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纸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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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刺骨的恶意如同实质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死死裹住江临。整个喜堂里，所有纸人空洞洞的墨点眼眶都像生了根，牢牢钉在他身上。那无声的“注视”带着粘稠的贪婪，仿佛无数条湿冷的毒蛇在他皮肤上缓缓游移，每一次心跳都挤压着肺里稀薄的空气。
倒计时猩红的数字在眼前跳动：【肆】、【叁】…催命的鼓点敲打着濒临断裂的神经。
上一次说“她是我妻”，换来新娘骨爪锁喉。规则到底是什么？这阴墟的杀机，难道只针对“新郎”的言语？
一个冰冷而大胆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从江临被恐惧和剧痛反复蹂躏过的心底钻出——沉默呢？
如果沉默，是否也会触发规则？如果会，触发的机制是什么？代价又是什么？他需要信息！需要观察！哪怕代价是又一次濒死的体验！他必须弄清楚这些纸人的行动模式，弄清楚这阴墟规则运转的边界！这念头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却又是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冰冷的理性。
赌！
江临猛地一咬牙，在倒计时跳到【贰】的瞬间，狠狠闭上了嘴！他像一尊石雕，死死钉在原地，连呼吸都强行压到最微弱。所有的感官提升到极限，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疯狂扫视着喜堂内每一个角落！
【壹】！
血色的“壹”字如同重锤砸落。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主位上，官袍岳父眼眶里的惨绿鬼火依旧幽幽燃烧，毫无波澜。那顶猩红的花轿，帘子纹丝不动，死寂得如同坟墓。
有变化的是那些纸人！
离江临最近的那个“士绅”纸人，涂着厚厚白粉的纸糊脑袋，极其轻微地歪了一下。幅度很小，却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紧接着，它脖颈连接处，那层薄薄的、描绘着衣领花纹的彩纸，发出了一声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的脆响！
咔嚓！
不是折断！是硬生生地、违反生理结构地，向侧面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纸糊的脑袋，后脑勺完全转到了前面！那张涂着诡异腮红、挂着固定笑容的纸脸，正对着江临的后背！
几乎在同一刹那，江临右侧那个“小厮”纸人，同样发出了“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它的脑袋也猛地旋转一百八十度，纸脸直勾勾地“盯”着江临的侧脸！
这仅仅是开始！
如同被推倒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整个喜堂瞬间被一片密集而恐怖的“咔嚓咔嚓”声淹没！如同千百根朽木在同一时间被暴力拗断！
江临左右两侧，前排后排，所有的纸人！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衣着如何！它们的脑袋，无一例外，全部在同一时间，以超越常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硬生生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所有的纸脸，所有的墨点眼眶，全部精准无比地对准了场地中央唯一的目标——江临！
时间在死寂中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
呼——！
阴风毫无征兆地平地卷起！吹得满堂红烛绿火疯狂摇曳，将那些扭转了头颅的纸人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拉长、扭曲、晃动，如同群魔乱舞！
最靠近江临的那个“士绅”纸人，动了！
