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国库对账生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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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血的算盘珠子硌在掌心，冰凉又滚烫。
谢危那句“新的，本王赔你”，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
可看着满地狼藉的寒玉碎片和崩断的玄铁金丝，我心里头那点工伤补贴翻倍的雀跃，早被一股说不出
的酸涩和后怕淹没了。
我的“金刚钻”…真成“碎钻”了。
“姑娘…”青黛看着我被血浸透、抖得不成样子的右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小心翼翼地给我重
新包扎，动作轻得像羽毛，“您…您这手…”
“没事。”我扯了扯嘴角，想安慰她，声音却干涩发哑，“工伤…勋章。”就是这勋章有点费算
盘。
新换的布条裹得厚实，疼痛被药膏的清凉压下去些许。
我摊开左手，那颗被谢危亲手捡起、放进我手心的莹白主珠，安静地躺在掌纹里，边缘一点暗红的血
迹已经干涸发黑。这是“金刚钻”最后的骨血。
“收好。”资本家的话还在耳边。
我默默攥紧了珠子。碎钻也是钻！
还没来得及祭奠我逝去的“战友”，陆九卿那张万年冰山脸就出现在了门口，声音沉得像压城的黑
云：“林主事，王爷令：即刻入宫，国库对账。”
国库对账？！
我头皮瞬间绷紧！沈知聿倒了，他捅出来的窟窿，尤其是军饷劣钱这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这活
儿，除了我这“金融刮骨刀”，还能有谁？
“走！”我深吸一口气，把珠子小心塞进贴身的荷包，感觉那点冰凉硌着心口，反倒生出几分孤勇
来。
没算盘？我还有脑子！还有这颗“定盘珠”！
宫道幽深，暮色四合。踏入户部管辖的国库重地，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墨香和…若有若无硝石硫磺
的诡异气味扑面而来，呛得我打了个喷嚏。
几个穿着深蓝太监服色的司库太监垂手立在厚重的玄铁库门外，低眉顺眼，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在
我裹着布条的手和空空如也的腰间来回扫视。
“林主事，”领头的白面太监皮笑肉不笑，声音尖细，“奉旨协助您核对北疆军饷亏空。账册、库
银皆已备好，请吧。”
他侧身推开沉重的库门，一股更浓烈的、带着金属锈味和火药味的浊气涌出。
巨大的国库内，灯火通明。一排排顶天立地的紫檀木架上，码放着堆积如山的账册卷宗。
中央空地上，几十口沉重的包铁皮箱敞开着，里面黄澄澄的铜钱堆成了小山，在灯下反射着刺眼的
光。
空气里弥漫着铜臭和…那股挥之不去的硝石硫磺味儿。
“林主事，请验账。”白面太监递过一本厚厚的册子，封皮写着《承德二十四年北疆军饷支拨总
录》，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慢，“库银也在此处，您可随意抽检。”
我接过账册，沉甸甸的。没算盘傍身，心里有点空。
目光扫过那些铜钱山，随手抓起一把。分量沉甸，声音清脆。嗯？全是足色足量的好钱？沈知聿倒台
了，有人急着擦屁股？
翻开账册，密密麻麻的数字扑面而来。收支条目，拨付记录，粮秣折算…一笔笔，一项项。
我用指尖代替算珠，在冰冷的纸页上快速滑动，心里默念着借贷平衡，目光如鹰隼般扫过每一个可疑
的数字。
“这笔…”我指着账册某处，“腊月十七，支‘火器营冬衣及特项采买’白银八万两？特项采买？
何物？为何无具体名目？”
白面太监眼皮都没抬：“回主事，此为兵部核准之秘项，下官等无权过问细目。只凭兵部勘合与沈…
前尚书批条支银。”
秘项？沈知聿批的条子？
我心头警铃微作。继续往下翻。
“还有这笔！”我声音陡然拔高，“正月二十，支‘通州大营火药补充’白银三万五千两！通州大
营？
据我所知，通州驻军年前刚补充过足额火药！何须短时间内再次巨额补充？且火药去向，为何只
记‘入库’，无具体仓廪编号？无接收将官签押？！”
白面太监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强笑道：“林主事有所不知，年前补充乃常例，正月这笔…许是额外损
耗？至于签押…许是兵部疏忽了…”
“疏忽？”我冷笑，指尖重重戳在“通州大营火药补充”那一行字上，“三万五千两白银！能买多
少火药？足以把半个通州城炸上天！一句疏忽就完了？！”
那股萦绕不散的硝石硫磺味，此刻变得无比刺鼻！我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这座巨大、幽
深的国库！账册里模糊的“秘项”和“火药”，库房里诡异的硝石味…它们之间，会不会有一条看不
见的线？
“不对！”我一把合上账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查！立刻调取兵部所有关于这两笔秘项
和火药补充的原始勘合、批条！尤其是沈知聿亲批的条子！还有通州大营所有火药仓廪近半年的出入
库记录！一页都不能少！”
白面太监脸色彻底变了：“林主事！这…这不合规矩！兵部档案，岂能…”
