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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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
穆南嘉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突然凑到眼前，圆溜溜的眼睛里盛满狡黠：
“姐姐！太阳都晒屁股啦！“
“？！“
她惊得直接从床上弹起，薄被滑落间，瞥见掌心静静躺着一枚碧玉哨子。
那玉哨通体剔透，内里似有流云浮动，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绿光。
“奇怪...“
穆南嘉揉着太阳穴，
“我昨晚是不是梦到了...“
记忆如同退潮的海水，无论她如何努力回想，都只剩下几个模糊的片段：
一双含笑的狐狸眼，一片翻涌的云海，还有...谁在她耳边轻声叹息？
“姐姐发什么呆呀！“
夏若星已经蹦蹦跳跳跑到门边，
“阿娘说你再不起来，桂花糕就没啦！“
“这就来！“
穆南嘉匆匆披上蓝布碎花外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却被院中景象惊得倒退半步。
晨雾缭绕的葡萄架下，程隐正懒散地倚在斑驳的石桌旁。
他一身剪裁考究的银灰色三件套西装，锃亮的牛津皮鞋踩在泥土地上，修长手指间把玩着一枚鎏金怀表，在这农家小院里显得格外扎眼。
“Ber？“
穆南嘉脱口而出的洋文里满是惊诧，
“这公子哥儿不在上海滩逍遥，跑我们这穷乡僻壤作甚？“
程隐闻言抬头，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下，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
他随手将怀表往空中一抛，金属表链在晨光中划出耀眼的弧线。
“穆小姐这话可真叫人伤心。“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几分上海滩特有的慵懒腔调，
“我大老远从霞飞路开车过来，连口热茶都讨不到？“
穆南嘉盯着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丝绸手帕角——
那上头还绣着永安公司的商标。
她突然注意到，程隐脚边放着一个精致的藤编食盒，里头隐约飘出龙井茶的清香。
“程少爷怕是走错地方了。“
她抱臂倚在门框上，粗布衣袖与对方考究的西装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这儿只有大碗茶，配不上您这金贵人。“
程隐却突然倾身向前，西装袖口露出百达翡丽的表盘。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束沾着露水的野蔷薇，花瓣上的水珠正巧滴在那双价值不菲的皮鞋上。
“可我就好这口乡野趣味。“
他笑得玩世不恭，目光却如炬地盯着穆南嘉的脸，似乎在搜寻什么蛛丝马迹。
“啧！”
穆南嘉嫌恶地后退两步，却不料身后一个小炮弹猛地冲出来，直直撞进程隐怀里。
“漂亮哥哥！“
夏若星欢呼着，像只欢快的小麻雀扑进陌生人怀中。
小姑娘脏兮兮的布鞋毫不客气地踩在那双锃亮的牛津鞋上，沾着泥巴的小手一把揪住了程隐的真丝领带。
“星星！“
穆南嘉心头一紧，生怕这娇贵的大少爷发火。
却见程隐朗声大笑，单手将小姑娘高高举起。
阳光透过葡萄架，在他名贵的西装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包瑞士巧克力，包装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小星星可比某些人懂待客之道。“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穆南嘉，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帮小姑娘剥开糖纸，
“哥哥车上还有进口的奶油蛋糕...“
“程隐！“
穆南嘉一把将夏若星拽回身边，粗布衣袖擦过程隐腕间锃亮的百达翡丽，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别拿这些洋玩意儿哄孩子。“
她压低声音，指尖不着痕迹地拂过对方袖口——
那里沾着一点新鲜的番茄酱，
“你到底来干什么？“
程隐闻言，原本神采飞扬的眉眼瞬间垮了下来。
他捂着心口倒退两步，活像被负心汉抛弃的深闺怨妇：
“不是？你忘了吗？“
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
“昨儿是谁红着眼睛求我帮忙找铺子的？居然这么快就给忘了？“
