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鸡汤
拎着礼物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十点，快到了吃饭的时间。
带着金的风铃是知道时间的，也不急着回去，出了街道口后推着自行车一转弯，一段路后，风铃就停在了一间破旧的，门口用一块木板写着“夜校”两个字的五层建筑门口。
并不回头，风铃盯着夜校两个字的木板开口：“黑，你知道这地方是哪儿吗？”
金有些乐：“我又不是瞎子。”
木板上这么大的“夜校”两个字，金是看得到的。
平民白天是没空的，不论是种地还是当苦力，想要吃饱肚子，都得工作到天黑，且工作的对象不分老幼男女。
比如一种特殊的工种，烟囱清理工，因为烟囱狭小，成人没办法进去清理的原因，清理烟囱的公司一般会向一些贫穷且没了后路的平民购买其3到6岁的孩子。
购买期间，买家会要求父母签署放弃孩子监护权的合同，以确保他们成为孩子的法定监护人，完全掌控孩子的生活。
得到合同后，这些3~6岁的孩子会在后续放入烟囱内给有钱的富商贵族清理烟囱，因为清理的商单很多，经常会有一些孩子因为卡在烟囱里而丧生。
就算这些孩子运气好，长期工作也没出现卡在烟囱的意外，几年下来也会因为长期吸入废气与烟尘，导致身体受到严重摧残。
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平民能够做出的选择本就不多，很多人连明天都看不到，讨论未来未免有些奢侈。
夜校就在这种情况下应运而生，夜间上课的夜校，可以让打工种田回来的平民接受珍贵的教育，也能给没有选择的平民多一条出路。
只要能认字，工作的渠道就宽了很多。
风铃：“五十年前，大贤者智森就开始在下城区设置多座夜校了，希望给下城区的平民一个学习的机会，当时刚提出来这个想法的时候，国王陛下身边的所有大臣都对大贤者智森大人进行了激烈的反对。”
风铃：“财政大臣觉得这会造成巨大的浪费，教育大臣认为没有高贵的教师会愿意把自己的宝贵学识免费传授给平民，内政大臣反问大贤者智森大人，优秀的，需要知识的工作岗位就那么多，智森大人培养这么多学生出来，到头来还不是要去做不需要学识的工作？”
风铃：“智森大人想到了这点，于是……”
风铃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夜校，距离夜校一公里外，有一个机器轰鸣，巨大的烟囱喷出黑色烟气的工厂。
风铃朝着金解释：“这里是魔动力公交车的生产基地，大贤者智森带着他的弟子将许多炼金造物解构，又将其流水线化，最后交给了哪些从夜校毕业的，认识字的平民。”
风铃拍了拍她的自行车：“我这车是从另一个厂区出来的，也是夜校里面的毕业生当工人的地方。”
金从第一天来到夜都就有感觉了，永夜帝国已经有工业革命的苗头了，现在来看，何止是苗头，已经有流水线成品出来了。
终焉大魔女这些旧时代的超凡者，如果在悬星秘仪里面呆上十年，估计出来都不认识夜都了。
风铃询问：“这点，黑你知道的吧？”
金沉默几秒，再开口：“我以前调查过，似乎这几年，下城区的税收上升了很多。”
这个调查是胡诌的，不过以现在金所见的魔动力公交车工厂热火朝天的样子，金就能估摸出这个工厂怕是给下城区贡献了不低的税收。
风铃得意道：“不是很多，是非常，非常，非常的多，是成倍的在翻，晚点我给黑你看看我们下城区的税收记录。”
风铃：“这几个智森大人留下的工厂，像是金矿，正源源不断的往外吐着黄金呢。而且按我私底下拿到的情报，未来还会有更多的工厂要建立，更多的夜校也会培养出能识字的学生，这些学生一出来，就能有养活自己的工作，长此以往，工厂，夜校，税收会形成一个不断良性循环的铁三角！神灵在上，下城区的未来从来没有这么光明过！”
风铃：“所以啊，黑你的决定是正确的！你加入下城区的治安所就等于站在了时代的前端，等我成为了本地治安所的所长，我们就等于掌握了这些工厂和未来的，还没建立的庞大利益。当未来的利益到手，我们的前路绝不止眼前，治安所之上的，治安局的局长也能尝试一搏，甚至进入帝国权力核心，成为帝国内阁成员也不不是不可能！”
风铃面色严肃且认真。
风铃：“黑，我一直觉得帝国的教育大臣是个废物，你上去都比他做得好！”
金：“……”
来了，来了。
所有老板都喜欢的画大饼。
金还记得自己还是祖国人的时候，自己老板办公室里挂着的“讲待遇越讲心胸越窄，谈奉献越谈境界越高”的对联。
有次老板和准备离职的员工吵架，还骂了句：“你上班就是为了钱吗？”
金当时很想上去给自己老板一巴掌、
我上班就是为了钱，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不上班还有钱！
当然如上这些大饼都很低端，属于要不是这个月工资还没到手，不然我让你看看00后是怎么整顿职场的水平。
风铃的说法就高端多了，人家可是实地领着你看了一下日进斗金的工厂，和下城区的光明未来的。
甚至还允诺了一个帝国内阁大臣，教育大臣的职位。
如果金来夜都的目的不是为了救母，就风铃这一番话，金觉得自己可能会有那么一点心动。
金装出了心动的样子，年幼的黑龙笑道：“帝国内阁大臣……太夸张了。”
风铃昂首挺胸：“夸张什么，我以前还以为我会一辈子给家族当个听话的傀儡，现在还不是出来争取自己的未来了？”
风铃朝着金伸出手：“黑，不要否认自己的才华与能力，有些事儿，你不尝试一次，怎么知道自己不行！？”
金握住了风铃的手，风铃手掌握紧，握得指节发白。
风铃语气森然：“黑，你要相信，你不比任何人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