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诗会辩雌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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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秋夜的神宫被桂香与月光浸透，九曲桥上琉璃灯盏次第亮起，暖黄光晕坠入池水，碎金般的波光随着涟漪轻晃。姜月倚在朱漆栏杆旁，腰间月神铃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望着姬玉灵领着一众贵女簇拥着风昊踏入庭院。半月前埋下的伏笔，今夜终于到了收网之时。
姬玉灵执起玛瑙酒盏，琥珀色酒液在杯中轻晃，眼尾余光扫过风昊腰间与姜月同款的月神铃，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听闻风公子诗才冠绝京华，今日便以‘男子风骨’为题如何？”她故意拖长尾音，鎏金护甲划过杯沿发出细响，“若作不出，可别怪本宫说你妖言惑众。”
贵女们窃窃私语的声响如夏蝉振翅。有人盯着风昊眼尾那颗泪痣，窃窃私语他生得比女子还昳丽；有人对着他青衫上的木樨纹指指点点，议论这花样太过精巧。风昊却恍若未闻，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石案上的狼毫，忽然抬眼望向姜月，月光为他眼尾泪痣镀上层银边：“大祭司可愿为我磨墨？”
姜月接过侍女递来的墨锭，拇指摩挲着刻有月神图腾的墨身，笑道：“好说，不过墨要浓，字要重，可别让月神等得不耐烦。”特意咬重“月神”二字时，见风昊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她知道，这场诗局表面是文斗，实则是向整个京华宣告：月神信仰从无男女之见，任何偏见，都将被神谕碾碎。
狼毫在砚台里划了三圈，墨香漫开时，风昊突然挥毫，宣纸如白练铺展半幅。笔尖悬在纸面，先扫过姬玉灵满是嘲讽的面容：“贵女们总说男子该低眉顺目，可我偏要学月神，睁眼看这乾坤。”
话音未落，墨汁如惊鸿掠水，“墨染青衫非女妆”七字力透纸背。池中锦鲤突然摆尾，溅起的水花泼在琉璃灯上，碎金般的光影晃动间，贵女们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青衫本是男子常服，他却借此驳斥“男子爱美便是妖冶”的荒谬论调。
“胸藏经纬自含光”写完，风昊猛地抬头直视圆月，笔尖在纸上重重顿出墨点：“月神从不论男女，只看谁心里有光。”最后一句“若教月神分才德，哪管蛾眉与鬓霜？”如出鞘利刃，惊得桂树上夜鸦扑棱棱飞起，振翅声混着贵女们的惊呼，在神宫庭院炸开。
全场寂静如凝固的寒夜。姬玉灵的玛瑙酒盏“当啷”坠在石案，溅出的桂花酿如血痕般在宣纸上晕开，反倒将“若教月神分才德，哪管蛾眉与鬓霜”的墨字衬得愈发醒目。
姜月凝视着风昊握笔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凸起如嶙峋山石，却始终稳若青松，这一笔是他兄长以命相搏的遗志，更是万千男儿不甘被世俗枷锁束缚的呐喊。