突然拔高的声调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哎......果然啊......女子多负心人！”
“......哪里来的歪理？“
穆南嘉眨了眨眼。
记忆突然闪回昨日车上，她的确是求他帮忙来着，可她分明记得自己当时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哪来的“红着眼睛“？
“程大少爷，“
她抱臂斜倚门框，粗布衣衫被晨风吹得微微鼓动，
“您这演技要是搁在上海滩大世界，怕是周信芳先生都得给您让台。“
程隐闻言，腕间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了闪，活像被踩了尾巴的波斯猫。他作势要掏怀里的真丝手帕拭泪：
“穆小姐这话说得，比闸北的秋风还凉薄。“
“少来这套。“
穆南嘉伸手截住他夸张的动作，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袖口——那点番茄酱已经干涸成暗红色，
“您这大清早的，是刚从百乐门跳完通宵的狐步舞，还是...“
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喷了发胶的鬓角，
“又惹了哪位帮派大佬的姨太太？“
葡萄架下的麻雀突然扑棱棱飞起。
程隐的表情凝固了一瞬，西装革履的身影在斑驳日影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忽然低笑出声，变戏法似的从马甲口袋里摸出个鎏金烟盒，“咔嗒“一声弹开：
“穆小姐这般伶牙俐齿，倒让我想起北平城南说相声的焦德海。“
“承蒙夸奖。“
穆南嘉顺手抽了支香烟，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圈。
她眯起眼睛，烟卷在晨光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不过比起焦老板，我倒是更欣赏天桥说书的连阔如——至少人家不穿得像个圣诞树似的满街晃悠。“
程隐的嘴角抽了抽，百达翡丽的表链随着他收烟盒的动作哗啦作响。
他整了整被夏若星扯歪的真丝领带，忽然正色道：
“说真的，今儿个是来带你去看铺面的。“
“哦。“
穆南嘉漫不经心地应着，手指绕着发尾打转，
“程少爷，我突然觉得你有点不靠谱，要不我还是找沈先生吧。“
“沈易辞？！“
程隐突然拔高的声调惊飞了葡萄架上的麻雀，他一把按住穆南嘉的肩膀，
“那家伙上次帮人找铺面，结果把人家定金都赔在跑马场了！“
穆南嘉轻轻拍开他的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是吗？可我听说沈先生上个月刚谈成了霞飞路的新铺面，佣金够买你十块金表呢。“
“那是他走狗屎运！“
程隐的皮鞋尖烦躁地碾着地上的土块，锃亮的皮面立刻蒙上一层灰，
“而且他这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就你这点家底，他能把你啃得连渣都不剩。“
“那咋啦？我愿意。“
穆南嘉故意拖长了声调，眼睛却瞟向院门外隐约可见的黑色轿车。
程隐突然欺身上前，带着古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行！“
他一把扣住穆南嘉的手腕，
“你现在就跟我去看！“
话音未落，已经拽着她往外走。
“哎你——“
穆南嘉踉跄两步，粗布鞋在泥地上划出两道痕迹。
夏若星蹲在葡萄架下，小手还攥着半块巧克力，呆呆地看着两个大人拉拉扯扯地消失在篱笆门外。
“星星，我和你姐姐出门一趟，不用担心。“
程隐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在晨风中飘散。
他另一只手已经拉开了那辆别克轿车的车门，真皮座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程隐，我希望你是真的带我去看铺子。“
穆南嘉被半推半就地塞进车里，粗布衣角卡在门缝里发出“嗤啦“一声响。
“那必须。“程隐俯身替她拉出衣角，突然龇着两排洁白的牙凑近。
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镀了层金边，活像月份牌上画的牙膏广告。
穆南嘉一时恍惚，眼前浮现出前世记忆里某个牛奶品牌的大眼吉祥物——
那憨态可掬的模样与眼前这张俊脸诡异地重合在一起。
“啪！“
她突然抬手，一巴掌拍在程隐脑门上，力道不轻不重：
“程少爷，您这笑容要是再灿烂点，怕是能直接给别克车当车头灯使。“
程隐吃痛地捂住额头，西装袖口的金纽扣在阳光下闪了闪：
“穆小姐这手劲...“
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可比青帮的打手还利索。“
“这就算疼了？“
穆南嘉转了转手腕，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我打人更疼，要不要试试？“
