难以置信的惊骇表情，冲天而起！在空中翻滚了几圈，咚的一声砸落在不远处的地面，沾满了污秽，那双绿豆小眼依旧圆睁着，凝固着最后的、对金钱的无限眷恋与对死亡的极致恐惧。
无头的肥胖躯体剧烈地抽搐着，断颈处血如泉涌，如同破裂的水袋，瞬间染红了身下大片的陪葬铜钱，形成一幅血腥而诡异的画面。
浓烈的不甘、贪婪被剥夺的极致怨恨、以及对死亡的恐惧，如同沸腾的黑色浓烟，从商贾那无头的尸体上疯狂蒸腾而起！这怨魂的气息远比书生的更加浓烈、更加污浊！
孽镜在江临意识深处再次震动，冰冷的提示清晰浮现：
**【怨魂 2】**
规则完成大半！
另一具尸鬼似乎对同伴抢占了“美餐”极为不满，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腐烂的眼珠转动，再次锁定了瘫软在地、已吓至失禁的妇人。鬼头刀再次扬起。
江临的目光却并未停留在即将成为第三缕怨魂的妇人身上。他的视线如同冰冷的探针，穿透血腥弥漫的空气，落在了那个蜷缩在书生尸体不远处、被吓到几乎魂飞魄散的书生…不，是那个穿着书生旧长衫的年轻人身上。
那年轻人目睹了商贾被斩首的惨状，身体抖得如同风中残烛，双手死死捂住嘴巴，防止自己呕吐出来。然而，在极致的恐惧之下，他那双因惊骇而瞪大的眼睛里，却飞快地闪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难以言喻的光芒——那不是纯粹的懦弱，而是一种在绝境中强行压制的、近乎疯狂的求生欲！
更关键的是，江临那远超常人的、被红囡强化过的感官，清晰地捕捉到了一点——当尸鬼的鬼头刀扫过商贾后颈的刹那，这个看似懦弱的书生，他掩在宽大袖袍下的右手，似乎极其轻微、极其隐蔽地动了一下！袖口边缘，有什么细长的、惨白的、带着尖锐反光的东西，一闪而逝！
如同毒蛇在草丛中露出的獠牙。
江临的嘴角，在阴影中勾起一丝冰冷到极致的弧度。
猎物，总是需要一点…小小的希望，才能爆发出最“美味”的绝望。
他缓缓站直身体，异化的鬼爪自然垂落，乌青的爪尖上还残留着撕裂腰包时沾染的铜锈和一丝商贾的鲜血。猩红的瞳孔扫过那具正举起鬼头刀、准备收割妇人生命的尸鬼，最终，落在了那团从商贾无头尸体上蒸腾而起、扭曲翻滚的浓郁怨魂黑气上。
孽镜悬于意识虚空，镜面微微闪烁，仿佛一只冰冷的眼睛，正无声地注视着这一切，带着一丝…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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