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合作
奥斯瓦尔德的作用体现在了统筹，智谋。
比如今天这场黑帮头目之间的会谈。
这是很罕见的场景，法尔科内，马罗尼，和麦康纳，这三方正在混战中的黑帮头目坐下来好好交谈。
一般来说，这种场景会出现在混战之后，三方瓜分成果，但是他们现在面对的问题迫使他们提前坐下来。
蒙面人。
谈话的地方在假日酒吧，主要是马罗尼和麦康纳的地盘这段时间受损严重。时间选择在了白天，因为蒙面人似乎只在夜晚出动。来的人也不多，每一位老大都又带了个副手。
法尔科内带了汤姆，马罗尼带了奥斯瓦尔德，麦康纳带了弟弟科尔奈。
进来的时候自然也都有搜身，确保没有武器，然后关上门，他们的谈话不能被其他人听见。
汤姆看着奥斯瓦尔德，笑了起来，对马罗尼说。
“弗雷多没空吗，怎么让这么个人跟着过来了？”
“汤姆。”
法尔科内呵斥了汤姆，让他闭嘴。
马罗尼那边也没有生气，只是看着汤姆。
“我慧眼识珠。况且今天这场会谈，就是他的主意，那我自然要带他过来。”
奥斯瓦尔德一副得意的表情，但是没有说话。他只是打量着法尔科内。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法尔科内。法尔科内是一位四十多岁的男人，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看起来很是沉稳，优雅。
在他看得走神的时候，就听到了法尔科内用低沉的声音说着。
“他确实很勇敢，敢在这时候提出来这样的建议。那我们也就不要再绕弯子了，说说那个蒙面人吧。首先，这个蒙面人确定不是你们任何一方的人吧？”
“怎么可能！我手下都被送进医院好几个了。”
“我的手下也是，就算是做戏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吧？”
马罗尼和麦康纳都很激动地说着，尤其是麦康纳。他的人本来就少，现在又被送进去好几个。而且蒙面人第一次出动，就是搅黄了自己购买军火的计划，导致自己现在极其被动。
法尔科内点了点头。
“既然大家都愿意坐在这里，就说明都认可了同一件事。咱们的战争可以暂停，要先把那个蒙面人给解决了。”
“对。黑帮打得再厉害，那也是咱们黑帮自己的事情，绝对不允许外人插手。”
马罗尼这么说着，麦康纳也很是赞同。
麦康纳带着愤怒说着。
“我就算是真打不过你们，被灭了，我都认了。但是要是被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蒙面人把我打得半残然后解散了，我死也不认这件事。”
黑帮的血性不允许他们之间的争斗掺杂了其他的成分。可以拼个你死我活，可以接助外力，但是让一个不请自来的外来者削弱了他们的实力，影响了战争的走向，别说被打的一方，打人的一方也觉得憋屈。
丢人啊。
马罗尼一伸手，示意奥斯瓦尔德把档案袋拿出来，然后放在了桌子上。
“我这边先表个态，把这段时间调查的东西都拿出来。没找到什么线索。”
在法尔科内和麦康纳看那些档案袋里的信息的时候，马罗尼又接着说。
“我觉得这个蒙面人不像是人。他好像只是单纯的力气大。看动作，也完全没有训练过的样子。来无影去无踪，就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他可能真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或者说跳下来。”
麦康纳接过了话，也打算开始说自己这边调查的结果。
奥斯瓦尔德眼神动了一下，因为他知道麦康纳的军师在调查信息方面的能耐。
麦康纳用手按着耳朵，接着说。
“我们查了很多监控，找到了一些痕迹可以证明那个人是从楼上跳下来的。不止如此，他离开的时候也是顺着楼跑上去的。我们猜测这个人是个顺着剩下下来的，那也就有很多道具。至于他能够这么轻而易举把人打骨折，也有可能是靠道具。”
