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思想分歧
“面对“浪尾骑士团”和“剖心教会”对您信徒们的围剿。
那么.....阁下又该如何应对呢？”
安东尼倚靠在墙上轻声地询问着，他在特米尔的眸子中看不到惊慌。
就好似信徒的死活和他毫无关联一样。
而且，更让安东尼惊讶的是特米尔的回答。
“如果“涡轮作坊”覆灭了的话，那么这可能就是他们注定的命运。”
特米尔的声音无悲无喜，是一种隔绝了情感的冷静。
但安东尼清楚，对方既然能够和自己以人类相似的思维进行沟通，就不可能真的没有悲伤、愤怒、担忧等情绪。
也就是说，“涡轮作坊”对于对方来说真的只是个可有可无的信徒组织？
安东尼脑海中浮现出了这么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难不成.......
这时，安东尼才意识到自己的误区。
既然他都清楚，“扭转之形”特米尔和其他的那些没落神灵不一样。
那么也就不可能只有“涡轮作坊”这一个下属组织。
或者说和圣光远征军是一样的性质。
涡轮作坊只是对方信徒所组织的下属一个分支。
但对方的话语完全把自己的逻辑给推翻了。、
“我当然不希望我的信徒们遭受到无辜的针对。”
但是无主之地的形势复杂，我们神灵们向来把外交事务交予下属组织自己负责。
如果被敌对势力设计团灭，那么也只是他们自己能力不足和运营不到位的问题。
外交事务？
安东尼低着头沉吟片刻，捉摸着特米尔亲口说出的“外交”词语。
原来，在这些神灵们的眼中，信徒们自发组建的下属组织只是一个附属势力。
一直以来都对他们执行的放养政策吗？
安东尼轻声开口询问着自己的不解：
“那如果.......自己的信徒们面临灭顶之灾呢？作为神灵我们也要见死不救吗？”
“你作为外神想必比我更清楚这个道理吧？”
什么？！
面对特米尔的反问，安东尼一时愣在了原地。
一丝丝的惊讶从安东尼眼中闪过，随后他又低头掩饰，恢复到了镇定的神色。
“我对我的信徒从来不会置之不理。”
“他们只是你的信仰提供源泉.......是我们的赏赐才让他们壮大了起来，难不成你是舍不得你在他们身上的投入？”
“并非如此。”、
安东尼压抑住了情绪，他不含任何情感的眸子此时抬了起来和特米尔对视着。
他终于找到了没法展开沟通和合作的问题所在。
是他们对于在自己的信徒的不同态度。
不管涡轮作坊对于对方的价值是否重要，这个问题此时都不用再深究了。
安东尼也清楚，继续在这上面猜测没有意义。
他需要的是.....从神灵的角度下手。
单纯的附属势力的威胁并不能让对方提起精神。
毕竟在这等高贵的神灵眼中，信徒只是一个源源不断为他们提供信仰的会下蛋的鸡。
面对着安东尼平静的注视，特米尔此时也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解释到：
“没错，信徒对我的来说远没有那么重要.......至少“涡轮作坊”的价值还没达到那个程度。”
“导师、教授、还是博士，这些称呼在他们的组织和俱乐部大厅里或许非常有意义，但是对我来说只是区分超凡等阶的一个称谓。”
“是第四魂阶还是第五魂阶对我们来说根本没什么意义不是吗？”
“他们都是蝼蚁，不过有的强壮一点，有的瘦小一点而已。”
特米尔的声音冷静到了几乎毫无情绪，就好像只是在陈述一个所有人都能见到的事实。
我们、我们、他们、他们.......
每一句话都在强调自己和他是一个神灵阵容，而将那些超凡者划分到了对立的阵容。
神灵和人终究是应该分开的。
哪怕“涡轮作坊”从属于对方，每天都几乎狂热地奉献着自己的信仰给这位神灵。
但在此时，安东尼却是距离对方更近的一方。
无形的划分中，信徒和神灵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他说的没错......
安东尼轻叹口气，同时也想到了格蕾丝和奥威治。
他们一个是第三魂阶，一个还只是第二魂阶的超凡者。
自己从来没有根据对方能做出什么贡献而改变自己的关注。
向来，安东尼都更看重他们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已经做了什么。
格蕾丝为自己开拓了海外的情报，而安东尼则是大大地清空了领地内的迷雾区间。
这也是自己对于他们格外看重的原因。
此时，安东尼也明白了：特米尔更看重的，是自己的利益。
如果是天降的灾难，特米尔或许不会见死不救。
不论是出于对信仰来源的保护，还是出于权柄所强制的对信徒的庇佑。
但想通了的安东尼这下却看透了对方的心思。
或者说他从一开始就没想要隐瞒过。
神灵之间的利益是相互纠葛且混乱的。
这也是因为自己不了解当地的情况，所以才会胡乱地用人类的思维来猜测。
真正的关键在于“共鸣之心”，以及“浪尾骑士团”背后可能存在的靠山。
安东尼眯起眼睛，抬头轻笑了笑。
“所以，信徒的死活对于我们而言根本算不上什么对吗？”
“没错，大部分的神灵诞生之初都是没有信徒的不是吗？也没见过那个时候哪位神灵一降临就要面临消亡的危机。”
特米尔点了点头，手指轻点在空间里，随后为安东尼展示了他无数次赐福于信徒的仪式回溯。
“我的智慧，让他们学会了炼金术。”
“我的眼界，让他们学会了如何创新。”
“我的指引，让他们找到了前进的道路。”
“也是我的帮助，他们才得以在蛇港站稳根基，建立地下城布戈金。”
“如果说我还要为他们做些什么的话，那总得让我看到他们也可以为我做些什么。”
特米尔的手指划动着，白色空间里那些立体画面一幕幕闪过。
最后，他回头，好似在询问安东尼的意见，也好似在征求安东尼的看法。
而安东尼只能轻笑着回答：
“你总得对信徒保持一些期待，哪怕他们目前还很孱弱。”
“因为伟大总是诞生在强者身上，而奇迹才会开创在弱者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