“好一个‘哪管蛾眉与鬓霜’！”清越笑声突然划破死寂，女王姬如雪踩着十二寸金缕鞋，环佩叮当自月洞门款步而来。她指尖抚过宣纸上未干的墨迹，鎏金护甲在月光下折射出冷芒：“大祭司，这等人才你神宫可愿收？本宫可舍不得让他去将军府做清客，平白折了风骨。”
姜月唇角勾起狡黠笑意，故意瞥向姬玉灵骤然失色的苍白面庞：“自然是收作我的首席典籍官，专责编纂《大虞男才录》。”她转眸望向风昊，见少年眼中跳跃着炽热光芒，忽忆起藏书阁那夜，烛火摇曳间，他轻声道“你是第一个看我才学的人”，此刻终于得偿所愿。
风昊忽然双膝跪地，狼毫笔锋垂落地面：“谢大祭司、谢女王陛下！”他抬头时，一片桂花瓣悄然落在泪痣上，却无人再议论他昳丽容貌。众人的目光皆被宣纸上力透纸背的字迹吸引，那是比月光更明亮的才情，比刀剑更锐利的锋芒。
诗会散场，姜月独自漫步九曲桥。琉璃灯盏在夜风中轻晃，投下细碎光影。忽闻身后脚步声，风昊追来，袖中滑落一片金黄银杏叶：“方才作诗时，大祭司磨的墨里加了桂花香？”
“是啊。”姜月腕间银铃轻响，晃了晃手中琉璃灯。暖黄光晕如蜜糖倾洒水面，粼粼波光里仿佛揉碎了万千星辰。“月神说，墨香混着花香，写出的字才不会苦。”她垂眸望着灯影摇曳，未说出口的是昨夜在藏书阁，将他发间那支木樨花摘下时，花瓣上还凝着未散的夜露。
夜风裹着桂香掠过九曲桥，远处更鼓声声，惊起栖息在朱栏上的夜鹭。风昊望着她眉间朱砂红痣，月光为她侧脸镀上银边，恍惚间竟与记忆中月神画像重叠。
“其实最后一句，我本想写‘哪管男儿与女郎’，”他喉结微动，声音低得只够两人听见，“可看见你磨墨时，青丝垂落遮住半张脸，专注的模样像极了月神执笔绘星图，忽然觉得‘蛾眉鬓霜’更妙——月神在人间，本就该雌雄同辉。”
话音未落，一片金黄银杏叶打着旋儿飘落，正巧落在两人相触的指尖。姜月望着他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忽然读懂了心底那20%的悸动。这好感不是因他诗才惊艳四座，而是在满庭贵女的轻蔑目光里，他仍敢以笔为剑，更敢在众人质疑时，将信任交付于她。
这一夜，神宫的琉璃灯从月上中天亮到五更破晓。风昊那首惊才绝艳的诗被匠人用金箔细细拓印，张贴在都城朱雀街的每一处坊门。墨香混着金粉气息，引得无数文人墨客驻足惊叹。
而姜月袖中珍藏的狼毫帕子，不知何时多了行娟秀小字：“你磨的墨，比月神泉的水还甜。”字迹边缘晕开淡淡木樨香，恰似少女心间那抹化不开的温柔。
月神泉蒸腾的热气裹着浓烈的硫磺味，在汉白玉池畔翻涌成雾。姜月倚着雕满月神图腾的栏杆，指尖划过水面，漾开的涟漪荡碎了池底摇曳的夜光藻。“月神谕示，今夜需与神使共浴祈福。“她的声音裹着雾气，在温泉氤氲中若隐若现。
话音未落，妘熊的锁子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位身披金甲的神卫单膝跪地，重剑杵地时震得池边碎石轻颤：“卑职守在屏风外！“他的声音低沉如洪钟，头盔缝隙间露出的眼神警惕而坚定，仿佛一尊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
风昊摇着绘有木樨纹的折扇踱到池边，眼尾的泪痣在雾气中忽明忽暗。“神卫大人这是怕自己多看两眼，坏了礼教？“他弯腰搅动水面，惊起几尾红鲤在雾气中翻腾，鳞片折射出细碎的金光，“还是说……怕大祭司被别人看了去？“话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挑衅。