“规矩？”我上前一步，逼近他，举起那只裹着厚布、隐隐渗血的手，还有攥在左手里那颗冰冷的
算盘珠，“看到这伤了吗？看到这珠子了吗？这就是跟本主事讲‘规矩’的下场！沈知聿的规矩已经
送他进了大狱！你想试试本主事的新‘规矩’吗？！”
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狠戾。白面太监被我眼中的凶光吓得连退两步，冷汗
瞬间浸湿了后背。
“去拿！”我厉声喝道，“王爷等着要结果！耽误了大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白面太监哆嗦了一下，再不敢废话，连滚爬爬地带着人冲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我站在堆积如山的铜钱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颗算盘珠，冰凉的触感让我纷乱的思绪渐渐凝聚。秘项…火药…通州大营…硝
石味…
一个模糊而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悄然爬上心头。沈知聿要听个响…难道不仅仅是劣钱扰乱市井？
难道还有…更大的“响”？！
脚步声匆匆响起。白面太监脸色惨白，捧着一摞厚厚的卷宗回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同样面无人色的小
太监。
“林…林主事！兵部存档的勘合和批条…还有通州大营的部分记录…都…都在这里了！”他声音发
颤，像是捧着烫手山芋。
“放下！”我一把夺过卷宗，扑到旁边一张空置的条案上。灯火摇曳，我左手死死攥着那颗算盘
珠，仿佛那是最后的定海神针，右手缠着布条的手指艰难却坚定地翻开卷宗，一目十行！
兵部关于“特项采买”的勘合极其模糊，只写着“特需军械，秘不外宣”，落款是沈知聿和一个模糊
的兵部职方司郎中的印。
而那张沈知聿亲批的三万五千两火药采买单…字迹潦草，但下方一个小小的、几乎被忽略的备注，如
同惊雷劈进我的眼睛：
「火硝硫磺，按‘叁号库’双倍配给，速办。」
叁号库？！通州大营的叁号火药库？！
我猛地抓起通州大营火药仓廪的出入库记录！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剧烈颤抖！翻到叁号库的记录页！
「入库：承德二十四年正月二十一，火硝一千五百石，硫磺八百石，木炭三百石…」
「出库：承德二十四年正月二十三，调拨…“叁号库”？调拨至…叁号库？！」
自己调拨给自己？！出库记录一片空白！只有一行朱笔小字：「奉密令，封存待用。」
封存？待用？！
双倍配给的火硝硫磺！被封存在通州大营的叁号库！就在京畿咽喉！就在运河边上！
沈知聿！还有那个“叁”！他们要干什么？！用这足以炸平半个京城的火药…听个“响”？！
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我攥着那颗算盘珠，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珠子边缘几乎要嵌进肉
里！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王爷！必须立刻告诉王爷！
“备马！不！备最快的车！”我嘶吼着，抱着那摞要命的卷宗，跌跌撞撞冲出库房大门！那颗冰冷
的算盘珠紧紧攥在手心，硌得生疼，却是我此刻唯一的支点。
冲出户部衙门，暮色已沉，华灯初上。陆九卿驾着王府那辆低调的玄色马车，如同鬼魅般停在石阶
下。
“回王府！快！”我几乎是滚进车厢。
车厢内，谢危闭目靠坐在软垫上，闻声睁开眼。深潭般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锐利如初。
“王爷！”我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巨大的惊恐，将怀里的卷宗和那颗沾着我冷汗的算
盘珠一起递了过去，“查到了！沈知聿…不！是那个‘叁’！他们要炸的不是运河堤坝！是通州大营
叁号火药库！”
谢危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他接过卷宗，只扫了一眼那关键的批条和出入库记录，脸色骤然沉凝
如铁！
他拿起那颗算盘珠，冰冷的珠子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动，映着车窗外流动的灯火。
“通州…叁号库…”他低声重复，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双倍配给…封存待用…”
他抬起眼，目光穿透车帘，仿佛看到了通州城外那座隐藏着毁灭力量的山谷。深潭般的眸子里，风暴
在无声地凝聚、压缩，最终化为两道淬炼到极致的冰寒锋芒。
“好一个…‘待用’。”他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声音低沉，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陆九卿！”
“属下在！”车辕上传来陆九卿紧绷的回应。
“改道！”谢危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刃，劈开了京城的沉沉暮色，“去通州大
营！”
