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一个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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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制法槌的余音尚未消散，被告席上已是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那个被铁链捆绑的男人身上——
张某，他肿胀的舌头如同一条布满尖刺的黑色毒蛇，在口腔外徒劳地扭动着，每一次张合都甩出串串血珠。
“肃静！”清算者的投影面孔在穹顶下扭曲，幽绿鬼火映照着张某脸上混合着血与泪的恐惧，
“被告张某某，控罪为‘以钝器击打妻子后脑致其死亡，并伪造意外现场’。现责令你如实供述罪行，否则将启动‘谎言累加’惩罚。”
“我没有！”
张某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身体因激动而剧烈挣扎，铁链在黑曜石地面上拖出刺耳的火花，
“我老婆是自己滑倒摔死的！我只是……只是怕担责任才把现场弄乱了！我没有杀人！！”
话音未落，他的舌尖猛然炸开五根漆黑倒刺！
“噗嗤噗嗤”几声轻响，如同利刃破革，五根半寸长的倒刺带着温热的血线窜出舌尖，其中一根甚至穿透了他的下唇，将皮肉钉在下巴上。
张某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球因剧痛而暴突，浑浊的血丝瞬间爬满眼白。
林默瞳孔骤缩。
这不是缓慢生长，而是即时生效！
从说谎到倒刺爆出，间隔不超过一秒。
那五根倒刺尖端泛着金属般的冷光，随着张某的颤抖轻轻晃动，每一次震颤都牵扯着血肉，让他发出如同屠宰场牲畜般的悲鸣。
“看到了吗？”身旁突然传来陈墨的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林默耳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在舌刑法庭，谎言就是点燃引信的火星，而倒刺……就是射向自己的子弹。”
林默猛地侧头，视线撞进陈墨那双带着戏谑的眼睛里。
此刻法庭内光线昏暗，唯有审判台的鬼火摇曳，却依然能清晰看到陈墨的舌面——光滑，粉嫩，没有半根倒刺的痕迹，仿佛刚才那套“说谎者舌生倒刺”的规则，对他完全无效。
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林默脑海：他难道从进入法庭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谎话？
“你……”林默刚想开口，舌面的倒刺便传来警告般的刺痛，让他不得不将疑问咽回喉咙。
陈墨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弧度，指尖轻轻敲击着铁椅扶手，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别这么惊讶，林先生。这法庭的真相啊……可比眼前这场谋杀案有趣多了。你看那张某——”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林默看向中央：“他以为否认就能脱罪，却不知道，在清算者眼里，‘事实’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林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张某仍在声嘶力竭地辩解，每一次“我没有”都会换来舌面倒刺的疯狂生长。
短短半分钟内，他的舌尖已密密麻麻布满近二十根倒刺，有些倒刺甚至相互勾连，在舌面上编织成一张扭曲的黑色荆棘网，将他的口腔刺得血肉模糊。
“我真的没杀她！是她先出轨！是她对不起我！”
张某突然嘶吼出一句，似乎想通过指控死者来减轻罪责。
“谎言！”清算者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骨髓，“检测到恶意诽谤，谎言惩罚加倍！”
“噗噗噗——！”
这一次，不再是单根倒刺爆出，而是张某舌体两侧同时窜出数十根细小倒刺，如同豪猪炸毛般瞬间覆盖了整个舌面！
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他口中涌出，染红了胸前的衬衫，也溅落在黑曜石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呃啊——！”
张某终于承受不住剧痛，身体一软跪倒在地，铁链哗啦作响。
他试图伸出舌头，却发现整个舌体已被倒刺彻底包裹，动弹不得，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血泡声。