温泉旁的岩石后，姬无名攥着绣帕的手微微发抖。听到这话，他耳尖瞬间红透，慌乱后退时却踩滑青苔，“扑通“一声跌进池中。月白色中衣被水浸透，紧紧贴在少年单薄的身躯上，长发散开如墨色绸缎在水面漂浮。他慌乱扑腾时，后颈的朱砂痣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一滴未干的血。
“小心！“姜月身形一闪，一把捞住他的手腕。指尖擦过后颈细腻的皮肤，带着温泉的温度。“小王爷这痣，生得比女子还美。“她扯过岸边绣着月神纹的浴巾，裹住姬无名颤抖的肩头。烛光下，少年睫毛上挂着的水珠晶莹剔透，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
“大祭司，用这个。“风昊适时递上干发巾，却被妘熊猛地撞开。金甲卫将披风甩在姬无名身上，锁子甲下的手臂肌肉紧绷如弓弦：“卑职查过了，今日的温泉水，被人加了迷魂香。“他的视线如淬了毒的箭，直直射向风昊，“风大人身为典籍官，昨夜可曾来过温泉？“
风昊折扇轻敲掌心，漫不经心地笑道：“神卫大人这是欲加之罪？我昨夜分明与大祭司在藏书阁......“话未说完，姜月突然将玉簪掷入水中。玉簪入水激起的水花四溅，打断了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够了。无名受惊，先送他回寝殿。“她的声音不怒自威，池边的雾气仿佛都随着这声命令凝滞了一瞬。
妘熊抱起浑身湿透的姬无名，铠甲撞得叮当响，动作有点慌里慌张。姬无名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把妘熊的铠甲都弄湿了一片。风昊看着两人走远，凑近姜月耳边说：“神卫看我的眼神，跟要把我打成剑胚子似的。不过……”他伸手碰了碰姜月垂在池边的头发，“大祭司这出戏演得挺像那么回事啊。”
姜月拍开他的手，站起来时，水珠顺着月白色中衣往下滴，把地上的青砖都打湿了一片。她说：“别废话。去查查迷魂香是哪儿来的，盯着点姬玉灵。”她望着殿外摇晃的灯笼，妘熊铠甲的响声和姬无名的抽噎声越来越远，“今晚的事，才刚开始呢。”
神宫书房里，烛花“噼啪”炸开，火星子溅到砚台上。风昊正用狼毫笔的尾巴戳《大虞男才录》上的美男画像，笔尖的墨水滴在宣纸上，洇出个歪歪扭扭的泪痣。他说：“大祭司你看，这前朝主簿长得比姑娘还秀气，可水灾时能搭三十六座浮桥，我偏要把他画成怒目金刚，省得那些贵女光盯着他的脸看。”
中秋夜的神宫被桂香与月光浸透，九曲桥上琉璃灯盏次第亮起，暖黄光晕坠入池水，碎金般的波光随着涟漪轻晃。姜月倚在朱漆栏杆旁，腰间月神铃随着呼吸微微颤动，望着姬玉灵领着一众贵女簇拥着风昊踏入庭院。半月前埋下的伏笔，今夜终于到了收网之时。
姬玉灵执起玛瑙酒盏，琥珀色酒液在杯中轻晃，眼尾余光扫过风昊腰间与姜月同款的月神铃，唇角勾起抹意味深长的笑：“听闻风公子诗才冠绝京华，今日便以‘男子风骨’为题如何？”她故意拖长尾音，鎏金护甲划过杯沿发出细响，“若作不出，可别怪本宫说你妖言惑众。”
贵女们窃窃私语的声响如夏蝉振翅。有人盯着风昊眼尾那颗泪痣，窃窃私语他生得比女子还昳丽；有人对着他青衫上的木樨纹指指点点，议论这花样太过精巧。风昊却恍若未闻，骨节分明的手指抚过石案上的狼毫，忽然抬眼望向姜月，月光为他眼尾泪痣镀上层银边：“大祭司可愿为我磨墨？”
