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商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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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知意从供销社回来之后，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她得把脑子里那些设计灵感画下来。这个时代物资匮乏，衣服款式单一，但她知道，只要抓住审美变化的风向，就能打开一片新天地。
她翻出那本破旧的素描本，手指摩挲着封面，像是在抚摸一件老朋友。纸张有些泛黄，边角也卷了，但对她来说，这是比金子还宝贵的东西。
“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她自言自语道。
村子里可没有安静的咖啡馆，也没有私人书房，她只能偷偷溜进赵婶介绍她认识的纺织厂仓库。这地方平时堆满了布料和工具，偶尔有工人来清点库存，但大多时候都空着。
她猫着腰钻进去，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这才放下心来，掏出素描本，坐在角落的一块木板上开始画画。
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斜射进来，灰尘在光柱里跳舞，她眯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在供销社看到的人群穿着：灰的、蓝的、黑的……像是被统一调配过的颜色，毫无生气。
“要是能有一件既保留传统韵味，又带点现代剪裁的衣服就好了。”她喃喃自语，笔尖迅速在纸上勾勒线条。
旗袍是她的首选。它是中国女性美的象征，但在八十年代，大多数人觉得它太“资产阶级”，穿出去容易惹麻烦。所以，她决定改良——收腰要更贴身，裙摆加开叉，袖口缩短，领口略低，再配一条简洁的腰带，整体风格优雅又不失利落。
她画得很投入，连有人靠近都没察觉。
直到一阵脚步声打破寂静。
“你在干嘛？”
声音冷冽，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云知意猛地抬头，一看，果然是他——萧景然。
他今天没穿军装，换了一身深色便装，肩线依旧挺拔，眼神却多了几分审视。
“你跟踪我？”她警惕地合上素描本，往身后藏了藏。
“我只是例行巡查。”他淡淡地说，“这个时间，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我在找灵感。”她嘴硬地说。
“灵感？”他皱眉，“你是打算写诗还是偷东西？”
“我是设计师。”她咬牙，“不是小偷。”
萧景然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素描本上：“让我看看。”
“不行。”她本能地拒绝。
“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他说着，已经伸手去拿。
两人僵持了几秒，最后还是云知意妥协了，把本子递给他：“看可以，但不准撕。”
他接过本子，翻开第一页，眉头微微一挑。
画上的旗袍线条流畅，比例精准，细节处甚至标注了布料建议和缝制要点。
“你画这些做什么？”他语气缓了些。
“我想开一家服装厂。”她直视他的眼睛，“做出真正属于中国女人的时尚。”
“你疯了吧？”他冷笑一声，“现在是什么年代，你还想搞什么‘时尚’？”
“时代总要往前走的。”她不甘示弱，“你以为大家一辈子都想穿这种千篇一律的灰蓝黑吗？”
萧景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打算怎么实现？”
“先从小作坊开始。”她说，“找到愿意尝试的绣娘，做出样品，再找渠道销售。”
“你知道做衣服需要多少手续吗？”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还有原材料，审批流程，销售渠道……你一个外来人，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成？”
“凭我对美的坚持。”她毫不退让，“还有……我比谁都清楚，这个时代正在悄悄改变。”
萧景然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讽刺的笑，而是真真切切的笑意。
“有意思。”他说，“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认真。”
云知意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扬起：“那是当然。”
他低头继续翻看素描本，每一页都让她的心跳加快一分。
她怕他看不懂，怕他嗤之以鼻，怕他像昨天那样直接说她“作风不良”。
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偶尔点头，偶尔皱眉。
“这个墨点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图纸一角的一滴墨水痕迹。
“不小心滴的。”她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觉得它还挺特别的，像是一颗星。”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合上本子，递还给她。
“我可以帮你。”他说。
云知意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他顿了顿，语气认真，“我可以帮你。”
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一股暖流涌过。
“为什么？”她轻声问。
“因为你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停下脚步，“对了，下次别穿那双靴子出门了。”
“为什么？”她不服气地问。