它不再是僵硬地平移，而是猛地向前一扑！动作迅捷得如同捕食的野兽！涂着廉价油彩的纸糊手臂，带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陈年浆糊和劣质颜料混合的怪味，五指张开，如同五根枯瘦的钩爪，直插江临的咽喉！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惨白的残影！
杀机！纯粹的、毫不掩饰的杀戮欲望！
江临瞳孔骤缩！在纸人扑来的瞬间，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向右侧急闪！动作快得撕裂了空气！
嗤啦！
纸人尖锐的指甲几乎是擦着他的颈侧皮肤掠过！冰冷的触感和锐利感让他颈后寒毛根根倒竖！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指甲刮破空气带起的阴风！
躲开了！
然而，江临的心还没来得及落下半秒，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刺骨的危机感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他的脊椎！
眼角余光瞥见——那个原本扑空的“士绅”纸人，在与他错身而过的瞬间，它的身体，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令人惊悚的方式，硬生生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毫无滞涩的、锐角般的折转！没有减速！没有惯性！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纸糊的双腿诡异地反关节一蹬，整个身体再次朝着江临的后心扑杀而来！速度比刚才更快！更凶！
与此同时，那个同样扭转了头颅的“小厮”纸人，也动了！它没有扑击，而是四肢着地，如同一条扭曲的爬虫，贴着冰冷的地面，带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沙沙”摩擦声，朝着江临的脚踝闪电般窜来！涂着红唇的纸嘴无声地咧开，露出一个空洞而贪婪的“笑容”！
前后夹击！致命的合围！
太快了！纸人攻击的诡异和迅捷远超想象！它们根本不是普通的纸扎，而是被这阴墟规则赋予了扭曲形态和杀戮本能的怪物！
江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闪避第一个纸人已经用尽了全力和运气，面对这毫无死角的合击，他甚至连再次移动身体重心的时间都没有！
视野里，纸人惨白扭曲的面孔和锐利的纸爪急速放大，死亡的阴影浓重得如同实质！
噗！噗！
两声沉闷而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
江临只觉得后心传来一阵冰冷刺骨的剧痛！仿佛被五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同时，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锐痛和恐怖的拉扯力！他低头看去，那个“小厮”纸人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咬住了他的脚踝，纸糊的牙齿深深嵌入皮肉，冰冷的力量正疯狂地将他向下拖拽！而背后，那“士绅”纸人的利爪，已经穿透了他的后心，冰冷的指尖甚至能感觉到心脏在徒劳地、疯狂地跳动！
剧痛！冰冷！绝望！
意识如同被投入冰窟的火焰，急速熄灭。
又是它！那面布满裂痕、镜面污浊如凝固血垢的孽镜虚影，如同索命的烙印，准时出现在他濒死意识的上方。
冰冷的吸力再次传来。这一次，镜面翻涌的污血中，浮现出一个截然不同的画面：雨夜！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生疼！偏僻的小巷，几个染着黄毛、手持棍棒的混混狞笑着围拢上来。就在一根钢管带着风声砸向他后脑的瞬间，一个身影猛地从旁边冲了出来，用不算宽阔的后背死死护住了他！钢管结结实实砸在那人肩头，发出一声沉闷的骨裂脆响！那人疼得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却硬是没退半步，反而扭头对他吼，雨水顺着那张熟悉的脸淌下，眼神里是毫不作伪的焦急和义气：“江子！跑啊！”——是王浩！是他唯一敢把后背交出去的兄弟！“情义·信任”！
一股滚烫的、混杂着愧疚和无比沉重的暖流瞬间冲垮了濒死的冰冷。不！不能失去这个！这是他仅有的、证明自己并非孤身一人的铁证！
撞过去！
带着对这份沉重情谊的极致不舍和守护，江临溃散的意识碎片狠狠撞向那冰冷的孽镜！
嗡——！