“不，不用！”
程隐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他一个箭步窜进车里，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程二！“
他拍着驾驶座后背，声音都变了调，
“惠康路85号，现在立刻马上！“
“是，少爷。“
程二从后视镜里瞥了眼自家少爷通红的耳朵，憋着笑踩下油门。
别克车发出一声呜咽般的轰鸣，排气管喷出一团白雾。
穆南嘉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扯皱的衣角，余光瞥见程隐正偷偷揉着额头。
她忽然从后视镜里对上了程二的眼睛——
那个憨厚的司机冲她眨了眨眼，做了个“干得漂亮“的口型。
“唔...“
穆南嘉猛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她下意识抬手遮挡。
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突然凑到眼前，圆溜溜的眼睛里盛满狡黠：
“姐姐！太阳都晒屁股啦！“
“？！“
她惊得直接从床上弹起，薄被滑落间，瞥见掌心静静躺着一枚碧玉哨子。
那玉哨通体剔透，内里似有流云浮动，在阳光下泛着奇异的绿光。
“奇怪...“
穆南嘉揉着太阳穴，
“我昨晚是不是梦到了...“
记忆如同退潮的海水，无论她如何努力回想，都只剩下几个模糊的片段：
一双含笑的狐狸眼，一片翻涌的云海，还有...谁在她耳边轻声叹息？
“姐姐发什么呆呀！“
夏若星已经蹦蹦跳跳跑到门边，
“阿娘说你再不起来，桂花糕就没啦！“
“这就来！“
穆南嘉匆匆披上蓝布碎花外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却被院中景象惊得倒退半步。
晨雾缭绕的葡萄架下，程隐正懒散地倚在斑驳的石桌旁。
他一身剪裁考究的银灰色三件套西装，锃亮的牛津皮鞋踩在泥土地上，修长手指间把玩着一枚鎏金怀表，在这农家小院里显得格外扎眼。
“Ber？“
穆南嘉脱口而出的洋文里满是惊诧，
“这公子哥儿不在上海滩逍遥，跑我们这穷乡僻壤作甚？“
程隐闻言抬头，梳得一丝不苟的背头下，那双桃花眼微微眯起。
他随手将怀表往空中一抛，金属表链在晨光中划出耀眼的弧线。
“穆小姐这话可真叫人伤心。“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带着几分上海滩特有的慵懒腔调，
“我大老远从霞飞路开车过来，连口热茶都讨不到？“
穆南嘉盯着他西装口袋里露出的丝绸手帕角——
那上头还绣着永安公司的商标。
她突然注意到，程隐脚边放着一个精致的藤编食盒，里头隐约飘出龙井茶的清香。
“程少爷怕是走错地方了。“
她抱臂倚在门框上，粗布衣袖与对方考究的西装形成鲜明对比，
“我们这儿只有大碗茶，配不上您这金贵人。“
程隐却突然倾身向前，西装袖口露出百达翡丽的表盘。
他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摸出一束沾着露水的野蔷薇，花瓣上的水珠正巧滴在那双价值不菲的皮鞋上。
“可我就好这口乡野趣味。“
他笑得玩世不恭，目光却如炬地盯着穆南嘉的脸，似乎在搜寻什么蛛丝马迹。
“啧！”
穆南嘉嫌恶地后退两步，却不料身后一个小炮弹猛地冲出来，直直撞进程隐怀里。
“漂亮哥哥！“
夏若星欢呼着，像只欢快的小麻雀扑进陌生人怀中。
小姑娘脏兮兮的布鞋毫不客气地踩在那双锃亮的牛津鞋上，沾着泥巴的小手一把揪住了程隐的真丝领带。
“星星！“
穆南嘉心头一紧，生怕这娇贵的大少爷发火。
却见程隐朗声大笑，单手将小姑娘高高举起。
阳光透过葡萄架，在他名贵的西装上投下斑驳光影。
他变戏法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包瑞士巧克力，包装纸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小星星可比某些人懂待客之道。“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眼穆南嘉，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帮小姑娘剥开糖纸，
“哥哥车上还有进口的奶油蛋糕...“
“程隐！“
穆南嘉一把将夏若星拽回身边，粗布衣袖擦过程隐腕间锃亮的百达翡丽，发出细微的刮擦声。
“别拿这些洋玩意儿哄孩子。“
她压低声音，指尖不着痕迹地拂过对方袖口——
那里沾着一点新鲜的番茄酱，
“你到底来干什么？“
程隐闻言，原本神采飞扬的眉眼瞬间垮了下来。
他捂着心口倒退两步，活像被负心汉抛弃的深闺怨妇：
“不是？你忘了吗？“
修长的手指颤抖着指向自己，
“昨儿是谁红着眼睛求我帮忙找铺子的？居然这么快就给忘了？“