林默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终于明白，这所谓的“审判”，根本不是为了寻求真相，而是一场以谎言为燃料的酷刑表演。
清算者享受的，就是看着这些“罪人”在谎言的反噬中，被自己的舌头凌迟至死。
“很残忍，对吧？”陈墨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但更残忍的是，张某说的那句‘她先出轨’……很可能是真的。”
林默猛地转头：“你怎么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陈墨耸耸肩，指了指审判台上的血色投影，“重要的是，清算者判定那是谎言。在这个法庭里，清算者就是规则，而规则……是可以被‘利用’的。”
他的目光落在林默腕间的“遗弃”二字上，眼神闪烁：“比如你，林先生。你的原罪是‘遗弃’，这意味着什么？是抛弃了家人，还是……抛弃了某个‘计划’？”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陈墨的话像一把钥匙，再次撬开了他记忆深处的闸门。
实验室、火光、小女孩的哭声……那些被他强行封印的画面，此刻正伴随着舌面的刺痛，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你到底是谁？”林默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墨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将目光重新投向中央的张某。
此时的张某已经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像一摊烂肉般瘫在地上。
他的舌面被密密麻麻的倒刺覆盖，远远看去如同一个发黑的刺猬球，而那些倒刺还在不知疲倦地生长着，逐渐向喉咙深处蔓延。
“被告张某某，”清算者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完成艺术品般的冷漠，“经法庭认定，你在庭审中持续说谎，谎言数量已达三十二条，倒刺数量突破三十根，构成‘不可救药的说谎者’罪名。”
血色投影的巨掌缓缓抬起，指向张某：
“现宣判——执行‘舌刺穿刺’之刑！”
“不——！”张某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最后一丝求生的欲望，他试图摇头，却只能让舌面上的倒刺互相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林默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张某舌面上的所有倒刺，仿佛接到了某种指令，突然同时逆向生长！
“噗！噗！噗！”
数十根漆黑倒刺如同活物般猛地缩回口腔，却不是缩回舌体，而是狠狠刺向相反的方向——喉咙！
“呃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从张某喉咙里挤出，他的身体像触电般剧烈抽搐起来，双眼圆睁，嘴角溢出大量混着气泡的鲜血。
林默清楚地看到，几根较长的倒刺甚至从他的后颈穿出，带着破碎的肉丝，在鬼火下泛着诡异的光。
仅仅几秒钟，张某的抽搐便停了下来。
他保持着瞪大双眼的姿势，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嘴角、鼻孔、甚至后颈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在黑曜石地面上汇成一大滩刺目的红。
整个法庭死一般寂静，只有清算者投影那低沉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
“行刑完毕。下一位被告……”
林默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看着张某的尸体，又看了看身旁依旧从容的陈墨，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就是说谎的代价。
这就是舌刑法庭的规则。
而他自己，腕间的倒计时还在无情地跳动——6:56:10。
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陈墨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别怕，林先生。记住，在这法庭上，最危险的不是说谎，而是……被抓住说谎。”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审判台即将亮起的下一个被告名单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游戏，才刚刚开始。”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张某逐渐冰冷的尸体被沥青守卫拖走，地面上的血迹很快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收，不留一丝痕迹。