“那种能够增强人力气的盔甲？”
马罗尼问了这句，法尔科内看了他一眼。
麦康纳却摇了摇头。
“军方也没查到类似的计划，可能只是在某人自己研制的高科技。”
“高科技……和你有关吗？”
法尔科内问了马罗尼，马罗尼瞬间怒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意思？”
“米勒湾港口的那个武器令人印象深刻啊，一个武器就能对付几十人。”
“那我们和那个蒙面人也没什么关系。”
武器的事情，马罗尼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细节，只是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干净。
麦康纳作为那场战斗的输家，没什么发言权，法尔科内就接着对马罗尼说。
“我知道你一向不看重黑帮的规矩，但是那种能够改变格局的武器，是不是太过了？”
“啊？我有厉害的武器还不能用了是吧？那是我自己花钱砸的！我自己的本事！你说改变格局，你不觉得你那些古板的规矩一点用都没有吗？但凡你有我一半的性子，早就一家独大了！”
马罗尼也站起来冲法尔科内说着。
汤姆哪能受得了自己的老大被指着骂，上去就冲着马罗尼喊着。
“坐下！不守规矩就是不守规矩！”
“有你说话的份吗！我在跟你老大说话！”
两个人看着就要打起来，法尔科内却没什么反应，因为汤姆是他的嘴巴。
麦康纳也没反应，反而有种看戏的心态。如果马罗尼和法尔科内在这里彻底闹掰，那自己就能够趁机崛起了。
出面说话的反而是奥斯瓦尔德。
他上去给了汤姆一巴掌。
“汤姆，你的眼界就这么窄吗？不知道我们现在面对的是什么情况吗？那个蒙面人想把我们赶尽杀绝啊，你还在这里吵？”
打汤姆纯粹为了解气，后面的话则是为了让汤姆没法打回来。
法尔科内一抬手，示意汤姆不要动手，听听奥斯瓦尔德想要说什么。
奥斯瓦尔德又接着说。
“我们之间有矛盾不是很正常吗？已经在打了啊？为什么现在坐下来谈？是要解决那个蒙面人。解决完之后，咱们再打也不迟。到时候，你也可以把这一巴掌打回来。”
奥斯瓦尔德对汤姆说着。这话听起来像是大度，但是汤姆知道，奥斯瓦尔德是在挑衅，让汤姆现在没法打回去，只能憋着。
法尔科内听了之后，又对马罗尼说。
“你和我的事情之后再说。你会知道守规矩的重要性的。”
“我等着。”
“咱们还要不要商量具体的方案？”
这话是麦康纳说的。
但是奥斯瓦尔德认为麦康纳说不出来这么有水准的话，应该是那个军师教的。
紧接着，麦康纳说着自己的计划。
“咱们找不到那个蒙面人，但是可以把他引出来，然后瓮中捉鳖。”
“怎么引？”
马罗尼问了，麦康纳就又说。
“他好像只会打击正在作案的罪犯，而且都是在晚上。那么咱们就商量一个晚上，让全城的罪犯都沉默，只留下来一处地方，比较明显的地方，安排几个人作案。提前埋伏人，等他来了，就别让他走了。”
“主意不错。但是你们都知道那个蒙面人多能打吧？”
法尔科内说了，马罗尼则不以为然。
“他再能打也就一个人。这次我们有准备，偷袭他，几十把枪，我就不信他跑得掉。”
“说不准。你没有注意之前的几次吗？我们的人有冲他开枪的，但是事后没发现任何血迹。说明那个人躲得过去。”
“那你什么意思？就别埋伏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既然埋伏，那就要确保能够把他拿下。如果让他跑了，那就后患无穷了。所以，我们都需要拿出来自己的真正实力，就都别藏着掖着了。”
法尔科内说着，看向了马罗尼。
马罗尼这时候才明白了法尔科内说了那么多冠冕堂皇的话是为了什么，就为了让自己能够拿出来米勒湾港口的那个武器。
麦康纳也恍然大悟的样子，在马罗尼张口之前开始拱火。
