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石门之后，神殿初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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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闭合的瞬间，宁平眼前的黑暗被万千星芒撕裂。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鎏金穹顶——那些星芒原来是镶嵌在石顶的夜明珠，每颗都有孩童拳头大小，把整座殿堂照得亮如白昼。
柳若雪的铁笔突然发出清脆的颤鸣，笔尖指向正前方——那里立着一座十丈高的青铜浮雕，浮雕上刻着一位身披玄甲的文士，左手持剑，右手握卷，眉眼间既有文人的清瘦，又有武者的凌厉。
“文武合道……”墨言的竹杖“咔”地一声戳在地上，他仰头望着浮雕下方的铭文，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这八个字刻的是《上古通鉴》里失传的‘文武同修’大道！我祖父说过，大楚文道和武道分家，就是因为千年前某位大能强行割裂了两者……”
宁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感觉到体内文气像被煮沸的水，顺着任督二脉往眉心涌去。
系统面板在识海炸开红光，机械音比往日更清晰：“检测到高浓度未激活文气能量，触发‘文气共鸣’功能。是否开启吸收？”
“开！”他在心里低喝，喉间溢出半声闷哼。
柳若雪立刻转头，铁笔横在胸前：“宁平？”
“没事。”他咬着牙摆摆手，额角渗出细汗。
空气中漂浮的金色光粒正顺着他的口鼻钻进体内，像无数小针在经脉里游走。
系统面板疯狂跳动，文气值从327跳到512，又飙升到789——这是他写《青玉案·咏雪》时获得文气的三倍还多！
“他在吸收灵气？”墨言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符袋里的黄符无风自动，“但这不是普通灵气……是文道本源！我符纸的‘灵觉纹’在发烫，这说明这些光粒里藏着前人的诗魂、词魄！”
宁平的指尖泛起金芒。
他想起前日在书院藏书阁翻到的《文道真解》，上面说“文气孕育于天地，凝聚于诗心”，可眼前这些光粒分明比书中描述的更纯粹。
当数值跳到999时，他突然听见“叮”的一声，系统提示：“文气值突破瓶颈，宿主文道境界由秀才初期进阶秀才中期。”
胸腔里涌起一股热流，他下意识握紧拳头——从前背书时总觉得昏沉的脑子，此刻像被清泉洗过，连青铜浮雕上的每一道刻痕都看得清清楚楚。
“宁平，你……”柳若雪的铁笔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腕。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浮雕前，指尖离那“文武合道”的铭文不过三寸。
抬头时，浮雕上的文士眼睛突然亮了——不是夜明珠的反光，是真正的、鲜活的光芒，像有人隔着千年时光在看着他。
“走，去殿里看看。”宁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
他能感觉到系统“次元进度”又涨了2%，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殿后还有三道朱漆木门，门楣上分别刻着“文”“武”“合”三个篆字。
墨言的符袋突然冒出青烟。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张焦黑的符纸：“不好，这殿里有禁制！我刚才用‘探灵符’碰了下木门，符纸直接烧了！”
话音未落，地面传来闷响。
三人脚下的青石板突然裂开，十二道黑影从缝隙里窜出——是披甲的虚影，手里的长枪泛着冷光，枪尖却又像水雾般不真实。
“幻象！”柳若雪的铁笔划出银弧，直接刺穿最前排虚影的胸膛。
果然，那影子散成光点，可下一刻，十二道虚影又在他们身后重组，这次手里的武器换成了刀。
“阵眼在门楣！”宁平盯着不断变换的虚影，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兑换的《阵道笔记》。
他之前为了应对秘境特意学过基础，此刻那些晦涩的阵图在脑海里飞速转动，“这些影子是根据我们的弱点变的！若雪擅长近战，它们就用刀；墨言用符，它们就该用——”
“用盾！”墨言突然大喊。
他甩出三张“定身符”，符纸却被虚影们举着的青铜盾弹开。
宁平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能看见虚影脚下若隐若现的阵纹，那些纹路和柳若雪铁笔上的符文、石门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墨言，用‘破妄符’烧左边第三块地砖！若雪，铁笔点右边第三个门钉！”
“破妄符是三阶符，我只剩两张！”
“烧！”
墨言咬牙捏碎符纸。
橘色火焰裹着金光砸在左边第三块地砖上，地面瞬间爆出刺目白光——虚影们的动作明显滞了滞。
