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我要当“棋手”，而非“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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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所有人预料，却又在某种程度上出乎所有人意料，司远的名字，最终落在了夜老虎侦察连的名单上。
新兵下连分配结果宣布的刹那，侦察连的区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几名老兵甚至兴奋地将作训帽抛向天空。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其他几个王牌连队主官脸上毫不掩饰的懊恼与惋惜。
喧嚣渐渐平息，新兵们带着各异的心情，被各自连队的班长们领走。
夜老虎侦察连的新兵们正沉浸在加入王牌部队的兴奋中，准备迎接老兵们的“特殊欢迎仪式”，司远却被苗连单独叫住了。
“司远，你跟我来一下。”
苗连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在周围新兵们羡慕、好奇，以及部分老兵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司远跟着苗连，走向了连部办公室。
连长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却异常规整。一张老旧的行军床靠墙摆放，被褥叠得像豆腐块。办公桌上，文件堆放得整整齐齐。最引人注目的，是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巨大军区作战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箭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硝烟特有的气息。
苗连没有立刻说话。他走到饮水机旁，亲自拿起一个搪瓷缸子，接了半杯热水，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铁盒，捏了一撮茶叶丢进去，然后将茶缸递给司远。
“坐。”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
司远接过茶缸，道了声谢，在办公桌对面的一张硬木椅子上坐下，背脊挺直。
苗连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他走到那副巨大的地图前，目光在上面缓缓扫过，像是在巡视自己的疆土。办公室内的气氛，因为他的沉默而显得有些凝重。
良久，苗连转过身，锐利的目光落在司远脸上。
“司远。”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力。
“以你在射击上展现出的天赋，成为全军，乃至全世界最顶尖的狙击手，可能都只是时间问题。”
苗连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告诉我，你的目标是什么？”
这个问题，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办公室内一时间静得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咔哒”声。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一个射击天才的终极目标，必然是成为最强的神枪手，百发百中，弹无虚发，成为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狙击之王”。
然而，司远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墙上那副巨大的军区地图。那双曾经精准锁定千米之外目标的眼睛，此刻正一寸一寸地扫过地图上的山川、河流、隘口、城镇……仿佛要将这复杂的地理环境，深深刻入自己的脑海。
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无声的推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苗连以为司远还在思考如何措辞表达自己“成为最强狙击手”的雄心壮志时，司远开口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报告连长。”
“我不想当狙击手。”
话音落下，苗连端着茶缸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滞。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不当狙击手？
这小子在说什么胡话？以他的天赋，不当狙击手，简直是暴殄天物！
司远仿佛没有察觉到苗连的错愕，继续说道，声音依旧沉稳。
“传统的狙击手，在我看来，更像是战场上的‘棋子’。”
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地图上，眼神深邃。
“他们在固定的阵地，或者奉命潜伏到指定的狙击点，等待命令，然后猎杀指挥官指定的目标。无论他们的枪法多么精准，射杀的目标多么重要，他们始终是命令的执行者，是战术棋盘上一枚威力巨大的棋子。”
司远伸出右手食指，在巨大的军区地图上，从一个代表山峰的点，缓缓划向另一个代表隘口的点，然后又转向一个代表城镇的红圈。
他的手指移动缓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真的在指挥着一场无形的、宏大的战争。
“而我想成为的……”
司远的声音微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是能拿着狙击枪的‘棋手’。”
“棋手？”
苗连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探究。这个词，从一个新兵口中说出，显得如此突兀，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震撼。
“是的，棋手。”
司远语气笃定。
“我不需要固定的阵地，整个战场，都可以是我的棋盘。我的枪口，不仅仅指向单一的、被指定的目标。”
他继续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金石撞击。