突然拔高的声调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
“哎......果然啊......女子多负心人！”
“......哪里来的歪理？“
穆南嘉眨了眨眼。
记忆突然闪回昨日车上，她的确是求他帮忙来着，可她分明记得自己当时连眉毛都没抬一下，哪来的“红着眼睛“？
“程大少爷，“
她抱臂斜倚门框，粗布衣衫被晨风吹得微微鼓动，
“您这演技要是搁在上海滩大世界，怕是周信芳先生都得给您让台。“
程隐闻言，腕间的百达翡丽在阳光下闪了闪，活像被踩了尾巴的波斯猫。他作势要掏怀里的真丝手帕拭泪：
“穆小姐这话说得，比闸北的秋风还凉薄。“
“少来这套。“
穆南嘉伸手截住他夸张的动作，指尖不经意擦过他袖口——那点番茄酱已经干涸成暗红色，
“您这大清早的，是刚从百乐门跳完通宵的狐步舞，还是...“
她突然凑近，鼻尖几乎碰到他喷了发胶的鬓角，
“又惹了哪位帮派大佬的姨太太？“
葡萄架下的麻雀突然扑棱棱飞起。
程隐的表情凝固了一瞬，西装革履的身影在斑驳日影里显得格外突兀。
他忽然低笑出声，变戏法似的从马甲口袋里摸出个鎏金烟盒，“咔嗒“一声弹开：
“穆小姐这般伶牙俐齿，倒让我想起北平城南说相声的焦德海。“
“承蒙夸奖。“
穆南嘉顺手抽了支香烟，在指尖转了个漂亮的圈。
她眯起眼睛，烟卷在晨光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
“不过比起焦老板，我倒是更欣赏天桥说书的连阔如——至少人家不穿得像个圣诞树似的满街晃悠。“
程隐的嘴角抽了抽，百达翡丽的表链随着他收烟盒的动作哗啦作响。
他整了整被夏若星扯歪的真丝领带，忽然正色道：
“说真的，今儿个是来带你去看铺面的。“
“哦。“
穆南嘉漫不经心地应着，手指绕着发尾打转，
“程少爷，我突然觉得你有点不靠谱，要不我还是找沈先生吧。“
“沈易辞？！“
程隐突然拔高的声调惊飞了葡萄架上的麻雀，他一把按住穆南嘉的肩膀，
“那家伙上次帮人找铺面，结果把人家定金都赔在跑马场了！“
穆南嘉轻轻拍开他的手，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是吗？可我听说沈先生上个月刚谈成了霞飞路的新铺面，佣金够买你十块金表呢。“
“那是他走狗屎运！“
程隐的皮鞋尖烦躁地碾着地上的土块，锃亮的皮面立刻蒙上一层灰，
“而且他这人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主儿，就你这点家底，他能把你啃得连渣都不剩。“
“那咋啦？我愿意。“
穆南嘉故意拖长了声调，眼睛却瞟向院门外隐约可见的黑色轿车。
程隐突然欺身上前，带着古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不行！“
他一把扣住穆南嘉的手腕，
“你现在就跟我去看！“
话音未落，已经拽着她往外走。
“哎你——“
穆南嘉踉跄两步，粗布鞋在泥地上划出两道痕迹。
夏若星蹲在葡萄架下，小手还攥着半块巧克力，呆呆地看着两个大人拉拉扯扯地消失在篱笆门外。
“星星，我和你姐姐出门一趟，不用担心。“
程隐头也不回地喊道，声音在晨风中飘散。
他另一只手已经拉开了那辆别克轿车的车门，真皮座椅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程隐，我希望你是真的带我去看铺子。“
穆南嘉被半推半就地塞进车里，粗布衣角卡在门缝里发出“嗤啦“一声响。
“那必须。“程隐俯身替她拉出衣角，突然龇着两排洁白的牙凑近。
阳光从他背后照过来，给他镀了层金边，活像月份牌上画的牙膏广告。
穆南嘉一时恍惚，眼前浮现出前世记忆里某个牛奶品牌的大眼吉祥物——
那憨态可掬的模样与眼前这张俊脸诡异地重合在一起。
“啪！“
她突然抬手，一巴掌拍在程隐脑门上，力道不轻不重：
“程少爷，您这笑容要是再灿烂点，怕是能直接给别克车当车头灯使。“
程隐吃痛地捂住额头，西装袖口的金纽扣在阳光下闪了闪：
“穆小姐这手劲...“
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委屈，
“可比青帮的打手还利索。“
“这就算疼了？“
穆南嘉转了转手腕，唇角勾起一抹危险的弧度，
“我打人更疼，要不要试试？“
“不，不用！”
程隐的喉结明显滚动了一下，他一个箭步窜进车里，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程二！“
他拍着驾驶座后背，声音都变了调，
“惠康路85号，现在立刻马上！“
“是，少爷。“
程二从后视镜里瞥了眼自家少爷通红的耳朵，憋着笑踩下油门。
别克车发出一声呜咽般的轰鸣，排气管喷出一团白雾。
穆南嘉慢条斯理地整理着被扯皱的衣角，余光瞥见程隐正偷偷揉着额头。
她忽然从后视镜里对上了程二的眼睛——
那个憨厚的司机冲她眨了眨眼，做了个“干得漂亮“的口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