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跟踪
二人正是张锦钰和珍珠。
今日她们只吃了一顿饭，又是东奔西跑去查看铺子，又是与绑匪打斗，早就累得不行，如今又爬了大半个山头，早已累得不行。
一刻前，两人发现杂草掩盖的石壁上有个洞。洞极浅，幸而张锦钰和珍珠身材适中，刚好都能站进去，但凡两人再胖一点，定是容不下的。
眼看着后面的人离她们越来越近，两人决定赌一把，躲进了石壁里。
等到钱多等人离开了好一会儿，两人才鬼鬼祟祟，踮着脚尖从石壁出来。
“太好了，他们没发现我们，小姐，趁着月光，我们快下山吧。”
珍珠说着便去拉张锦钰的手，却发现并未拉动。
张锦钰反握住她的手，杏眸在微微亮的月色下格外亮。
“珍珠，你刚听见他们说的了吗？”
虽然她不知道他们的身份，但钱多的名字可是绝大多数吴国人牢记在脑海中的。更何况他们说的密道，她也十分感兴趣。
“听见了啊，”珍珠一脸疑问，随后脑中蹦出一个震惊的想法，“小姐，你不会是想要……”
张锦钰郑重点头，“没错，我要跟上去瞧瞧。”
“小姐，他们不是普通毛贼，你跟上去太危险了。”
珍珠急忙拦在张锦钰身前，她就知道，自家小姐不是个省心的主。
“珍珠，你也听见了，官府在追他们，若他们当真从落霞山的密道跑了，钱多定要回到宁国，届时边境将士百姓又要死伤无数了。”
珍珠双手叉腰，岿然不动。
“小姐，打仗之事自有将军，我们不过是商贾，何必给自己找麻烦。”
“珍珠，我们虽为商人，但张家高祖曾说过，先有国再有家，若国破，我们张家也会漂泊无依，只有天下安定，才能做更长久的生意。”
“小姐，可我不懂你说的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你出事。”
“珍珠，他们是塞外人，”张锦钰眼神坚定，“很大可能与张家铺子被封也有关系，若是能给官府提供他们逃跑的线索，张家与塞外人勾结的事也会被推翻。此事无论是为国还是为家，我都不能袖手旁观。”
每次张锦钰这个样子的时候，珍珠就知道，十头牛也拉不回她了。
“好吧，走吧。”
珍珠要跟上去，却又被张锦钰拉住。
“好珍珠，你不能跟上去，”张锦钰道，“此行危险，我一个人更好躲藏。”
珍珠立时瞪大了眼睛，想要说话，张锦钰及时捏住她的上下唇。
“珍珠，你须得速速下山将此事报于官府，如此我才会更安全。你放心，我只是在远处偷偷跟踪，不会出事的。”
在张锦钰的再三保证下，珍珠一步三回头地下山了。
张锦钰站在原地，将身上的一切带子都绑好，避免稍后她躲藏时，带子缠绕到杂草上，发出声响。
她朝山上走去，远远地跟在塞外人身后，借着杂草躲藏身形，碰见容易走错路的地方，便拔下头上的首饰放在地上做指引。
嵌绿松石花形金簪、赤金点翠如意步摇、翠玉银杏叶耳环……这些东西随便拿出一样，便抵平常百姓一年的用度，张锦钰却随意地往地上放，丝毫不见心疼。
塞外人已经燃起了火把，张锦钰为免暴露，只敢摸黑前行。她做事谨慎，跟了很远，依旧没有被发现。
另一边，珍珠疯狂地往山下跑，她慢一步，小姐就危险一分。
快到山脚时，珍珠一脚踩空，整个人中心不稳，直接滚了下去。她的脚脖子处传来一阵剧痛，她双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避免自己发出声音。
滚了好一会儿，她的身体才停下来，重重撞到一颗枯树上，发出沉闷的碰撞声。
珍珠吸了口凉气，疼得龇牙咧嘴，手撑着干枯的树干缓慢爬起身，一瘸一拐地朝大路走去。
远远地，几个火把从大路尽头转角的地方亮起。
珍珠下意识想躲，却在瞧见骑马领头的几人中，有一个熟悉的面孔。
她拖着扭伤了的腿，眼里泛着泪花，“王爷，王爷，快救救我们家小姐。”
原本疾驰的骏马骤然停下，马儿发出嘹亮的嘶鸣声。
“珍珠？”萧云知声音焦急，“你家小姐呢？”
刚才他们在路上碰见了张家的车夫，知道了张锦钰和珍珠的处境，如今瞧不见张锦钰的身影，萧云知心中自然十分紧张。
珍珠擦了擦泪水，“王爷，小姐跟踪塞外人和那个叫什么钱很多的人去了，我们偷听到他们要通过密道逃出京都，奴婢可以给你们引路。”
她不知道王爷他们为何来这里，但她下意识就觉得王爷不会对自家小姐见死不救。
萧云知望了裴夏一眼，裴夏懂事地跳下马，说了声“得罪”，下一瞬便搂住珍珠的腰，将其带上马。
一行人便匆匆往山上疾驰而去。
到了山脚，珍珠已经把与车夫分离后发生的事情，一一告知给萧云知。萧云知欲上山，却被京墨拦住。
“王爷，不能走这条路，这条路崎岖坎坷，众人上山必定要点火，会被他们发现的。”京墨指向另一个地方，“我们得绕道走大路，能更快到达将军墓。”
萧云知望了一眼上山的小道，此时人群静默，只有马儿偶尔发出一两声响鼻声。
随后他跳下马，将手中缰绳往裴夏一旁的士兵扔去。
“京墨，你带着人走大路去将军墓埋伏，本王带人走小路去找人。”
“王爷，不可。”京墨急忙下去阻拦，“钱多等人宛如困兽，王爷此行稍有不慎便极其危险——”
京墨态度强硬，虽然对方是王爷，但他毫不退缩。
“还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两人对峙间，骑马走在前头的珍珠和裴夏也停下等候。
京墨大半个身子背对着珍珠，头上又带着头盔，在火光的照耀下，面目模糊。
珍珠皱眉打量了京墨几眼，此人为何会给她一股莫名的熟悉感？他们以前见过？
但她来不及多想，只想立马去找自家小姐。
“王爷，若你们有正事，放我一个人去找小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