孽镜虚影剧烈震颤！镜框上本就狰狞的裂痕如同活物般疯狂延伸、分叉！镜面污血剧烈翻滚，仿佛煮沸的毒液，发出“咕嘟咕嘟”的骇人声响！这一次，镜面甚至浮现出一张极其模糊、扭曲的痛苦人脸轮廓，一闪而逝！
时间再次倒流！
后心和脚踝被洞穿撕裂的剧痛尚未完全消散，冰冷的空气再次涌入灼痛的肺部。
江临踉跄一步，半跪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胸口和脚踝。皮肤完好，但那被穿透、被撕咬的幻痛感却真实得让他眼前发黑，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苦。
回来了！倒计时刚刚从【伍】跳向【肆】。
意识深处，那片关于雨夜小巷、关于王浩怒吼“江子！跑啊！”、关于那份沉重“情义·信任”的滚烫记忆，消失了。被彻底剥离了。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名为“王浩”的名字标签，和一个模糊的、关于有人为他挡过刀的概念轮廓。那份曾经支撑他走过无数低谷的厚重信任感，荡然无存。记忆里，王浩那张熟悉的脸，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雨中模糊的背影轮廓。
孽镜冰冷的提示如同跗骨之蛆：【心念“挚友挡刀”已剥离】。镜框上那些新增的、如同蜈蚣般狰狞的裂痕，无声地嘲笑着他付出的惨痛代价。
江临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额发，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他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向那顶猩红的花轿。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
嗒。
一滴粘稠、暗红、散发着浓郁铁锈腥气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那低垂的、厚重的猩红盖头边缘，滴落下来。
嗒。
又是一滴。
新鲜的血珠，在盖头底端凝聚，然后坠落，砸在花轿下方冰冷的青石板上，溅开一小朵刺目的血花。
紧接着，第三滴、第四滴……猩红的血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盖头边缘不断渗出、滴落！速度越来越快！
那厚重的、纹丝不动的猩红盖头，仿佛变成了一块吸饱了鲜血的海绵，正在无声地向下渗透、滴淌着这诡异而新鲜的血液！
滴落的血珠并未在青石板上随意流淌，它们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在地面上诡异地汇聚、蜿蜒……如同被一只无形的笔蘸着浓稠的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一笔一划地勾勒出一个歪歪扭扭、却触目惊心的字——
【杏】！
猩红的血字，在惨淡摇曳的绿烛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光泽，无声地烙印在江临剧烈收缩的瞳孔深处！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冰冷刺骨的恶意如同实质的潮水，从四面八方涌来，死死裹住江临。整个喜堂里，所有纸人空洞洞的墨点眼眶都像生了根，牢牢钉在他身上。那无声的“注视”带着粘稠的贪婪，仿佛无数条湿冷的毒蛇在他皮肤上缓缓游移，每一次心跳都挤压着肺里稀薄的空气。
倒计时猩红的数字在眼前跳动：【肆】、【叁】…催命的鼓点敲打着濒临断裂的神经。
上一次说“她是我妻”，换来新娘骨爪锁喉。规则到底是什么？这阴墟的杀机，难道只针对“新郎”的言语？
一个冰冷而大胆的念头，如同毒蛇般从江临被恐惧和剧痛反复蹂躏过的心底钻出——沉默呢？
如果沉默，是否也会触发规则？如果会，触发的机制是什么？代价又是什么？他需要信息！需要观察！哪怕代价是又一次濒死的体验！他必须弄清楚这些纸人的行动模式，弄清楚这阴墟规则运转的边界！这念头带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却又是绝境中唯一能抓住的、冰冷的理性。
赌！
江临猛地一咬牙，在倒计时跳到【贰】的瞬间，狠狠闭上了嘴！他像一尊石雕，死死钉在原地，连呼吸都强行压到最微弱。所有的感官提升到极限，肌肉紧绷如拉满的弓弦，眼角的余光如同最精密的雷达，疯狂扫视着喜堂内每一个角落！
【壹】！
血色的“壹”字如同重锤砸落。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主位上，官袍岳父眼眶里的惨绿鬼火依旧幽幽燃烧，毫无波澜。那顶猩红的花轿，帘子纹丝不动，死寂得如同坟墓。