下一个被告是谁？
清算者又会拿出怎样的“罪证”？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舌面的倒刺传来清晰的刺痛，提醒着他：在这个由谎言和鲜血构成的法庭里，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让他落得和张某一样的下场。
而他身边的陈墨，这个舌面光滑、洞悉规则的男人，究竟是敌是友？
林默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适应这个残酷的游戏，否则，等待他的，只有和张某一样的结局——被自己的谎言，刺穿喉咙。
（本章完）
骨制法槌的余音尚未消散，被告席上已是一片压抑的抽气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那个被铁链捆绑的男人身上——
张某，他肿胀的舌头如同一条布满尖刺的黑色毒蛇，在口腔外徒劳地扭动着，每一次张合都甩出串串血珠。
“肃静！”清算者的投影面孔在穹顶下扭曲，幽绿鬼火映照着张某脸上混合着血与泪的恐惧，
“被告张某某，控罪为‘以钝器击打妻子后脑致其死亡，并伪造意外现场’。现责令你如实供述罪行，否则将启动‘谎言累加’惩罚。”
“我没有！”
张某突然爆发出一声嘶哑的咆哮，身体因激动而剧烈挣扎，铁链在黑曜石地面上拖出刺耳的火花，
“我老婆是自己滑倒摔死的！我只是……只是怕担责任才把现场弄乱了！我没有杀人！！”
话音未落，他的舌尖猛然炸开五根漆黑倒刺！
“噗嗤噗嗤”几声轻响，如同利刃破革，五根半寸长的倒刺带着温热的血线窜出舌尖，其中一根甚至穿透了他的下唇，将皮肉钉在下巴上。
张某发出“嗬嗬”的抽气声，眼球因剧痛而暴突，浑浊的血丝瞬间爬满眼白。
林默瞳孔骤缩。
这不是缓慢生长，而是即时生效！
从说谎到倒刺爆出，间隔不超过一秒。
那五根倒刺尖端泛着金属般的冷光，随着张某的颤抖轻轻晃动，每一次震颤都牵扯着血肉，让他发出如同屠宰场牲畜般的悲鸣。
“看到了吗？”身旁突然传来陈墨的低语，温热的气息拂过林默耳廓，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在舌刑法庭，谎言就是点燃引信的火星，而倒刺……就是射向自己的子弹。”
林默猛地侧头，视线撞进陈墨那双带着戏谑的眼睛里。
此刻法庭内光线昏暗，唯有审判台的鬼火摇曳，却依然能清晰看到陈墨的舌面——光滑，粉嫩，没有半根倒刺的痕迹，仿佛刚才那套“说谎者舌生倒刺”的规则，对他完全无效。
一个荒谬的念头闪过林默脑海：他难道从进入法庭至今，没有说过一句谎话？
“你……”林默刚想开口，舌面的倒刺便传来警告般的刺痛，让他不得不将疑问咽回喉咙。
陈墨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勾起一抹更深的弧度，指尖轻轻敲击着铁椅扶手，发出规律的“笃笃”声：
“别这么惊讶，林先生。这法庭的真相啊……可比眼前这场谋杀案有趣多了。你看那张某——”
他抬了抬下巴，示意林默看向中央：“他以为否认就能脱罪，却不知道，在清算者眼里，‘事实’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林默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张某仍在声嘶力竭地辩解，每一次“我没有”都会换来舌面倒刺的疯狂生长。
短短半分钟内，他的舌尖已密密麻麻布满近二十根倒刺，有些倒刺甚至相互勾连，在舌面上编织成一张扭曲的黑色荆棘网，将他的口腔刺得血肉模糊。
“我真的没杀她！是她先出轨！是她对不起我！”
张某突然嘶吼出一句，似乎想通过指控死者来减轻罪责。
“谎言！”清算者的声音如同冰锥刺入骨髓，“检测到恶意诽谤，谎言惩罚加倍！”
“噗噗噗——！”
这一次，不再是单根倒刺爆出，而是张某舌体两侧同时窜出数十根细小倒刺，如同豪猪炸毛般瞬间覆盖了整个舌面！
鲜血像喷泉一样从他口中涌出，染红了胸前的衬衫，也溅落在黑曜石地面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
“呃啊——！”
张某终于承受不住剧痛，身体一软跪倒在地，铁链哗啦作响。
他试图伸出舌头，却发现整个舌体已被倒刺彻底包裹，动弹不得，只能从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血泡声。
林默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
