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红绳丝线的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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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晚踏出御书房时，天色已近正午。殿外的风卷起她裙角，像一条蛇从脚边滑过。
她没有回头，只将袖中那根红绳攥得更紧了些。
身后传来皇帝低沉的一句：“回去吧。”
话音未落，端妃跪在地上的身影已被几名太监搀扶着拖走。淑妃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一个字。火盆里的炭块还在噼啪作响，灰烬里那幅画像早已被风吹散，只剩一缕若有若无的焦香，在空气中飘荡。
苏晚晚脚步稳健，穿过长廊，一路回到尚宫局。她知道，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
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向织造局。
织造局在内廷东侧，专司宫中衣物、锦缎、丝线等物的制作与保管，规矩森严，寻常人不得擅入。但苏晚晚是尚宫，有调阅织造档案之权，只需递上名帖便可通行。
小禄子早已等候在门外，见她到来，默默点头。
两人步入织造局，守门宦官例行查验后放行。织造局内，工匠们正在忙碌，机杼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蚕丝特有的清香。
主事女官迎上来：“尚宫娘娘今日怎么亲自来了？”
“有些旧物要核对。”苏晚晚语气平静，“烦请借贵局的织纹镜一用。”
织纹镜乃织造局特制之物，专用于比对丝线材质与纹理，极为精细。主事女官略显惊讶，但不敢多问，立刻命人取来。
片刻后，一面铜镜呈上，镜面极亮，边缘镶金，中央嵌着一枚放大镜般的水晶片。
苏晚晚将两截丝线并排放在镜下，轻轻调整角度。小禄子站在她身侧，紧张地盯着镜面。
时间仿佛凝固。
片刻后，苏晚晚缓缓抬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果真……是一模一样的材质。”她低声道。
主事女官凑上前看了一眼，也皱起了眉头：“这红绳，像是用西域贡丝所制，极为稀有。寻常宫中不会用来做这种小事。”
苏晚晚不语，只是将丝线收起，转身道：“多谢，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主事女官躬身送别，目光追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
刚走出织造局，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尚宫留步！”
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凌厉。
苏晚晚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宫装女子快步而来，正是端妃。
她本应卧病在床，此刻却面色红润，步伐轻盈，哪里有半分虚弱？
“娘娘身体可大好了？”苏晚晚淡淡一笑。
端妃不答，反而伸手就朝她手腕抓去。
苏晚晚迅速后退一步，却仍被她抓住了衣袖。端妃五指用力，竟生生将她腕间的红绳扯断！
“你做什么？”苏晚晚不动声色。
端妃冷笑一声，手中红绳在阳光下一照，隐隐泛着金光。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查什么？”她压低声音，“那孩子的事，不该再提。”
苏晚晚看着她，眼神如水般平静：“娘娘是在承认什么吗？”
端妃一怔，随即怒意更盛：“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陛下已经下令彻查你的身世，你以为你能瞒得了多久？”
苏晚晚嘴角微扬：“查便查吧，反正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端妃咬牙，还想说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娘娘！”一名贴身宫女匆匆跑来，“陛下召您前去御书房。”
端妃脸色一变，看了苏晚晚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苏晚晚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手指轻轻捏住那截断掉的红绳。
“走。”她对小禄子说。
两人重新折返尚宫局，路上无人说话，只有风掠过檐角，吹得铜铃叮当作响。
?
回房后，苏晚晚立刻将红绳与密诏丝线再次对比。
这一次，她看得更仔细。
不仅是材质相同，连纹理的走势、光泽的变化都完全一致，甚至连结头处的编织手法都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
这是人为。
她心中已有数分笃定：这份密诏，极有可能是伪造的。
而伪造之人，不仅精通织造工艺，还掌握着西域贡丝的来源。
她将丝线收好，又取出一张空白纸笺，开始默写昨日在御书房看到的密诏内容。
一边写，一边回忆皇帝当时的神情。
他在看到拓本时，眼神分明闪过一丝震惊，却又迅速恢复冷静。
那是……早就知道些什么的表情。
苏晚晚心头一震。
难道……
她还未及深思，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娘娘，陛下派人送来口谕，请您即刻前往御书房。”
苏晚晚抬头，看向门外站着的小太监，点头道：“知道了。”
她起身整理衣冠，将丝线与纸笺小心藏于袖中，缓步出门。
?