几乎同时，柳若雪的铁笔精准点在右边第三个门钉上，“叮”的一声，门钉里射出道红光，正好击中为首虚影的眉心。
虚影们同时消散。
“成了！”墨言扶着膝盖喘气，额角的汗把眼镜都弄歪了。
宁平弯腰捡起地上的玉简。
玉简便签上刻着“文武双修录·残页”，他刚将神识探入，系统就弹出提示：“检测到可融合功法，是否消耗200文气值解析？”
“是。”
识海里顿时涌入大量信息：“文以载道，武以证道……文气淬体，武劲养魂……”他的眼睛越来越亮，直到听见柳若雪的轻咳。
“看够了？”她抱着臂，嘴角翘了翘，“再发愣，怕是要有人来抢了。”
宁平这才注意到，殿外不知何时起了风。
青铜浮雕下的烛火被吹得东倒西歪，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更远处，传来石块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人正用利器劈开石门——
“追兵。”他握紧玉简，声音低沉得像铅块。
石门被利器劈开的脆响混着碎石崩溅声炸响时，宁平正将《文武双修录·残页》塞进怀中。
他的手指在玉简上微微蜷起——这动作太自然，像书生藏起刚写好的诗稿，可眼底却淬着寒刃般的光。
宁平！柳若雪的铁笔在掌心转了个花，笔尖指向殿门。
她的发梢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耳后淡青的血管——那是她动用武劲前的征兆。
墨言的符袋突然烫得硌手。
他扯着符袋绳子的手指发颤，却还是从最里层摸出两张泛着银纹的符纸：来者至少七人，三个武徒后期，两个武士初期......还有个武师境的！最后半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目光扫过宁平，又迅速转向殿门——那里的阴影正被火把撕开，露出楚文轩腰间晃动的玉牌。
青阳县令嫡子的纹玉，错不了。宁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落在柳若雪耳中却重若千钧。
她记得三日前在书院，这玉牌曾当众砸在宁平递药的托盘上，药汁溅在青石板上，混着宁平父亲咳血的帕子。
宁秀才？楚文轩的声音像含着蜜，可唇角的笑却比刀锋还利。
他跨进殿门的瞬间，十二盏青铜灯台突然亮起，将他月白锦袍上的金线照得刺目——那是只有县尊府办宴时才穿的行头，此刻却沾着未擦净的血渍。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在捡别人不要的破烂？他身后的赵承宇缩了缩脖子，目光扫过宁平怀中鼓起的衣襟时，喉结动了动。
宁平后退半步，脚尖恰好踩在方才虚影消散的阵纹上。
系统面板在识海闪烁，机械音突然响起：检测到阵纹残留能量，可临时激活幻阵。
消耗文气值100，是否确认？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捏紧——文气值刚从999掉到799，可足够。
楚公子说笑了。他抬头时，眼底的怯懦像被风吹散的雾，我们不过是被石门机关困在这里，正要出去...
出去？楚文轩的佩刀铮地出鞘三寸，刀光映得他眉骨泛冷，你当秘境是你家后院？
说进就进，说走就走？他挥了挥手，身后五个护院呈扇形散开，其中两个腰间别着淬毒短刃——那是赵承宇的人，宁平记得半月前在药铺，这短刃曾架在他脖子上。
柳若雪的铁笔突然点地。叮的一声脆响，殿内所有灯焰同时摇晃起来。
墨言的符纸唰地燃了一张，青雾裹着碎纸片飘向楚文轩脚边——那是迷踪符，专破武师境的灵觉。
楚文轩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青石板在发烫，像有无数蚂蚁顺着裤管往上爬。装神弄鬼！他暴喝一声，佩刀带起一阵风，直接劈向宁平面门——这一刀他用了七分力，足够将秀才境的书生劈成两截。
可刀锋触及宁平衣襟的刹那，楚文轩突然踉跄了一步。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宁平的身影变成了县尊大堂的刑具架，柳若雪的铁笔化作他亡母的遗簪，而墨言......墨言的符袋里竟爬出了他前日打死的流浪狗，浑身是血地冲他咧嘴。
幻......幻阵！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佩刀当啷掉在地上。
身后的护院们也乱作一团：有个武徒抱着头喊鬼，另一个武士挥刀砍向空气，刀刃砍在青铜灯台上，迸出的火星却让他惨叫着后退——他看见自己的手正在融化。
若雪，点他膻中穴！宁平的声音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柳若雪的铁笔早等在半空，银芒闪过，精准点在楚文轩胸口。
他闷哼一声，幻境骤然破碎，这才发现自己正跪在宁平脚边，额角抵着方才劈空的刀刃。
你......你何时布置的阵？他仰头时，冷汗顺着下颌滴在刀面上。
就刚才。宁平弯腰捡起他的佩刀，刀鞘上的楚字被他用指腹抹了抹，你挥刀的动静太大，吵得我想起《阵道笔记》里说，活人的气血能当阵眼。他转头看向赵承宇，那富少正往殿外挪步，赵公子这是要走？
赵承宇的腿肚子直打颤。
他记得上个月在城隍庙，宁平被他的狗腿子按在泥里，现在却站得比青石板还直。我、我就是来看看......