“好说。我这边前些天才雇了一个杀手，我就把他派出来。”
“我这边的武力也不藏私了，原本打算用来对付你们的军火，就都拿出来。”
法尔科内也说着，两个人就看着马罗尼。
马罗尼咬着牙，没有管麦康纳，他的眼里只有法尔科内。
“你是要我把自己的底牌都亮出来啊。你脑子里想的什么我还不知道吗？不就是想借这个机会把我的底牌给清了吗？你知道我花了多少力气才弄来的那个武器吗？”
“但是你也清楚，只有那个人加进来，我们的胜率才能更高。我们计算过，那个人能这么轻松把人掰骨折，保守计算也有一吨的力气，还是单手的。”
法尔科内拿出来数据了，但是这并不能够说服马罗尼把自己的底牌亮出来。
“凭什么你们就只是动用一点点力气，我就要把那么重要的武器拿出来？我不是很亏吗？”
“我也想，但是我没什么实力啊。”
“麦康纳你闭嘴！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
“你跟谁说话呢！信不信我在这里就能把你活活打死！”
麦康纳也拍桌子站起来了。他清楚自己在这三个人里的实力是最低的，但是那并不意味着他就该夹着尾巴。
而马罗尼也不是能听别人对自己大呼小叫的人。
他把袖子撸起来。
“今天让你在这坐着就是给足你面子了！你以为我非得靠那么多人才能打死你吗？老子也是杀出来的！”
“行了。”
法尔科内叫停了他们。
“都是黑帮的，别跟混混似的，你们还小吗？都坐下。想打，解决完了蒙面人，有你们打的时候。”
法尔科内的声音并没有很大，但是却让人无法质疑。
马罗尼和麦康纳重新坐了回去，但是看着对方的眼神仍旧充满杀气。
法尔科内又对马罗尼说。
“我也没让你把人都拿出来。咱们之间有那么高的信任吗？肯定还是要互相抵挡一下的。每个帮派都把自己最能打的一波人派出来，但是还是要留着一些实力防止其他人偷袭的。还有一些小帮派也在盯着我们的。但是马罗尼，你要知道，我们现在对付的那个蒙面人有多厉害。他现在还只是无差别对各种罪犯攻击，没什么仇。但是我们要是埋伏他，还让他跑了，那就结仇了。让一个疯子有了目标，在座的谁能承受得起？而且我们的时间并不多。市政厅给了警局压力，因为医院都快塞不下了。我们要是这几天还不能解决那个蒙面人，警局就必须完全接手了，到时候，丢人啊。”
“……我可以让他出手，但是你们不能就这么占便宜。战争之后，地盘规划，我要有特权。”
“这价格是不是太贵了？”
“嫌贵就不买啊。”
马罗尼冲法尔科内说着。
看着局面要僵持，奥斯瓦尔德准备说话，就听到了麦康纳开始说了。
“马罗尼，要不然这样，你让他出手，我和法尔科内保证不去拉拢那个人。”
“你这叫什么交易？”
马罗尼像是在看傻子一样看麦康纳，麦康纳一笑。
“维克多·弗里斯，他的信息并不难查。”
“你！”
马罗尼站起来指着麦康纳，但是却又说不出来什么，只是瞪着眼睛看着麦康纳。
麦康纳看着马罗尼的反应，心里很是舒坦，喜悦都不藏着，就这么看着麦康纳。
法尔科内也听出来点东西，维克多·弗里斯这个名字他有点印象，以前参加宴会时听到过这么个科学家拉赞助，说研究的就是人体冷冻。当时没人看好，都觉得是天方夜谭，没想到这东西改造成武器，威力这么大。
于是，法尔科内拉住了马罗尼。
“行了，坐下吧。我们也不会让你吃亏的。这样，我和麦康纳不止保证不拉拢维克多，还会每个人出一笔钱，算是我们也雇佣那个人，怎么样？”
马罗尼看着法尔科内，答应了这个协议。他太清楚法尔科内在拉拢人方面的本事了，是个人就有弱点，况且马罗尼手上关于维克多的弱点，并不足以让维克多只为自己卖命。
这点确定了，具体的细节就没什么值得引起争端的事情了。三个人握了手，就定下来了这个主意。
与此同时，正在上第二节课的布鲁斯看着窗外，期待着黑夜的到来。那是他现在唯一感兴趣的事情。
只是蜘蛛感应并不能够为他提醒那潜藏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