御书房内，气氛比先前更加凝重。
皇帝坐在案后，面前摊开几份奏章，其中一份，赫然是关于苏晚晚身世的调查结果。
苏晚晚进殿，行礼后站定。
“臣妾见过陛下。”
皇帝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
“朕让人查了你的身世。”他说，“果然，有些事，是你自己都不清楚的。”
苏晚晚微微一笑：“臣妾愿意听陛下明示。”
皇帝沉默片刻，挥手示意身旁太监取出一只木匣。
“这是你生母留下的遗书。”他说，“藏在密室多年，直到今日才被发现。”
太监将木匣递到苏晚晚面前。
她接过，打开，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
信纸上，字迹娟秀，墨色已褪，但仍能辨认：
“若吾儿读至此，愿汝平安喜乐，莫问前尘往事。然若有一日，汝手握红绳，心疑皇恩，望谨记：血亲难掩，血脉难断。汝非宫中孤女，乃帝胄之后。”
苏晚晚瞳孔骤缩。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皇帝。
“陛下……”她声音平稳，“这封血书，您是何时拿到的？”
皇帝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殿内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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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晚晚踏出御书房时，天色已近正午。殿外的风卷起她裙角，像一条蛇从脚边滑过。
她没有回头，只将袖中那根红绳攥得更紧了些。
身后传来皇帝低沉的一句：“回去吧。”
话音未落，端妃跪在地上的身影已被几名太监搀扶着拖走。淑妃站在原地，脸色惨白，嘴唇动了动，终究没说出一个字。火盆里的炭块还在噼啪作响，灰烬里那幅画像早已被风吹散，只剩一缕若有若无的焦香，在空气中飘荡。
苏晚晚脚步稳健，穿过长廊，一路回到尚宫局。她知道，这场戏才刚刚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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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回自己的房间，而是径直走向织造局。
织造局在内廷东侧，专司宫中衣物、锦缎、丝线等物的制作与保管，规矩森严，寻常人不得擅入。但苏晚晚是尚宫，有调阅织造档案之权，只需递上名帖便可通行。
小禄子早已等候在门外，见她到来，默默点头。
两人步入织造局，守门宦官例行查验后放行。织造局内，工匠们正在忙碌，机杼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蚕丝特有的清香。
主事女官迎上来：“尚宫娘娘今日怎么亲自来了？”
“有些旧物要核对。”苏晚晚语气平静，“烦请借贵局的织纹镜一用。”
织纹镜乃织造局特制之物，专用于比对丝线材质与纹理，极为精细。主事女官略显惊讶，但不敢多问，立刻命人取来。
片刻后，一面铜镜呈上，镜面极亮，边缘镶金，中央嵌着一枚放大镜般的水晶片。
苏晚晚将两截丝线并排放在镜下，轻轻调整角度。小禄子站在她身侧，紧张地盯着镜面。
时间仿佛凝固。
片刻后，苏晚晚缓缓抬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果真……是一模一样的材质。”她低声道。
主事女官凑上前看了一眼，也皱起了眉头：“这红绳，像是用西域贡丝所制，极为稀有。寻常宫中不会用来做这种小事。”
苏晚晚不语，只是将丝线收起，转身道：“多谢，我还有要事在身，先行告辞。”
主事女官躬身送别，目光追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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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走出织造局，便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苏尚宫留步！”
声音清脆，带着几分凌厉。
苏晚晚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只见一名宫装女子快步而来，正是端妃。
她本应卧病在床，此刻却面色红润，步伐轻盈，哪里有半分虚弱？
“娘娘身体可大好了？”苏晚晚淡淡一笑。
端妃不答，反而伸手就朝她手腕抓去。
苏晚晚迅速后退一步，却仍被她抓住了衣袖。端妃五指用力，竟生生将她腕间的红绳扯断！
“你做什么？”苏晚晚不动声色。
端妃冷笑一声，手中红绳在阳光下一照，隐隐泛着金光。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查什么？”她压低声音，“那孩子的事，不该再提。”
苏晚晚看着她，眼神如水般平静：“娘娘是在承认什么吗？”
端妃一怔，随即怒意更盛：“你少在这里胡言乱语！陛下已经下令彻查你的身世，你以为你能瞒得了多久？”
苏晚晚嘴角微扬：“查便查吧，反正真相总会浮出水面。”
端妃咬牙，还想说什么，却被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打断。
“娘娘！”一名贴身宫女匆匆跑来，“陛下召您前去御书房。”
端妃脸色一变，看了苏晚晚一眼，冷哼一声，拂袖而去。
苏晚晚站在原地，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手指轻轻捏住那截断掉的红绳。
“走。”她对小禄子说。
两人重新折返尚宫局，路上无人说话，只有风掠过檐角，吹得铜铃叮当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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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后，苏晚晚立刻将红绳与密诏丝线再次对比。
这一次，她看得更仔细。
不仅是材质相同，连纹理的走势、光泽的变化都完全一致，甚至连结头处的编织手法都一模一样。
这不是巧合。
这是人为。
她心中已有数分笃定：这份密诏，极有可能是伪造的。
而伪造之人，不仅精通织造工艺，还掌握着西域贡丝的来源。
她将丝线收好，又取出一张空白纸笺，开始默写昨日在御书房看到的密诏内容。
一边写，一边回忆皇帝当时的神情。
他在看到拓本时，眼神分明闪过一丝震惊，却又迅速恢复冷静。
那是……早就知道些什么的表情。
苏晚晚心头一震。
难道……
她还未及深思，门外忽然响起敲门声。
“娘娘，陛下派人送来口谕，请您即刻前往御书房。”
苏晚晚抬头，看向门外站着的小太监，点头道：“知道了。”
她起身整理衣冠，将丝线与纸笺小心藏于袖中，缓步出门。
?
御书房内，气氛比先前更加凝重。
皇帝坐在案后，面前摊开几份奏章，其中一份，赫然是关于苏晚晚身世的调查结果。
苏晚晚进殿，行礼后站定。
“臣妾见过陛下。”
皇帝抬眼看了她一眼，目光复杂。
“朕让人查了你的身世。”他说，“果然，有些事，是你自己都不清楚的。”
苏晚晚微微一笑：“臣妾愿意听陛下明示。”
皇帝沉默片刻，挥手示意身旁太监取出一只木匣。
“这是你生母留下的遗书。”他说，“藏在密室多年，直到今日才被发现。”
太监将木匣递到苏晚晚面前。
她接过，打开，取出一封泛黄的信笺。
信纸上，字迹娟秀，墨色已褪，但仍能辨认：
“若吾儿读至此，愿汝平安喜乐，莫问前尘往事。然若有一日，汝手握红绳，心疑皇恩，望谨记：血亲难掩，血脉难断。汝非宫中孤女，乃帝胄之后。”
苏晚晚瞳孔骤缩。
她缓缓抬起头，看向皇帝。
“陛下……”她声音平稳，“这封血书，您是何时拿到的？”
皇帝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
殿内一片死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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