姜月接过侍女递来的墨锭，拇指摩挲着刻有月神图腾的墨身，笑道：“好说，不过墨要浓，字要重，可别让月神等得不耐烦。”特意咬重“月神”二字时，见风昊唇角微不可察地扬起。她知道，这场诗局表面是文斗，实则是向整个京华宣告：月神信仰从无男女之见，任何偏见，都将被神谕碾碎。
狼毫在砚台里划了三圈，墨香漫开时，风昊突然挥毫，宣纸如白练铺展半幅。笔尖悬在纸面，先扫过姬玉灵满是嘲讽的面容：“贵女们总说男子该低眉顺目，可我偏要学月神，睁眼看这乾坤。”
话音未落，墨汁如惊鸿掠水，“墨染青衫非女妆”七字力透纸背。池中锦鲤突然摆尾，溅起的水花泼在琉璃灯上，碎金般的光影晃动间，贵女们倒抽冷气的声音此起彼伏——青衫本是男子常服，他却借此驳斥“男子爱美便是妖冶”的荒谬论调。
“胸藏经纬自含光”写完，风昊猛地抬头直视圆月，笔尖在纸上重重顿出墨点：“月神从不论男女，只看谁心里有光。”最后一句“若教月神分才德，哪管蛾眉与鬓霜？”如出鞘利刃，惊得桂树上夜鸦扑棱棱飞起，振翅声混着贵女们的惊呼，在神宫庭院炸开。
全场寂静如凝固的寒夜。姬玉灵的玛瑙酒盏“当啷”坠在石案，溅出的桂花酿如血痕般在宣纸上晕开，反倒将“若教月神分才德，哪管蛾眉与鬓霜”的墨字衬得愈发醒目。
姜月凝视着风昊握笔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骨节凸起如嶙峋山石，却始终稳若青松，这一笔是他兄长以命相搏的遗志，更是万千男儿不甘被世俗枷锁束缚的呐喊。
“好一个‘哪管蛾眉与鬓霜’！”清越笑声突然划破死寂，女王姬如雪踩着十二寸金缕鞋，环佩叮当自月洞门款步而来。她指尖抚过宣纸上未干的墨迹，鎏金护甲在月光下折射出冷芒：“大祭司，这等人才你神宫可愿收？本宫可舍不得让他去将军府做清客，平白折了风骨。”
姜月唇角勾起狡黠笑意，故意瞥向姬玉灵骤然失色的苍白面庞：“自然是收作我的首席典籍官，专责编纂《大虞男才录》。”她转眸望向风昊，见少年眼中跳跃着炽热光芒，忽忆起藏书阁那夜，烛火摇曳间，他轻声道“你是第一个看我才学的人”，此刻终于得偿所愿。
风昊忽然双膝跪地，狼毫笔锋垂落地面：“谢大祭司、谢女王陛下！”他抬头时，一片桂花瓣悄然落在泪痣上，却无人再议论他昳丽容貌。众人的目光皆被宣纸上力透纸背的字迹吸引，那是比月光更明亮的才情，比刀剑更锐利的锋芒。
诗会散场，姜月独自漫步九曲桥。琉璃灯盏在夜风中轻晃，投下细碎光影。忽闻身后脚步声，风昊追来，袖中滑落一片金黄银杏叶：“方才作诗时，大祭司磨的墨里加了桂花香？”
“是啊。”姜月腕间银铃轻响，晃了晃手中琉璃灯。暖黄光晕如蜜糖倾洒水面，粼粼波光里仿佛揉碎了万千星辰。“月神说，墨香混着花香，写出的字才不会苦。”她垂眸望着灯影摇曳，未说出口的是昨夜在藏书阁，将他发间那支木樨花摘下时，花瓣上还凝着未散的夜露。
夜风裹着桂香掠过九曲桥，远处更鼓声声，惊起栖息在朱栏上的夜鹭。风昊望着她眉间朱砂红痣，月光为她侧脸镀上银边，恍惚间竟与记忆中月神画像重叠。
“其实最后一句，我本想写‘哪管男儿与女郎’，”他喉结微动，声音低得只够两人听见，“可看见你磨墨时，青丝垂落遮住半张脸，专注的模样像极了月神执笔绘星图，忽然觉得‘蛾眉鬓霜’更妙——月神在人间，本就该雌雄同辉。”
话音未落，一片金黄银杏叶打着旋儿飘落，正巧落在两人相触的指尖。姜月望着他被月光照亮的侧脸，忽然读懂了心底那20%的悸动。这好感不是因他诗才惊艳四座，而是在满庭贵女的轻蔑目光里，他仍敢以笔为剑，更敢在众人质疑时，将信任交付于她。