他终于明白，这所谓的“审判”，根本不是为了寻求真相，而是一场以谎言为燃料的酷刑表演。
清算者享受的，就是看着这些“罪人”在谎言的反噬中，被自己的舌头凌迟至死。
“很残忍，对吧？”陈墨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兴奋，“但更残忍的是，张某说的那句‘她先出轨’……很可能是真的。”
林默猛地转头：“你怎么知道？”
“我不需要知道。”陈墨耸耸肩，指了指审判台上的血色投影，“重要的是，清算者判定那是谎言。在这个法庭里，清算者就是规则，而规则……是可以被‘利用’的。”
他的目光落在林默腕间的“遗弃”二字上，眼神闪烁：“比如你，林先生。你的原罪是‘遗弃’，这意味着什么？是抛弃了家人，还是……抛弃了某个‘计划’？”
林默的心跳漏了一拍。陈墨的话像一把钥匙，再次撬开了他记忆深处的闸门。
实验室、火光、小女孩的哭声……那些被他强行封印的画面，此刻正伴随着舌面的刺痛，疯狂地冲击着他的意识。
“你到底是谁？”林默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陈墨没有回答，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将目光重新投向中央的张某。
此时的张某已经彻底失去了挣扎的力气，像一摊烂肉般瘫在地上。
他的舌面被密密麻麻的倒刺覆盖，远远看去如同一个发黑的刺猬球，而那些倒刺还在不知疲倦地生长着，逐渐向喉咙深处蔓延。
“被告张某某，”清算者的声音响起，带着一种完成艺术品般的冷漠，“经法庭认定，你在庭审中持续说谎，谎言数量已达三十二条，倒刺数量突破三十根，构成‘不可救药的说谎者’罪名。”
血色投影的巨掌缓缓抬起，指向张某：
“现宣判——执行‘舌刺穿刺’之刑！”
“不——！”张某猛地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爆发出最后一丝求生的欲望，他试图摇头，却只能让舌面上的倒刺互相摩擦，发出“咔嚓咔嚓”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林默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张某舌面上的所有倒刺，仿佛接到了某种指令，突然同时逆向生长！
“噗！噗！噗！”
数十根漆黑倒刺如同活物般猛地缩回口腔，却不是缩回舌体，而是狠狠刺向相反的方向——喉咙！
“呃啊——！”
一声短促而凄厉的惨叫从张某喉咙里挤出，他的身体像触电般剧烈抽搐起来，双眼圆睁，嘴角溢出大量混着气泡的鲜血。
林默清楚地看到，几根较长的倒刺甚至从他的后颈穿出，带着破碎的肉丝，在鬼火下泛着诡异的光。
仅仅几秒钟，张某的抽搐便停了下来。
他保持着瞪大双眼的姿势，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嘴角、鼻孔、甚至后颈的伤口中汩汩流出，在黑曜石地面上汇成一大滩刺目的红。
整个法庭死一般寂静，只有清算者投影那低沉的声音在穹顶下回荡：
“行刑完毕。下一位被告……”
林默的心脏狂跳不止，他看着张某的尸体，又看了看身旁依旧从容的陈墨，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这就是说谎的代价。
这就是舌刑法庭的规则。
而他自己，腕间的倒计时还在无情地跳动——6:56:10。
下一个，会不会就是自己？
陈墨似乎察觉到了他的紧张，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
“别怕，林先生。记住，在这法庭上，最危险的不是说谎，而是……被抓住说谎。”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审判台即将亮起的下一个被告名单上，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
“游戏，才刚刚开始。”
林默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看着张某逐渐冰冷的尸体被沥青守卫拖走，地面上的血迹很快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吸收，不留一丝痕迹。
下一个被告是谁？
清算者又会拿出怎样的“罪证”？
他下意识地舔了舔嘴唇，舌面的倒刺传来清晰的刺痛，提醒着他：在这个由谎言和鲜血构成的法庭里，任何一丝疏忽，都可能让他落得和张某一样的下场。
而他身边的陈墨，这个舌面光滑、洞悉规则的男人，究竟是敌是友？
林默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他知道，自己必须尽快适应这个残酷的游戏，否则，等待他的，只有和张某一样的结局——被自己的谎言，刺穿喉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