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落入虚无
妈妈和爷爷？
华洛脑海中记忆翻涌着，在自己认识的女人里面，好像没有谁有个叫做爱丽丝的女儿来着。
至于爷爷...
难道是那个神秘空间中的老者？
但那个老者为什么要帮助自己？
而自己为什么在接触过爱丽丝之后便会恢复记忆？
原本看起来准备解开的谜团，此刻又重新汇聚在了一起，令华洛头疼不已。
“这里是你家么？会不会有别人过来？”
华洛不打算再费尽心思思考了，他打算直接从眼前的爱丽丝身上套取一些情报。
毕竟对方既然说是来帮助自己的，那应该有不少自己不知道的情报，华洛是喜欢思考的，但这不代表他不愿意去寻找眼前的捷径。
边说着，他从房间的角落中搬出了一张满是灰尘的椅子，直接坐了上去。
“不会哦，除了莫斯先生，大家都不喜欢爱丽丝。”
爱丽丝有样学样，喘着气也搬来了一张椅子，吧唧着小腿小跑着跑到了华洛的身边。
“莫斯？”
华洛愣了一下，他直接接过了椅子，替眼前这个乖巧的女孩摆好，并用手将椅子上的灰尘轻轻拂去。
按理来说，莫斯应该和自己一起进入这个世界才对，难道是他的记忆被修改成与这个孩子十分亲和？
但没道理，这里所有人看起来都不是很喜欢爱丽丝，为什么唯独莫斯...
算了，这些以后再想，先解决眼前的问题，出去再说。
华洛当即放下了莫斯的问题，换了一个话题。
“那爱丽丝能告诉我晚一点的祭祀是干什么的吗？”
华洛只是微微一想便抓住了整件事的线索。
对于这些诡异团体来说，祭祀一定是与某些事物有关的，而且是十分重要的事物，甚至可以说，祭祀是整件事情的中心点。
原因不难理解，不管是古人还是或奇异或怪异的教团，只有在重大事宜发生的时候才会举行祭祀。
只要稍加思考便能轻易的想到，对于他们来说，最近最大的变动，便是来了一群新的倒霉蛋。
所以，这场祭祀基本可以确定，应该就是为了他们这些外来者而准备的。
而祭品大概率也是他们...
“祭祀就是祭祀呀！是为了让外来者融入这个大家庭、获得？？？？？大人的认可...”
“等等！”
就在那串名字刚从爱丽丝嘴中说出来的一瞬间，华洛便立刻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死死的捂住耳朵，想要阻止爱丽丝继续将那串名字说下去。
但已经晚了。
怪异的音调跳动着，它像是最疯狂的音乐，又像是母亲为襁褓中的孩子轻哼的歌谣，缓缓流转着，如同世界上最伟大和最邪恶的舞蹈家，踏着无可挑剔的舞步，优雅旋步到华洛脑海的门前，然后从怀中轻轻取出那把已经准备好的汤姆逊，闭着眼，微笑着扣动扳机！
咚咚咚！
心脏如同被撞锤猛烈的撞击了一般，剧烈收缩，全身汗毛炸起，冷汗瞬间从额头流出，全身每一处细胞都在疯狂跳动。
不可听！不可视！不可闻！
警钟大作，但为时已晚。
华洛觉得自己天灵盖被什么东西开了个洞，五彩斑斓的黑色泥浆螺旋着正在缓缓灌入其中！
听觉消失了，视觉消失了，味觉，嗅觉，触觉...
一切的感官像是被什么封印了一般消失了。
恐惧，绝望，厌恶...
无数复杂奇怪的情绪开始逐渐占据华洛全身每一处毛孔与肌肤。
孤独。
就如同宇宙从未经历过爆炸，混沌依旧占据着所有的一切。
如同孤舟一般，华洛如同婴儿一般，下意识的抱紧了自己的全身。
虽然所有感官已经失去了，但抱紧身躯这一动作是从人类最远处的时候——于母胎中诞生之时便学会的，无意识的举动。
这种将自身蜷缩在一起，为自己提供安全感的方法，几乎是地球所有生物与生俱来的动作。
环抱着身体，时间在无感的脑海中消逝着。
华洛觉得自己也许是已经死了，也可能是已经疯了。
他不确定。
在那串名字刚传到耳中的那一瞬间他便察觉到了不妙。
可惜还是晚了。
在黑暗中漂浮着，流浪着，起初，华洛心中还有些怨恨那个叫爱丽丝的孩子。
有那么一段时间，华洛觉得那孩子是故意过来害自己的。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很快便将这些放下了。
自己或许真的是太鲁莽了，准备的还是太少了，明知与那些诡异有关，明知前方凶险，但他依旧就这么直直得冲了进来...
但，这也是他作为人的缺陷。
人类的进步从来都是伴随着这样的进步向前进着，虽然大多数人的脚步都是谨慎而又缓慢的，但不乏其中会有些疯狂和莽撞的家伙，他们怀揣着畏惧与好奇，在没有任何情报的情况下，一个个走出那安全的山洞，手中拿着只能发出微弱火光的火把，冲入一片黑暗之中。
有时候，这些大胆的家伙运气很好，便会从黑暗中回来，将人们未知的情报带进洞穴，受到人们的尊敬、爱戴、追捧，成为英雄。
有时候，这些大胆的家伙运气很差，他们一踏入黑暗便再也没有回来，这时候人们便会嗤笑，嘲讽，笑他不自量力，像个蠢蛋。
英雄和蠢蛋，有时候挺像的。
华洛思考着，飘荡着。
就如开始所说的，他喜欢思考，因为只要思考，那起码证明他还活着，还没有死去。
华洛不害怕死亡，但他还想见证那些奇异的事物，还想要探寻自己心中的向往，还想要去见一见...
那些不可闻，不可视，不可听的...神。
为了熬过这一段时间，华洛开始回想起自己的人生，从穿越前，到穿越后，从牙牙学语，到结婚生子，从高楼大厦，到自己见过的每一块石子...
终于，在不知漂流了多久，华洛突然感到了一丝光亮正在试图撬开他的眼皮。
到头了么？
是地狱，还是天堂？
这么想着，华洛想要睁开眼，但兴许是闭眼太久了，就算是睁眼，他也费了不少的力气。
终于，在眼前光亮的一齐努力之下，他缓缓睁开了自己的双眼，看向了，发出光亮的东西。
在看清了那个东西之后，他的眼睛逐渐开始不自觉的张大，干燥的喉结上下抖动，已经许久没有使用的面部肌肉开始抽动，一个瘆人的微笑在脸上划起。
“终于...见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