这一夜，神宫的琉璃灯从月上中天亮到五更破晓。风昊那首惊才绝艳的诗被匠人用金箔细细拓印，张贴在都城朱雀街的每一处坊门。墨香混着金粉气息，引得无数文人墨客驻足惊叹。
而姜月袖中珍藏的狼毫帕子，不知何时多了行娟秀小字：“你磨的墨，比月神泉的水还甜。”字迹边缘晕开淡淡木樨香，恰似少女心间那抹化不开的温柔。
月神泉蒸腾的热气裹着浓烈的硫磺味，在汉白玉池畔翻涌成雾。姜月倚着雕满月神图腾的栏杆，指尖划过水面，漾开的涟漪荡碎了池底摇曳的夜光藻。“月神谕示，今夜需与神使共浴祈福。“她的声音裹着雾气，在温泉氤氲中若隐若现。
话音未落，妘熊的锁子甲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这位身披金甲的神卫单膝跪地，重剑杵地时震得池边碎石轻颤：“卑职守在屏风外！“他的声音低沉如洪钟，头盔缝隙间露出的眼神警惕而坚定，仿佛一尊随时准备出鞘的利刃。
风昊摇着绘有木樨纹的折扇踱到池边，眼尾的泪痣在雾气中忽明忽暗。“神卫大人这是怕自己多看两眼，坏了礼教？“他弯腰搅动水面，惊起几尾红鲤在雾气中翻腾，鳞片折射出细碎的金光，“还是说……怕大祭司被别人看了去？“话里带着三分戏谑，七分挑衅。
温泉旁的岩石后，姬无名攥着绣帕的手微微发抖。听到这话，他耳尖瞬间红透，慌乱后退时却踩滑青苔，“扑通“一声跌进池中。月白色中衣被水浸透，紧紧贴在少年单薄的身躯上，长发散开如墨色绸缎在水面漂浮。他慌乱扑腾时，后颈的朱砂痣在雾气中若隐若现，像一滴未干的血。
“小心！“姜月身形一闪，一把捞住他的手腕。指尖擦过后颈细腻的皮肤，带着温泉的温度。“小王爷这痣，生得比女子还美。“她扯过岸边绣着月神纹的浴巾，裹住姬无名颤抖的肩头。烛光下，少年睫毛上挂着的水珠晶莹剔透，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颤动。
“大祭司，用这个。“风昊适时递上干发巾，却被妘熊猛地撞开。金甲卫将披风甩在姬无名身上，锁子甲下的手臂肌肉紧绷如弓弦：“卑职查过了，今日的温泉水，被人加了迷魂香。“他的视线如淬了毒的箭，直直射向风昊，“风大人身为典籍官，昨夜可曾来过温泉？“
风昊折扇轻敲掌心，漫不经心地笑道：“神卫大人这是欲加之罪？我昨夜分明与大祭司在藏书阁......“话未说完，姜月突然将玉簪掷入水中。玉簪入水激起的水花四溅，打断了两人剑拔弩张的对峙：“够了。无名受惊，先送他回寝殿。“她的声音不怒自威，池边的雾气仿佛都随着这声命令凝滞了一瞬。
妘熊抱起浑身湿透的姬无名，铠甲撞得叮当响，动作有点慌里慌张。姬无名的衣服还在往下滴水，把妘熊的铠甲都弄湿了一片。风昊看着两人走远，凑近姜月耳边说：“神卫看我的眼神，跟要把我打成剑胚子似的。不过……”他伸手碰了碰姜月垂在池边的头发，“大祭司这出戏演得挺像那么回事啊。”
姜月拍开他的手，站起来时，水珠顺着月白色中衣往下滴，把地上的青砖都打湿了一片。她说：“别废话。去查查迷魂香是哪儿来的，盯着点姬玉灵。”她望着殿外摇晃的灯笼，妘熊铠甲的响声和姬无名的抽噎声越来越远，“今晚的事，才刚开始呢。”
神宫书房里，烛花“噼啪”炸开，火星子溅到砚台上。风昊正用狼毫笔的尾巴戳《大虞男才录》上的美男画像，笔尖的墨水滴在宣纸上，洇出个歪歪扭扭的泪痣。他说：“大祭司你看，这前朝主簿长得比姑娘还秀气，可水灾时能搭三十六座浮桥，我偏要把他画成怒目金刚，省得那些贵女光盯着他的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