有变化的是那些纸人！
离江临最近的那个“士绅”纸人，涂着厚厚白粉的纸糊脑袋，极其轻微地歪了一下。幅度很小，却带着一种非人的僵硬。紧接着，它脖颈连接处，那层薄薄的、描绘着衣领花纹的彩纸，发出了一声令人头皮瞬间炸裂的脆响！
咔嚓！
不是折断！是硬生生地、违反生理结构地，向侧面旋转了一百八十度！纸糊的脑袋，后脑勺完全转到了前面！那张涂着诡异腮红、挂着固定笑容的纸脸，正对着江临的后背！
几乎在同一刹那，江临右侧那个“小厮”纸人，同样发出了“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脆响！它的脑袋也猛地旋转一百八十度，纸脸直勾勾地“盯”着江临的侧脸！
这仅仅是开始！
如同被推倒的第一块多米诺骨牌，整个喜堂瞬间被一片密集而恐怖的“咔嚓咔嚓”声淹没！如同千百根朽木在同一时间被暴力拗断！
江临左右两侧，前排后排，所有的纸人！无论男女老少，无论衣着如何！它们的脑袋，无一例外，全部在同一时间，以超越常理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姿态，硬生生旋转了一百八十度！所有的纸脸，所有的墨点眼眶，全部精准无比地对准了场地中央唯一的目标——江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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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毫无征兆地平地卷起！吹得满堂红烛绿火疯狂摇曳，将那些扭转了头颅的纸人身影投射在墙壁上，拉长、扭曲、晃动，如同群魔乱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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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不再是僵硬地平移，而是猛地向前一扑！动作迅捷得如同捕食的野兽！涂着廉价油彩的纸糊手臂，带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陈年浆糊和劣质颜料混合的怪味，五指张开，如同五根枯瘦的钩爪，直插江临的咽喉！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惨白的残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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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临瞳孔骤缩！在纸人扑来的瞬间，身体的本能已经先于思维做出了反应！他猛地向右侧急闪！动作快得撕裂了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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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人尖锐的指甲几乎是擦着他的颈侧皮肤掠过！冰冷的触感和锐利感让他颈后寒毛根根倒竖！他甚至能感觉到那指甲刮破空气带起的阴风！
躲开了！
然而，江临的心还没来得及落下半秒，一股更加浓烈、更加刺骨的危机感如同冰锥，狠狠刺入他的脊椎！
眼角余光瞥见——那个原本扑空的“士绅”纸人，在与他错身而过的瞬间，它的身体，以一种完全违背物理常识的、令人惊悚的方式，硬生生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毫无滞涩的、锐角般的折转！没有减速！没有惯性！如同一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纸糊的双腿诡异地反关节一蹬，整个身体再次朝着江临的后心扑杀而来！速度比刚才更快！更凶！
与此同时，那个同样扭转了头颅的“小厮”纸人，也动了！它没有扑击，而是四肢着地，如同一条扭曲的爬虫，贴着冰冷的地面，带着一阵令人牙酸的“沙沙”摩擦声，朝着江临的脚踝闪电般窜来！涂着红唇的纸嘴无声地咧开，露出一个空洞而贪婪的“笑容”！
前后夹击！致命的合围！
太快了！纸人攻击的诡异和迅捷远超想象！它们根本不是普通的纸扎，而是被这阴墟规则赋予了扭曲形态和杀戮本能的怪物！