“我的任务，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通过最精准的火力，在最关键的时间节点，打击敌人最关键的薄弱环节。撕开他们的防线，扰乱他们的部署，瘫痪他们的指挥，为我的战友创造出转瞬即逝的战机，甚至……”
司远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
“引导整个战局的走向。”
他缓缓收回在地图上比划的手指，转向苗连，目光坚定而坦诚。
“报告连长，我要当的，不是一击致命的刺客。我要当的，是能用手中的枪，去影响乃至决定一场战斗，一场战役胜负走向的……”
“‘精准射手’！”
最后四个字，司远说得斩钉截铁。
苗连彻底愣住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略显单薄，眼神却锐利如鹰的年轻人。他手中的搪瓷茶缸，不知何时已经倾斜，滚烫的茶水溢出少许，滴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他却浑然不觉。
震撼！
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原本以为，自己从新兵营里挖出来的是一块罕见的璞玉，只要稍加雕琢，就能成为光芒万丈的国之利器。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这哪里是什么璞玉！
这分明是一座尚未被世人发现，蕴藏着无尽宝藏的金矿！
狙击手是“棋子”，他要当“棋手”！
要当能够引导战局走向的“精准射手”！
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格局！
这番话，若是从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口中说出，苗连或许会认为理所当然。但从一个刚刚下连，军旅生涯才刚刚开始的新兵口中说出，带来的冲击力，简直颠覆了他十几年的带兵认知。
苗连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狂喜，如同岩浆般在他体内奔涌。
他猛地将手中的茶缸重重地放在办公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几步走到司远面前，因为激动，脸色甚至有些微微涨红。
他伸出双手，用力地，紧紧地抓住了司远的肩膀，那双虎目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像是发现了失落已久的绝世珍宝。
“好！”
一个“好”字，几乎是从苗连的胸腔中吼出来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说得好！太他妈说得好了！”
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但语气中的欣赏与激动，却再也无法掩饰。
“棋手！精准射手！”
苗连用力地拍着司远的肩膀，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司远融化。
“我夜老虎侦察连，就是你的棋盘！”
“你想怎么下，这盘棋，老子就陪你怎么下！”
“我给你最大的自由！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装备！弹药！训练场！只要我苗振中能给的，绝不含糊！”
苗连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嘶哑，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他紧紧握着司远的手臂，仿佛握住了侦察连，乃至整个猛虎团未来的希望。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在他脑海中划过，清晰无比。
“司远。”苗连的声音沉静下来，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明天开始，靶场的特供弹药，你随便用。”
如所有人预料，却又在某种程度上出乎所有人意料，司远的名字，最终落在了夜老虎侦察连的名单上。
新兵下连分配结果宣布的刹那，侦察连的区域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几名老兵甚至兴奋地将作训帽抛向天空。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其他几个王牌连队主官脸上毫不掩饰的懊恼与惋惜。
喧嚣渐渐平息，新兵们带着各异的心情，被各自连队的班长们领走。
夜老虎侦察连的新兵们正沉浸在加入王牌部队的兴奋中，准备迎接老兵们的“特殊欢迎仪式”，司远却被苗连单独叫住了。
“司远，你跟我来一下。”
苗连的声音平静，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
在周围新兵们羡慕、好奇，以及部分老兵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司远跟着苗连，走向了连部办公室。
连长办公室不大，陈设简单却异常规整。一张老旧的行军床靠墙摆放，被褥叠得像豆腐块。办公桌上，文件堆放得整整齐齐。最引人注目的，是占据了整面墙壁的巨大军区作战地图，上面用红蓝铅笔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符号和箭头。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烟草味和硝烟特有的气息。
苗连没有立刻说话。他走到饮水机旁，亲自拿起一个搪瓷缸子，接了半杯热水，又从抽屉里取出一个小铁盒，捏了一撮茶叶丢进去，然后将茶缸递给司远。
“坐。”
他的声音依旧沉稳。
司远接过茶缸，道了声谢，在办公桌对面的一张硬木椅子上坐下，背脊挺直。
苗连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他走到那副巨大的地图前，目光在上面缓缓扫过，像是在巡视自己的疆土。办公室内的气氛，因为他的沉默而显得有些凝重。
良久，苗连转过身，锐利的目光落在司远脸上。
“司远。”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穿透力。
“以你在射击上展现出的天赋，成为全军，乃至全世界最顶尖的狙击手，可能都只是时间问题。”
苗连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
“告诉我，你的目标是什么？”
这个问题，仿佛带着千钧之力。
