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埃利奥特
韦恩夫妇的葬礼是一个周日，和其他的葬礼一样，这是个雨天。这或许是哥谭最常见的天气，去世的确实最不寻常的人。
前来吊唁的都是哥谭最有权势的人，并不是随便什么富翁或者官员就有资格过来的。有市长和“罗马人”法尔科内这样的角色在，也不会有人敢混进来。
每个人都在上面说着自己印象里的韦恩夫妇，慈善事业，哥谭之星，或者知心好友。但是那些都不是布鲁斯心中的形象。父母是截然不同的。
因此，他只是在怀念着，阿福负责去和其他人交谈着什么。有几个不知好歹的人想要来看看布鲁斯的反应，阿福也都会来把他们轰走。
“我能过去吗？”
直到这个声音出现。
那是布鲁斯两年没有听见的声音了，而这声音的主人也是阿福认识的。
托马斯·埃利奥特。
和布鲁斯印象里的一样，还是那个自己的异姓兄弟。
“我知道我已经很久没和你说话了，但是……”
“汤米，你能过来就是最大的帮助了。”
布鲁斯没有等埃利奥特说完，就抱住了他。两个人似乎有回到了从前。
“少爷，你们两个去别的地方吧，这里有我就好。”
阿福这么说了，布鲁斯也就带着埃利奥特进了韦恩庄园。
布鲁斯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是看着埃利奥特看着四周。
“我已经两年没来了，都快忘了这里是什么样的了。”
说完了这句，埃利奥特有对布鲁斯说。
“那副象棋还在吗？”
“在。但是我现在没什么心情下棋。过几天吧。”
“是担心我又吃光你所有的棋子吗？”
“就一次好吧。”
“哈哈，布鲁斯，你总是不认清对手的弱点进攻……”
“要像你一样思考才能打败你。我听过这句话无数次了。”
这么说着的时候，两个人已经走到了韦恩庄园的楼顶，这是除了山洞以外他们最喜欢的地方。
埃利奥特靠在了栏杆上，看着布鲁斯。
“在听说你的事的时候，我就想过来的，但是……我也需要一点心理准备。”
“被你打的地方连个伤疤都没留下来。”
布鲁斯笑了笑，意思是自己从来没有记恨过埃利奥特。
紧接着，他又加了一句。
“况且我现在才知道那时候的你多么伤心。”
“嗯。”
两个人的回想起来两年前的那天。
韦恩家族和同时四大家族的埃利奥特家族关系其实一般，真正关系好的只是布鲁斯和埃利奥特两个人。
他们同在哥谭小学上课，认识的时候甚至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和已经不需要多管理，甚至能让托马斯·韦恩有时间在哥谭市立医院兼职外科主任的韦恩集团不同，埃利奥特家族的集团还是需要他父母花很多时间的。因此，埃利奥特经常来到韦恩庄园和布鲁斯一起玩。因为和自己父亲同名，布鲁斯一直都叫埃利奥特的昵称“汤米”。
和布鲁斯不同，埃利奥特是个无所畏惧的孩子，没什么他不敢做的事情，也不会和布鲁斯一样遵守父母所有的吩咐。也因此，布鲁斯见识到了很多自己本没机会见到的事情，包括在大都会见到正在和罪犯搏斗的绿灯侠。
看到布鲁斯交上了一个终生好友，韦恩夫妇自然也是喜欢的。
直到两年前的那天。
那也是一个雨夜，埃利奥特突然出现在了韦恩庄园的门口。因为他不想孤单一人呆在夜晚的医院。
那对一个孩子来说很吓人，或许是布鲁斯唯一见过让埃利奥特害怕的事情。
那一天，埃利奥特的父母不顾司机的提醒，坚持在雨夜出行。车祸似乎是无可避免的。
负责救治的，就是布鲁斯的父亲，托马斯·韦恩，外科主任。
像是每一个好友会做的，布鲁斯对埃利奥特说着。
“你不用担心，我父亲是个很厉害的人，他一定会救下来你的父母的。”
“……你发誓？”
“拉钩，上吊，一百年。”
“谢谢，布鲁斯。”
但是死神的召唤并不会因为一个孩子的承诺就改变。
天还没亮的时候，托马斯·韦恩就回来了。
他叫着埃利奥特的昵称。
“汤米。孩子，过来。你妈妈会好起来的。”
“看，我都说了。”
布鲁斯高兴地对埃利奥特说了，但是和往常一样，他没有注意到那些细节。
埃利奥特阴着脸。
“那我父亲呢？”
“对不起……我尽了全力……”
“不！我要去看他！别拦着我！”
埃利奥特试图冲出去，但是被托马斯·韦恩紧紧抱着。他只能来回扑打着四肢。
布鲁斯也上前拉住埃利奥特。
“你别这样，我父亲尽力了……”
“骗子！”
埃利奥特转身一拳打在了布鲁斯的脸上。那是充斥着愤怒和不甘的一圈。
“你保证过！你发誓了！”
“为什么打我？”
“布鲁斯，安静。”
托马斯·韦恩很清楚现在发生了什么。那孩子失去了亲人，需要发泄。于是他又抱住了埃利奥特。
埃利奥特的声音又传到布鲁斯的耳朵里。
“你为什么非要告诉我一切都会好，布鲁斯？为什么？”
那是布鲁斯最后听到的埃利奥特说的话了。那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说话过。即使升上初中之后还是同一个中学，他们见到也只是装作不认识。
布鲁斯以为自己会永远失去这个朋友了。
直到今天。
埃利奥特对布鲁斯说。
“抱歉，那时候我打了你。”
“没事，反正不是第一次了。”
“我什么时候还打过你？”
“有一次我想抢你的吊坠的时候。不过那是我活该。”
“当然。这是我妈妈送我的，我最重要的东西。”
埃利奥特说着，从脖子上拿起来了那个绿色的圆环吊坠给布鲁斯看了看。
布鲁斯也走了过来，靠在栏杆上，看着下面前来吊唁的人，也看到了埃利奥特的妈妈。
“至少你妈妈还活着。”
“嗯，她还活着。”
埃利奥特这么重复了一下之后，就又转移了话题。
“别聊这些不高兴的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学校？”
“我不知道，我还没和阿福说过这件事。”
“希望过几天就能看到你回学校了。我大概初中毕业就要去费城上学了。”
“费城？”
布鲁斯有点诧异，他从来没听过这个消息。
埃利奥特点了点头。
“嗯。我妈妈不想再留在哥谭了。其实两年前她就想离开的，但是那时候她的身体还没有彻底恢复。”
“那以后学校里我还能找谁说话呢？”
布鲁斯叹了口气，埃利奥特则笑了笑。
“不要总是这么悲观。说不准你会在学校里认识你的一生所爱。”
“谁知道呢？希望是个金发吧。”
布鲁斯这么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