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能为了苟活而背弃的诺言
将被子缓缓拉上，坐在床边的木椅上，时纤尘静静的注视着男人那苍白的面庞。
蜘蛛魔女那次变了一次身，于是四月七号就直接倒下了。
黑市的国王级魔女那次变了一次身，结果这次四月十二号又来了一次。
今天芳文打过来的电话让她确认了一个信息。
侍从级给她带来的记忆，马上就要应验了。
“......”
陈远的身体情况，已经不能再支持他变身了。
魔法少女这个形态并非是跟本体形态独立存在的，二者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轻轻握住那只冰凉的右手，时纤尘眯起了眼睛。
在这短短的时间里面，陈远就已经完成了两次变身......现在的他急需要的就是修养。
变成魔法少女，就要承担魔法少女的责任，就要承担魔法少女的命运。
正常的人可以做到以魔法少女的形态生活，就比如说自己。
但对于一位即将逆位的魔法少女来说，这是极为困难的。
牌面的情况无时无刻都在反映着魔法少女的心灵，这是真正的底层逻辑。
如果连自己的情况都无法完全掌握，又何谈去履行魔法少女的责任呢？
陈远现在的情况就是如此了。
如果再变身下去的话，下一次，可就不仅仅只是失去意识这么简单了。
现在的芳文还只是骑士级，就连时纤尘她自己也只是侍从级。
再这样继续发展下去的话，那就真的连成长的机会都没有了。
而陈远，作为一名魔法少女，一名真正的，最强的魔法少女。
有些事情，是非他不可的。
但......
时纤尘低下了头。
“我也有我的一点私心，我并非是什么圣人，做不到您那样，一些事情，是不可能向您全部说出的，还请原谅。”
轻柔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之内。
窗外的一轮明月将少女的面庞微微照亮。
白发少女闭上了眼睛，低声默念着什么。
脸上的表情所涵盖的，应该是歉意。
......
“老师，对不起，搞砸了......”
头顶着黑色贝雷帽的少女低下了头，不敢去看面前的女人。
“毕竟是第一次出来执行任务，这也正常。”
身穿着金黄色裙装的女人抱起了双臂，无奈的看着她：“没必要太过于自责，我们慢慢来就行了。”
“可是......老师您的牌面不是快要逆位了吗？”
少女的头更低了一些，声音中满是自责：“如果我再仔细一点，就用不着老师来变身处理了......”
“唉，你这家伙。”
闻言，女人抬起了一只手，轻轻拨了一下少女额前的刘海，轻声道：“每个人都需要时间的积累，你还是第一次而已，急什么？如果是你的话，我相信你下一次一定能做的更好。”
说罢，看着少女那依旧垮着的脸色，女人伸着手，轻轻捏了捏她那圆润的脸蛋：“更何况，这还是我的......”
......
梦境如同泡影一般瞬间破灭。
缓缓睁开了双眼。
看着那熟悉的天花板，感觉到脑袋有些迷糊，陈远再次闭上了眼睛。
自己什么时候到床上来了？
啊，好像是跟芳文聊天的时候自己晕了过去。
那自己这是被时纤尘搬到床上的吗？
“呼......”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陈远有些心神不宁。
于是他转过了头，看向声音所传来的位置。
一位白发的少女正趴在他的床沿之上，显然是已经睡了过去。
看着她的模样，陈远忍不住呆愣了片刻。
‘这是，坐在地上睡觉？’
寂静的房间之中，只剩下少女那平稳的呼吸声。
‘她这样会感冒的吧？给她盖个被子好一点，不，还是直接让她到床上来睡吧。’
如此想着，陈远轻轻抬起了右......
“欸？”
他的右手就像是被什么压住了一样，抬不起来。
微微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右手，陈远不禁陷入了沉思。
只见，时纤尘左手的每一根手指都嵌入了自己右手的指缝之间，换句话来说就是所谓的“十指相扣”了。
要不要喊醒她呢？
注视着少女那恬静的睡颜，陈远一时犯了难。
看上去是守了很久的样子，现在睡的很是深沉。
叫醒的话，下次睡着可能就得需要一会儿了，反正陈远是这样的。
既然如此，那就盖个被子吧。
在床角处扯出了一个备用毛毯，陈远压着动静微微起身。
轻柔的将毛毯盖在少女的身上，眼看着包裹严实了，陈远这才放心的躺了回去。
不过，这个手嘛......
陈远眯着眼睛，侧过身子，伸出了一只左手，想要将时纤尘那扣在自己右手之上的那只手掰开。
“呃......”
好紧。
时纤尘无疑是用了力的。
当然，如果使点劲的话，还是可以分开的。
但，那样的话对方应该就醒了吧？
这是他不想见到的。
叹了口气，陈远重新平躺了回去，算是接受了这件事情。
不就牵个手嘛，这有什么的，小问题罢了。
在今天，没有任何预兆的，自己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如果不是有时纤尘在照顾的话......自己还能躺在这里吗？
难说。
陈远还是很清楚的，时纤尘对自己的重要性。
他也不是没有怀疑过，对方是来自于什么组织的，对陈远他别有图谋的。
但，说实话，他现在也有点想要信任一个人了。
“呵......”
突然，陈远低声笑了一下。
真的是懦弱，自己怎么会有了想要依靠别人的想法？
退役了四年，自己这性格真的是变了。
变的不再像自己了。
“......”
时空烬最近吃的次数已经开始减少了。
左半边身子的麻木感也正在缓缓减退。
在这样下去，应该能恢复到以前吧？
可惜，这是不行的。
仰望着那与记忆之中不同的天花板。
已经不是布满了黑色的霉斑，已经不是扎满了蛛网的天花板。
而是雪白的，整洁一片的天花板。
只可惜，他不是天花板。
他已经做不到越来越好了，各种方面意义上的。
假如这一切真的如他所猜测，这次的事件，由残酷之夜所引导。
那么......
“我答应你，以我个人的名义”——这是他所做出的承诺。
他的内心，不允许他为了苟活而背弃这条诺言。
更何况，这还是他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