看什么？柳若雪的铁笔已经抵上他后颈，看我们怎么把你和楚公子的探宝事迹写成状子，递到县尊大人案头？她故意加重县尊大人四字，赵承宇的脸瞬间白得像纸——他父亲昨日刚被县尊叫去训话，为的就是他强占民田的事。
我、我错了！赵承宇扑通跪下，磕得额头通红，我这就走，再也不找你们麻烦！他连滚带爬冲向殿门，经过楚文轩身边时，还踹了那瘫软的人一脚。
楚文轩的脸贴在青石板上，听见殿门吱呀关闭的声响。
他想骂，可喉咙像塞了团棉花——方才幻境里，他分明看见父亲举着家法要打断他的腿，而宁平站在父亲身后，笑得比春阳还暖。
把他捆了。宁平将佩刀抛给柳若雪，转身走向殿后三道朱漆木门。
他能感觉到后背发烫，那是来自神殿深处的召唤——方才战斗时，有缕极淡的金光从合字门后透出来，像极了他在书里读到的万界碑气息。
宁平？墨言扶了扶眼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门......
去看看。宁平的指尖触到合字门的铜环，突然听见极轻的嗡鸣。
那声音像古钟，又像心跳，在他识海里荡起涟漪。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次元进度 5%。
柳若雪将楚文轩的腰带撕成布条，捆人的动作又快又狠。
她抬头时，正看见宁平推开半扇门——门内涌出的金光裹着他的身影，像要把他融进某种更宏大的故事里。
走。宁平回头，眼里有星子在跳，该看看里面藏着什么了。
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轻响，像书页翻动，又像碑石苏醒。
石门闭合的瞬间，宁平眼前的黑暗被万千星芒撕裂。
最先映入眼帘的是鎏金穹顶——那些星芒原来是镶嵌在石顶的夜明珠，每颗都有孩童拳头大小，把整座殿堂照得亮如白昼。
柳若雪的铁笔突然发出清脆的颤鸣，笔尖指向正前方——那里立着一座十丈高的青铜浮雕，浮雕上刻着一位身披玄甲的文士，左手持剑，右手握卷，眉眼间既有文人的清瘦，又有武者的凌厉。
“文武合道……”墨言的竹杖“咔”地一声戳在地上，他仰头望着浮雕下方的铭文，镜片后的眼睛瞪得滚圆，“这八个字刻的是《上古通鉴》里失传的‘文武同修’大道！我祖父说过，大楚文道和武道分家，就是因为千年前某位大能强行割裂了两者……”
宁平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他能感觉到体内文气像被煮沸的水，顺着任督二脉往眉心涌去。
系统面板在识海炸开红光，机械音比往日更清晰：“检测到高浓度未激活文气能量，触发‘文气共鸣’功能。是否开启吸收？”
“开！”他在心里低喝，喉间溢出半声闷哼。
柳若雪立刻转头，铁笔横在胸前：“宁平？”
“没事。”他咬着牙摆摆手，额角渗出细汗。
空气中漂浮的金色光粒正顺着他的口鼻钻进体内，像无数小针在经脉里游走。
系统面板疯狂跳动，文气值从327跳到512，又飙升到789——这是他写《青玉案·咏雪》时获得文气的三倍还多！
“他在吸收灵气？”墨言推了推滑下鼻梁的眼镜，符袋里的黄符无风自动，“但这不是普通灵气……是文道本源！我符纸的‘灵觉纹’在发烫，这说明这些光粒里藏着前人的诗魂、词魄！”
宁平的指尖泛起金芒。
他想起前日在书院藏书阁翻到的《文道真解》，上面说“文气孕育于天地，凝聚于诗心”，可眼前这些光粒分明比书中描述的更纯粹。
当数值跳到999时，他突然听见“叮”的一声，系统提示：“文气值突破瓶颈，宿主文道境界由秀才初期进阶秀才中期。”
胸腔里涌起一股热流，他下意识握紧拳头——从前背书时总觉得昏沉的脑子，此刻像被清泉洗过，连青铜浮雕上的每一道刻痕都看得清清楚楚。
“宁平，你……”柳若雪的铁笔尖轻轻点了点他的手腕。
他这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浮雕前，指尖离那“文武合道”的铭文不过三寸。
抬头时，浮雕上的文士眼睛突然亮了——不是夜明珠的反光，是真正的、鲜活的光芒，像有人隔着千年时光在看着他。
“走，去殿里看看。”宁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
他能感觉到系统“次元进度”又涨了2%，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殿后还有三道朱漆木门，门楣上分别刻着“文”“武”“合”三个篆字。
