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围攻

小猫所说的地方也是贫民区的一栋楼，最靠边的烂尾楼。

坐在这里的视角很好，只是他们并没有坐在正对着夕阳的一边。

夕阳在西边，他们面对的是南面。南面正对着上东城，大半个哥谭也都在贫民区的南边，能看到远处的钻石区和时尚区的高楼。西边则没什么，只有一个孤岛，上面有污水处理厂和一个废弃的医院，多年都没有开发。

两个人坐了下来，小猫问了布鲁斯。

“想聊什么？”

“……你会有那种，觉得很迷茫的时候吗？”

“怎么这么深刻？”

小猫没预料到布鲁斯是打算聊这个，没什么准备。

布鲁斯没有说迷茫的事，而是换了话题。

“我这几天感觉自己有点奇怪，好像做事特别……专心。”

“那不是好事吗？”

“应该是好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不应该这样。”

“你不把话说清楚，我也很难接下去啊。”

布鲁斯自然也知道这一点，但是又不想说自己这些天出去打击罪犯的事情。

于是，他还是站了起来。

“算了，就当我什么都没说吧。”

“你这个态度让人很不爽啊。明明像是要说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但是说一通有的没的就要走了。”

小猫也站了起来。

蜘蛛感应又响了起来，布鲁斯看到了小猫的拳头挥了过来。他想都没想，就抓着了那只拳头，然后顺势一用力，就把小猫的胳膊扭到了她的身后。只要再一用力，小猫的胳膊就会断了。

也是这时候，他停下来了动作。

他听到小猫的声音。

“疼啊！松手！”

但是，布鲁斯的手却还没有松开。

小猫也是罪犯啊。布鲁斯亲眼见过的，小猫在街上偷东西。既然是罪犯，那自己也应该让小猫得到惩罚吧？

有了这种想法之后，布鲁斯一下子就惊醒了，立刻松开了手。他意识到自己刚刚有那种想法是多么可怕。

他看到小猫揉着胳膊，用埋怨的眼神看着自己。

“我就打算打你一下，你是想把我胳膊扭断吗？”

“我……抱歉。”

布鲁斯说了这句，就立刻跑掉了。

他从楼上直接跳了下去，小猫被吓了一跳，赶紧伸头过去看，就看到了布鲁斯已经落在了地上，并且往大桥上跑去。那边是通往上东城的地方。

布鲁斯跑了几步，就把自己身上的西装撕开扔了，重新戴回了头盔手套和鞋子。太阳已经落山，没人能够看到他在桥底奔跑。

自己刚刚的行动实在是有问题，但是布鲁斯想要去细想哪里有问题的时候，却又没法好好去想。就好像“打击罪犯”已经成了他唯一需要去思考的事情。

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但是布鲁斯又说不出来哪里有问题。

他感觉自己脑子很乱，奔跑已经不足以放空大脑了，他需要动手，打一两个人。

但是跑了半天，布鲁斯都只看到了和平的街道，没有看到任何犯罪的迹象。自己印象里有几个骨折出院回到岗位的，但是那几个人也只是正常逛街吃饭，完全没有犯罪的迹象。

不能提前，只能在别人开始犯罪的时候动手。这是布鲁斯给自己的准则。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准则，只是觉得，一旦突破了，就会有不得了的事情。

没办法，他只能继续搜索。

上东城没有，罗宾逊公园没有，上西城和钻石区也都没有。就在布鲁斯想着要不要去唐人街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在钻石区和时尚区的交界处，亨利大通银行，有六个蒙面人正在开着银行门锁。

终于找到了！

布鲁斯一跃而下，丝毫没注意银行附近除了这六个蒙面人，看不到任何人。

往银行去的时候，布鲁斯看到了那六个人已经把门打开了，进了银行，于是他也跟着进去。

刚进去，银行的门就关上了，里面灯光通明，六十多个持枪的人正在等着布鲁斯。

就算是布鲁斯现在脑子比较乱，也能够知道自己正在面对什么。被算计了。

他没时间去想自己到底怎么被发现的，蜘蛛感应的响声已经快乱成闹市的鸣笛了。

他想都没想就开始躲避，枪声也在同一时间响起来。一楼，二楼，三楼，三层的子弹都如同雨点一般冲着在大厅没有防护的布鲁斯而来。蜘蛛感应混杂着枪声，让布鲁斯的脑子一刻安静都没有。

另一边看着监控的三个黑帮头目也在通话着。这时候他们自然没有聚在一起，都在自己的老巢看着这场好戏。

“没想到第一天就等到了。这个蒙面人还真是不闲着啊。”

马罗尼笑着看着这一切，喝着杯子里的好酒。今夜能够解决掉敌人，让他很是兴奋。

法尔科内则夸着麦康纳。

“麦康纳，你们设置的陷阱不错，确实好用。”

“小意思。”

麦康纳也笑着。

对自己的军师来说，机关陷阱都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蒙面人虽然视线很难注意到，但是他总是存在的实体。亨利大通银行是法尔科内的产业，借来一用，附近一百米的距离都禁止有人通行，选择从楼上跳下来的蒙面人自然不会注意到这点。而这银行本来所处的也就不是很繁华的地方，夜晚不会有什么人，附近的商业街才是那些人回去逛的地方。所以就算这里没有一个人，也不会引起太大的注意，况且蒙面人的面前就是几个罪犯。

奥斯瓦尔德也说了，那个蒙面人越来越残忍，说明蒙面人已经把打击罪犯当做一种发泄了，那是会上瘾的。一夜没有找到下手的目标，这时候还会有那种理智去思考违和的地方吗？

果然，没有。

布鲁斯就这么闯进了他们制作的陷阱，或者说他们为布鲁斯准备的坟墓。

枪林弹雨，布鲁斯第一次亲身体验到了这个词是什么意思。

即使是有蜘蛛感应的提醒，和自己的超强体质，布鲁斯还是觉得这一切有些吃力，毕竟自己手上什么武器都没有，完全不能反抗。

若是能和蜘蛛一样吐丝就好了。布鲁斯从来没有这么希望自己能够从屁股里吐出来丝，最起码现在也能够远程攻击一下。

一颗子弹打中了布鲁斯的头盔。他感觉到头盔也许凹下去了一点，因为头部感觉到了很强的冲击力。能够打中自己的人，一定也是不简单的。

他顺着子弹来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了一个全副武装的人，拿着两把枪。和其他人比起来，这个应该就是专业的杀人。继续这么躲下去，绝对会死。

布鲁斯这么想着，一拳打在了银行的墙壁上。但是这墙壁的硬度超乎布鲁斯的想象，一拳下去也只是有了一点点裂纹。把墙砸开，估计子弹也都打满自己的后背了。

反击。

布鲁斯看到了旁边的挂号机，立刻跑到那边，躲在了后面，然后把这机器抬起来，往杀手那边扔了过去。

这一下还是打乱了那些人的攻击，谁会愿意在这里被砸死？

趁着这个空挡，布鲁斯要从大厅三跑掉，不能再暴露在这里。

刚跑了两步，蜘蛛感应又强烈地响起来。他已经快习惯了，便只是忙着奔跑，余光却看到了一道蓝光冲自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