“因为……”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太吵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知意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素描本，心跳快得像要飞出来。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刚才那一刻，他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而她也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是孤军奋战。
这个时代或许保守，但只要有人愿意迈出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
她低头看着素描本上那滴墨点，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星星虽小，也能照亮夜空。”
仓库外，风呼啸而过，吹动了她鬓角的碎发。
而她的梦想，才刚刚启程……
云知意从供销社回来之后，心里一直惦记着一件事——她得把脑子里那些设计灵感画下来。这个时代物资匮乏，衣服款式单一，但她知道，只要抓住审美变化的风向，就能打开一片新天地。
她翻出那本破旧的素描本，手指摩挲着封面，像是在抚摸一件老朋友。纸张有些泛黄，边角也卷了，但对她来说，这是比金子还宝贵的东西。
“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她自言自语道。
村子里可没有安静的咖啡馆，也没有私人书房，她只能偷偷溜进赵婶介绍她认识的纺织厂仓库。这地方平时堆满了布料和工具，偶尔有工人来清点库存，但大多时候都空着。
她猫着腰钻进去，四下看了看，确认没人，这才放下心来，掏出素描本，坐在角落的一块木板上开始画画。
阳光透过高高的窗户斜射进来，灰尘在光柱里跳舞，她眯着眼睛，脑海里浮现出昨晚在供销社看到的人群穿着：灰的、蓝的、黑的……像是被统一调配过的颜色，毫无生气。
“要是能有一件既保留传统韵味，又带点现代剪裁的衣服就好了。”她喃喃自语，笔尖迅速在纸上勾勒线条。
旗袍是她的首选。它是中国女性美的象征，但在八十年代，大多数人觉得它太“资产阶级”，穿出去容易惹麻烦。所以，她决定改良——收腰要更贴身，裙摆加开叉，袖口缩短，领口略低，再配一条简洁的腰带，整体风格优雅又不失利落。
她画得很投入，连有人靠近都没察觉。
直到一阵脚步声打破寂静。
“你在干嘛？”
声音冷冽，带着命令式的语气。
云知意猛地抬头，一看，果然是他——萧景然。
他今天没穿军装，换了一身深色便装，肩线依旧挺拔，眼神却多了几分审视。
“你跟踪我？”她警惕地合上素描本，往身后藏了藏。
“我只是例行巡查。”他淡淡地说，“这个时间，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我……我在找灵感。”她嘴硬地说。
“灵感？”他皱眉，“你是打算写诗还是偷东西？”
“我是设计师。”她咬牙，“不是小偷。”
萧景然走近几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素描本上：“让我看看。”
“不行。”她本能地拒绝。
“那就别怪我不讲情面。”他说着，已经伸手去拿。
两人僵持了几秒，最后还是云知意妥协了，把本子递给他：“看可以，但不准撕。”
他接过本子，翻开第一页，眉头微微一挑。
画上的旗袍线条流畅，比例精准，细节处甚至标注了布料建议和缝制要点。
“你画这些做什么？”他语气缓了些。
“我想开一家服装厂。”她直视他的眼睛，“做出真正属于中国女人的时尚。”
“你疯了吧？”他冷笑一声，“现在是什么年代，你还想搞什么‘时尚’？”
“时代总要往前走的。”她不甘示弱，“你以为大家一辈子都想穿这种千篇一律的灰蓝黑吗？”
萧景然沉默了一会儿，忽然问：“你打算怎么实现？”
“先从小作坊开始。”她说，“找到愿意尝试的绣娘，做出样品，再找渠道销售。”
“你知道做衣服需要多少手续吗？”他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还有原材料，审批流程，销售渠道……你一个外来人，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成？”
“凭我对美的坚持。”她毫不退让，“还有……我比谁都清楚，这个时代正在悄悄改变。”
萧景然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不是那种讽刺的笑，而是真真切切的笑意。
“有意思。”他说，“你倒是比我想象的……认真。”
云知意愣了一下，随即嘴角扬起：“那是当然。”
他低头继续翻看素描本，每一页都让她的心跳加快一分。
她怕他看不懂，怕他嗤之以鼻，怕他像昨天那样直接说她“作风不良”。
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偶尔点头，偶尔皱眉。
“这个墨点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图纸一角的一滴墨水痕迹。
“不小心滴的。”她有点不好意思，“不过我觉得它还挺特别的，像是一颗星。”
他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只是轻轻合上本子，递还给她。
“我可以帮你。”他说。
云知意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我说，”他顿了顿，语气认真，“我可以帮你。”
她一时之间竟说不出话来，只觉得胸口一股暖流涌过。
“为什么？”她轻声问。
“因为你让我看到了另一种可能。”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又停下脚步，“对了，下次别穿那双靴子出门了。”
“为什么？”她不服气地问。
“因为……”他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微扬，“太吵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云知意站在原地，手里紧紧攥着素描本，心跳快得像要飞出来。
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刚才那一刻，他眼底闪过一丝温柔。
而她也终于明白，自己并不是孤军奋战。
这个时代或许保守，但只要有人愿意迈出第一步，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
她低头看着素描本上那滴墨点，忽然笑了。
“你说得对，星星虽小，也能照亮夜空。”
仓库外，风呼啸而过，吹动了她鬓角的碎发。
而她的梦想，才刚刚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