墨言的符袋突然冒出青烟。
他手忙脚乱地掏出一张焦黑的符纸：“不好，这殿里有禁制！我刚才用‘探灵符’碰了下木门，符纸直接烧了！”
话音未落，地面传来闷响。
三人脚下的青石板突然裂开，十二道黑影从缝隙里窜出——是披甲的虚影，手里的长枪泛着冷光，枪尖却又像水雾般不真实。
“幻象！”柳若雪的铁笔划出银弧，直接刺穿最前排虚影的胸膛。
果然，那影子散成光点，可下一刻，十二道虚影又在他们身后重组，这次手里的武器换成了刀。
“阵眼在门楣！”宁平盯着不断变换的虚影，突然想起系统商城里兑换的《阵道笔记》。
他之前为了应对秘境特意学过基础，此刻那些晦涩的阵图在脑海里飞速转动，“这些影子是根据我们的弱点变的！若雪擅长近战，它们就用刀；墨言用符，它们就该用——”
“用盾！”墨言突然大喊。
他甩出三张“定身符”，符纸却被虚影们举着的青铜盾弹开。
宁平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他能看见虚影脚下若隐若现的阵纹，那些纹路和柳若雪铁笔上的符文、石门上的刻痕如出一辙。
“墨言，用‘破妄符’烧左边第三块地砖！若雪，铁笔点右边第三个门钉！”
“破妄符是三阶符，我只剩两张！”
“烧！”
墨言咬牙捏碎符纸。
橘色火焰裹着金光砸在左边第三块地砖上，地面瞬间爆出刺目白光——虚影们的动作明显滞了滞。
几乎同时，柳若雪的铁笔精准点在右边第三个门钉上，“叮”的一声，门钉里射出道红光，正好击中为首虚影的眉心。
虚影们同时消散。
“成了！”墨言扶着膝盖喘气，额角的汗把眼镜都弄歪了。
宁平弯腰捡起地上的玉简。
玉简便签上刻着“文武双修录·残页”，他刚将神识探入，系统就弹出提示：“检测到可融合功法，是否消耗200文气值解析？”
“是。”
识海里顿时涌入大量信息：“文以载道，武以证道……文气淬体，武劲养魂……”他的眼睛越来越亮，直到听见柳若雪的轻咳。
“看够了？”她抱着臂，嘴角翘了翘，“再发愣，怕是要有人来抢了。”
宁平这才注意到，殿外不知何时起了风。
青铜浮雕下的烛火被吹得东倒西歪，影子在墙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
更远处，传来石块摩擦的声响，像是有人正用利器劈开石门——
“追兵。”他握紧玉简，声音低沉得像铅块。
石门被利器劈开的脆响混着碎石崩溅声炸响时，宁平正将《文武双修录·残页》塞进怀中。
他的手指在玉简上微微蜷起——这动作太自然，像书生藏起刚写好的诗稿，可眼底却淬着寒刃般的光。
宁平！柳若雪的铁笔在掌心转了个花，笔尖指向殿门。
她的发梢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耳后淡青的血管——那是她动用武劲前的征兆。
墨言的符袋突然烫得硌手。
他扯着符袋绳子的手指发颤，却还是从最里层摸出两张泛着银纹的符纸：来者至少七人，三个武徒后期，两个武士初期......还有个武师境的！最后半句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的目光扫过宁平，又迅速转向殿门——那里的阴影正被火把撕开，露出楚文轩腰间晃动的玉牌。
青阳县令嫡子的纹玉，错不了。宁平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可落在柳若雪耳中却重若千钧。
她记得三日前在书院，这玉牌曾当众砸在宁平递药的托盘上，药汁溅在青石板上，混着宁平父亲咳血的帕子。
宁秀才？楚文轩的声音像含着蜜，可唇角的笑却比刀锋还利。
他跨进殿门的瞬间，十二盏青铜灯台突然亮起，将他月白锦袍上的金线照得刺目——那是只有县尊府办宴时才穿的行头，此刻却沾着未擦净的血渍。让我猜猜，你是不是又在捡别人不要的破烂？他身后的赵承宇缩了缩脖子，目光扫过宁平怀中鼓起的衣襟时，喉结动了动。
宁平后退半步，脚尖恰好踩在方才虚影消散的阵纹上。
系统面板在识海闪烁，机械音突然响起：检测到阵纹残留能量，可临时激活幻阵。
消耗文气值100，是否确认？他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捏紧——文气值刚从999掉到799，可足够。
楚公子说笑了。他抬头时，眼底的怯懦像被风吹散的雾，我们不过是被石门机关困在这里，正要出去...