办公室内一时间静得只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咔哒”声。
所有人都理所当然地认为，一个射击天才的终极目标，必然是成为最强的神枪手，百发百中，弹无虚发，成为战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狙击之王”。
然而，司远没有立刻回答。
他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未曾离开过墙上那副巨大的军区地图。那双曾经精准锁定千米之外目标的眼睛，此刻正一寸一寸地扫过地图上的山川、河流、隘口、城镇……仿佛要将这复杂的地理环境，深深刻入自己的脑海。
他的手指，在膝盖上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似乎在进行着某种无声的推演。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就在苗连以为司远还在思考如何措辞表达自己“成为最强狙击手”的雄心壮志时，司远开口了。
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报告连长。”
“我不想当狙击手。”
话音落下，苗连端着茶缸的手，在空中微微一滞。
他猛地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办公室内的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不当狙击手？
这小子在说什么胡话？以他的天赋，不当狙击手，简直是暴殄天物！
司远仿佛没有察觉到苗连的错愕，继续说道，声音依旧沉稳。
“传统的狙击手，在我看来，更像是战场上的‘棋子’。”
他的目光依旧锁定在地图上，眼神深邃。
“他们在固定的阵地，或者奉命潜伏到指定的狙击点，等待命令，然后猎杀指挥官指定的目标。无论他们的枪法多么精准，射杀的目标多么重要，他们始终是命令的执行者，是战术棋盘上一枚威力巨大的棋子。”
司远伸出右手食指，在巨大的军区地图上，从一个代表山峰的点，缓缓划向另一个代表隘口的点，然后又转向一个代表城镇的红圈。
他的手指移动缓慢，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真的在指挥着一场无形的、宏大的战争。
“而我想成为的……”
司远的声音微微停顿，眼神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是能拿着狙击枪的‘棋手’。”
“棋手？”
苗连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眉头紧锁，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探究。这个词，从一个新兵口中说出，显得如此突兀，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震撼。
“是的，棋手。”
司远语气笃定。
“我不需要固定的阵地，整个战场，都可以是我的棋盘。我的枪口，不仅仅指向单一的、被指定的目标。”
他继续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如同金石撞击。
“我的任务，不是单纯的杀戮。而是通过最精准的火力，在最关键的时间节点，打击敌人最关键的薄弱环节。撕开他们的防线，扰乱他们的部署，瘫痪他们的指挥，为我的战友创造出转瞬即逝的战机，甚至……”
司远深吸一口气，眼神中爆发出惊人的神采。
“引导整个战局的走向。”
他缓缓收回在地图上比划的手指，转向苗连，目光坚定而坦诚。
“报告连长，我要当的，不是一击致命的刺客。我要当的，是能用手中的枪，去影响乃至决定一场战斗，一场战役胜负走向的……”
“‘精准射手’！”
最后四个字，司远说得斩钉截铁。
苗连彻底愣住了。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眼前这个身形略显单薄，眼神却锐利如鹰的年轻人。他手中的搪瓷茶缸，不知何时已经倾斜，滚烫的茶水溢出少许，滴落在水泥地面上，发出轻微的“滋滋”声，他却浑然不觉。
震撼！
前所未有的震撼！
他原本以为，自己从新兵营里挖出来的是一块罕见的璞玉，只要稍加雕琢，就能成为光芒万丈的国之利器。
可现在，他发现自己错了，错得离谱。
这哪里是什么璞玉！
这分明是一座尚未被世人发现，蕴藏着无尽宝藏的金矿！
狙击手是“棋子”，他要当“棋手”！
要当能够引导战局走向的“精准射手”！
这是何等的气魄！何等的格局！
这番话，若是从一个身经百战的将军口中说出，苗连或许会认为理所当然。但从一个刚刚下连，军旅生涯才刚刚开始的新兵口中说出，带来的冲击力，简直颠覆了他十几年的带兵认知。
苗连感觉自己的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与狂喜，如同岩浆般在他体内奔涌。
他猛地将手中的茶缸重重地放在办公桌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
他几步走到司远面前，因为激动，脸色甚至有些微微涨红。
他伸出双手，用力地，紧紧地抓住了司远的肩膀，那双虎目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像是发现了失落已久的绝世珍宝。
“好！”
一个“好”字，几乎是从苗连的胸腔中吼出来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音。
“说得好！太他妈说得好了！”
他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但语气中的欣赏与激动，却再也无法掩饰。
“棋手！精准射手！”
苗连用力地拍着司远的肩膀，眼神灼热得几乎要将司远融化。
“我夜老虎侦察连，就是你的棋盘！”
“你想怎么下，这盘棋，老子就陪你怎么下！”
“我给你最大的自由！需要什么，你尽管开口！装备！弹药！训练场！只要我苗振中能给的，绝不含糊！”
苗连的声音因为激动而略微有些嘶哑，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份量。
他紧紧握着司远的手臂，仿佛握住了侦察连，乃至整个猛虎团未来的希望。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在他脑海中划过，清晰无比。
“司远。”苗连的声音沉静下来，却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定，“明天开始，靶场的特供弹药，你随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