“现在！立刻！马上！”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
染血的算盘珠子硌在掌心，冰凉又滚烫。
谢危那句“新的，本王赔你”，还在耳膜里嗡嗡作响。
可看着满地狼藉的寒玉碎片和崩断的玄铁金丝，我心里头那点工伤补贴翻倍的雀跃，早被一股说不出
的酸涩和后怕淹没了。
我的“金刚钻”…真成“碎钻”了。
“姑娘…”青黛看着我被血浸透、抖得不成样子的右手，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小心翼翼地给我重
新包扎，动作轻得像羽毛，“您…您这手…”
“没事。”我扯了扯嘴角，想安慰她，声音却干涩发哑，“工伤…勋章。”就是这勋章有点费算
盘。
新换的布条裹得厚实，疼痛被药膏的清凉压下去些许。
我摊开左手，那颗被谢危亲手捡起、放进我手心的莹白主珠，安静地躺在掌纹里，边缘一点暗红的血
迹已经干涸发黑。这是“金刚钻”最后的骨血。
“收好。”资本家的话还在耳边。
我默默攥紧了珠子。碎钻也是钻！
还没来得及祭奠我逝去的“战友”，陆九卿那张万年冰山脸就出现在了门口，声音沉得像压城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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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库对账？！
我头皮瞬间绷紧！沈知聿倒了，他捅出来的窟窿，尤其是军饷劣钱这烂摊子，总得有人收拾！这活
儿，除了我这“金融刮骨刀”，还能有谁？
“走！”我深吸一口气，把珠子小心塞进贴身的荷包，感觉那点冰凉硌着心口，反倒生出几分孤勇
来。
没算盘？我还有脑子！还有这颗“定盘珠”！
宫道幽深，暮色四合。踏入户部管辖的国库重地，一股混合着陈旧纸张、墨香和…若有若无硝石硫磺
的诡异气味扑面而来，呛得我打了个喷嚏。
几个穿着深蓝太监服色的司库太监垂手立在厚重的玄铁库门外，低眉顺眼，眼神却像淬了毒的针，在
我裹着布条的手和空空如也的腰间来回扫视。
“林主事，”领头的白面太监皮笑肉不笑，声音尖细，“奉旨协助您核对北疆军饷亏空。账册、库
银皆已备好，请吧。”
他侧身推开沉重的库门，一股更浓烈的、带着金属锈味和火药味的浊气涌出。
巨大的国库内，灯火通明。一排排顶天立地的紫檀木架上，码放着堆积如山的账册卷宗。
中央空地上，几十口沉重的包铁皮箱敞开着，里面黄澄澄的铜钱堆成了小山，在灯下反射着刺眼的
光。
空气里弥漫着铜臭和…那股挥之不去的硝石硫磺味儿。
“林主事，请验账。”白面太监递过一本厚厚的册子，封皮写着《承德二十四年北疆军饷支拨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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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物？为何无具体名目？”
白面太监眼皮都没抬：“回主事，此为兵部核准之秘项，下官等无权过问细目。只凭兵部勘合与沈…
前尚书批条支银。”
秘项？沈知聿批的条子？
我心头警铃微作。继续往下翻。
“还有这笔！”我声音陡然拔高，“正月二十，支‘通州大营火药补充’白银三万五千两！通州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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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我所知，通州驻军年前刚补充过足额火药！何须短时间内再次巨额补充？且火药去向，为何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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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面太监的脸色终于变了变，强笑道：“林主事有所不知，年前补充乃常例，正月这笔…许是额外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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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忽？”我冷笑，指尖重重戳在“通州大营火药补充”那一行字上，“三万五千两白银！能买多
少火药？足以把半个通州城炸上天！一句疏忽就完了？！”
那股萦绕不散的硝石硫磺味，此刻变得无比刺鼻！我猛地抬头，目光锐利如刀，扫视着这座巨大、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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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我一把合上账册，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查！立刻调取兵部所有关于这两笔秘项