出去？楚文轩的佩刀铮地出鞘三寸，刀光映得他眉骨泛冷，你当秘境是你家后院？
说进就进，说走就走？他挥了挥手，身后五个护院呈扇形散开，其中两个腰间别着淬毒短刃——那是赵承宇的人，宁平记得半月前在药铺，这短刃曾架在他脖子上。
柳若雪的铁笔突然点地。叮的一声脆响，殿内所有灯焰同时摇晃起来。
墨言的符纸唰地燃了一张，青雾裹着碎纸片飘向楚文轩脚边——那是迷踪符，专破武师境的灵觉。
楚文轩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能感觉到脚下的青石板在发烫，像有无数蚂蚁顺着裤管往上爬。装神弄鬼！他暴喝一声，佩刀带起一阵风，直接劈向宁平面门——这一刀他用了七分力，足够将秀才境的书生劈成两截。
可刀锋触及宁平衣襟的刹那，楚文轩突然踉跄了一步。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宁平的身影变成了县尊大堂的刑具架，柳若雪的铁笔化作他亡母的遗簪，而墨言......墨言的符袋里竟爬出了他前日打死的流浪狗，浑身是血地冲他咧嘴。
幻......幻阵！他的声音带着哭腔，佩刀当啷掉在地上。
身后的护院们也乱作一团：有个武徒抱着头喊鬼，另一个武士挥刀砍向空气，刀刃砍在青铜灯台上，迸出的火星却让他惨叫着后退——他看见自己的手正在融化。
若雪，点他膻中穴！宁平的声音像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柳若雪的铁笔早等在半空，银芒闪过，精准点在楚文轩胸口。
他闷哼一声，幻境骤然破碎，这才发现自己正跪在宁平脚边，额角抵着方才劈空的刀刃。
你......你何时布置的阵？他仰头时，冷汗顺着下颌滴在刀面上。
就刚才。宁平弯腰捡起他的佩刀，刀鞘上的楚字被他用指腹抹了抹，你挥刀的动静太大，吵得我想起《阵道笔记》里说，活人的气血能当阵眼。他转头看向赵承宇，那富少正往殿外挪步，赵公子这是要走？
赵承宇的腿肚子直打颤。
他记得上个月在城隍庙，宁平被他的狗腿子按在泥里，现在却站得比青石板还直。我、我就是来看看......
看什么？柳若雪的铁笔已经抵上他后颈，看我们怎么把你和楚公子的探宝事迹写成状子，递到县尊大人案头？她故意加重县尊大人四字，赵承宇的脸瞬间白得像纸——他父亲昨日刚被县尊叫去训话，为的就是他强占民田的事。
我、我错了！赵承宇扑通跪下，磕得额头通红，我这就走，再也不找你们麻烦！他连滚带爬冲向殿门，经过楚文轩身边时，还踹了那瘫软的人一脚。
楚文轩的脸贴在青石板上，听见殿门吱呀关闭的声响。
他想骂，可喉咙像塞了团棉花——方才幻境里，他分明看见父亲举着家法要打断他的腿，而宁平站在父亲身后，笑得比春阳还暖。
把他捆了。宁平将佩刀抛给柳若雪，转身走向殿后三道朱漆木门。
他能感觉到后背发烫，那是来自神殿深处的召唤——方才战斗时，有缕极淡的金光从合字门后透出来，像极了他在书里读到的万界碑气息。
宁平？墨言扶了扶眼镜，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门......
去看看。宁平的指尖触到合字门的铜环，突然听见极轻的嗡鸣。
那声音像古钟，又像心跳，在他识海里荡起涟漪。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新提示：检测到未知能量波动，次元进度 5%。
柳若雪将楚文轩的腰带撕成布条，捆人的动作又快又狠。
她抬头时，正看见宁平推开半扇门——门内涌出的金光裹着他的身影，像要把他融进某种更宏大的故事里。
走。宁平回头，眼里有星子在跳，该看看里面藏着什么了。
门后传来若有若无的轻响，像书页翻动，又像碑石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