江临全身的血液仿佛都在这一刻冻结！闪避第一个纸人已经用尽了全力和运气，面对这毫无死角的合击，他甚至连再次移动身体重心的时间都没有！
视野里，纸人惨白扭曲的面孔和锐利的纸爪急速放大，死亡的阴影浓重得如同实质！
噗！噗！
两声沉闷而令人牙酸的撕裂声，几乎不分先后地响起！
江临只觉得后心传来一阵冰冷刺骨的剧痛！仿佛被五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穿！同时，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锐痛和恐怖的拉扯力！他低头看去，那个“小厮”纸人如同跗骨之蛆，死死咬住了他的脚踝，纸糊的牙齿深深嵌入皮肉，冰冷的力量正疯狂地将他向下拖拽！而背后，那“士绅”纸人的利爪，已经穿透了他的后心，冰冷的指尖甚至能感觉到心脏在徒劳地、疯狂地跳动！
剧痛！冰冷！绝望！
意识如同被投入冰窟的火焰，急速熄灭。
又是它！那面布满裂痕、镜面污浊如凝固血垢的孽镜虚影，如同索命的烙印，准时出现在他濒死意识的上方。
冰冷的吸力再次传来。这一次，镜面翻涌的污血中，浮现出一个截然不同的画面：雨夜！冰冷的雨水砸在脸上生疼！偏僻的小巷，几个染着黄毛、手持棍棒的混混狞笑着围拢上来。就在一根钢管带着风声砸向他后脑的瞬间，一个身影猛地从旁边冲了出来，用不算宽阔的后背死死护住了他！钢管结结实实砸在那人肩头，发出一声沉闷的骨裂脆响！那人疼得闷哼一声，身体晃了晃，却硬是没退半步，反而扭头对他吼，雨水顺着那张熟悉的脸淌下，眼神里是毫不作伪的焦急和义气：“江子！跑啊！”——是王浩！是他唯一敢把后背交出去的兄弟！“情义·信任”！
一股滚烫的、混杂着愧疚和无比沉重的暖流瞬间冲垮了濒死的冰冷。不！不能失去这个！这是他仅有的、证明自己并非孤身一人的铁证！
撞过去！
带着对这份沉重情谊的极致不舍和守护，江临溃散的意识碎片狠狠撞向那冰冷的孽镜！
嗡——！
孽镜虚影剧烈震颤！镜框上本就狰狞的裂痕如同活物般疯狂延伸、分叉！镜面污血剧烈翻滚，仿佛煮沸的毒液，发出“咕嘟咕嘟”的骇人声响！这一次，镜面甚至浮现出一张极其模糊、扭曲的痛苦人脸轮廓，一闪而逝！
时间再次倒流！
后心和脚踝被洞穿撕裂的剧痛尚未完全消散，冰冷的空气再次涌入灼痛的肺部。
江临踉跄一步，半跪在地，双手死死捂住胸口和脚踝。皮肤完好，但那被穿透、被撕咬的幻痛感却真实得让他眼前发黑，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撕裂般的痛苦。
回来了！倒计时刚刚从【伍】跳向【肆】。
意识深处，那片关于雨夜小巷、关于王浩怒吼“江子！跑啊！”、关于那份沉重“情义·信任”的滚烫记忆，消失了。被彻底剥离了。只剩下一个空洞的、名为“王浩”的名字标签，和一个模糊的、关于有人为他挡过刀的概念轮廓。那份曾经支撑他走过无数低谷的厚重信任感，荡然无存。记忆里，王浩那张熟悉的脸，变得模糊不清，只剩下一个雨中模糊的背影轮廓。
孽镜冰冷的提示如同跗骨之蛆：【心念“挚友挡刀”已剥离】。镜框上那些新增的、如同蜈蚣般狰狞的裂痕，无声地嘲笑着他付出的惨痛代价。
江临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额发，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他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向那顶猩红的花轿。
就在他抬头的瞬间——
嗒。
一滴粘稠、暗红、散发着浓郁铁锈腥气的液体，毫无征兆地从那低垂的、厚重的猩红盖头边缘，滴落下来。
嗒。
又是一滴。
新鲜的血珠，在盖头底端凝聚，然后坠落，砸在花轿下方冰冷的青石板上，溅开一小朵刺目的血花。
紧接着，第三滴、第四滴……猩红的血珠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从盖头边缘不断渗出、滴落！速度越来越快！
那厚重的、纹丝不动的猩红盖头，仿佛变成了一块吸饱了鲜血的海绵，正在无声地向下渗透、滴淌着这诡异而新鲜的血液！
滴落的血珠并未在青石板上随意流淌，它们仿佛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在地面上诡异地汇聚、蜿蜒……如同被一只无形的笔蘸着浓稠的鲜血，在冰冷的地面上，一笔一划地勾勒出一个歪歪扭扭、却触目惊心的字——
【杏】！
猩红的血字，在惨淡摇曳的绿烛光下，反射着妖异的光泽，无声地烙印在江临剧烈收缩的瞳孔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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