和火药补充的原始勘合、批条！尤其是沈知聿亲批的条子！还有通州大营所有火药仓廪近半年的出入
库记录！一页都不能少！”
白面太监脸色彻底变了：“林主事！这…这不合规矩！兵部档案，岂能…”
“规矩？”我上前一步，逼近他，举起那只裹着厚布、隐隐渗血的手，还有攥在左手里那颗冰冷的
算盘珠，“看到这伤了吗？看到这珠子了吗？这就是跟本主事讲‘规矩’的下场！沈知聿的规矩已经
送他进了大狱！你想试试本主事的新‘规矩’吗？！”
我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从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狠戾。白面太监被我眼中的凶光吓得连退两步，冷汗
瞬间浸湿了后背。
“去拿！”我厉声喝道，“王爷等着要结果！耽误了大事，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白面太监哆嗦了一下，再不敢废话，连滚爬爬地带着人冲了出去。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我站在堆积如山的铜钱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那颗算盘珠，冰凉的触感让我纷乱的思绪渐渐凝聚。秘项…火药…通州大营…硝
石味…
一个模糊而可怕的念头，如同毒蛇般悄然爬上心头。沈知聿要听个响…难道不仅仅是劣钱扰乱市井？
难道还有…更大的“响”？！
脚步声匆匆响起。白面太监脸色惨白，捧着一摞厚厚的卷宗回来了，后面跟着两个同样面无人色的小
太监。
“林…林主事！兵部存档的勘合和批条…还有通州大营的部分记录…都…都在这里了！”他声音发
颤，像是捧着烫手山芋。
“放下！”我一把夺过卷宗，扑到旁边一张空置的条案上。灯火摇曳，我左手死死攥着那颗算盘
珠，仿佛那是最后的定海神针，右手缠着布条的手指艰难却坚定地翻开卷宗，一目十行！
兵部关于“特项采买”的勘合极其模糊，只写着“特需军械，秘不外宣”，落款是沈知聿和一个模糊
的兵部职方司郎中的印。
而那张沈知聿亲批的三万五千两火药采买单…字迹潦草，但下方一个小小的、几乎被忽略的备注，如
同惊雷劈进我的眼睛：
「火硝硫磺，按‘叁号库’双倍配给，速办。」
叁号库？！通州大营的叁号火药库？！
我猛地抓起通州大营火药仓廪的出入库记录！手指因为激动和恐惧剧烈颤抖！翻到叁号库的记录页！
「入库：承德二十四年正月二十一，火硝一千五百石，硫磺八百石，木炭三百石…」
「出库：承德二十四年正月二十三，调拨…“叁号库”？调拨至…叁号库？！」
自己调拨给自己？！出库记录一片空白！只有一行朱笔小字：「奉密令，封存待用。」
封存？待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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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聿！还有那个“叁”！他们要干什么？！用这足以炸平半个京城的火药…听个“响”？！
一股寒意瞬间冻结了我的血液！我攥着那颗算盘珠，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珠子边缘几乎要嵌进肉
里！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王爷！必须立刻告诉王爷！
“备马！不！备最快的车！”我嘶吼着，抱着那摞要命的卷宗，跌跌撞撞冲出库房大门！那颗冰冷
的算盘珠紧紧攥在手心，硌得生疼，却是我此刻唯一的支点。
冲出户部衙门，暮色已沉，华灯初上。陆九卿驾着王府那辆低调的玄色马车，如同鬼魅般停在石阶
下。
“回王府！快！”我几乎是滚进车厢。
车厢内，谢危闭目靠坐在软垫上，闻声睁开眼。深潭般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锐利如初。
“王爷！”我声音嘶哑，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巨大的惊恐，将怀里的卷宗和那颗沾着我冷汗的算
盘珠一起递了过去，“查到了！沈知聿…不！是那个‘叁’！他们要炸的不是运河堤坝！是通州大营
叁号火药库！”
谢危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锐利！他接过卷宗，只扫了一眼那关键的批条和出入库记录，脸色骤然沉凝
如铁！
他拿起那颗算盘珠，冰冷的珠子在他修长的手指间转动，映着车窗外流动的灯火。
“通州…叁号库…”他低声重复，每一个字都像冰珠砸落，“双倍配给…封存待用…”
他抬起眼，目光穿透车帘，仿佛看到了通州城外那座隐藏着毁灭力量的山谷。深潭般的眸子里，风暴
在无声地凝聚、压缩，最终化为两道淬炼到极致的冰寒锋芒。
“好一个…‘待用’。”他唇角勾起一抹毫无温度的弧度，声音低沉，却带着斩断一切的决绝，
“陆九卿！”
“属下在！”车辕上传来陆九卿紧绷的回应。
“改道！”谢危的声音斩钉截铁，如同出鞘的绝世凶刃，劈开了京城的沉沉暮色，“去通州大
营！”
“现在！立刻！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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