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7 擅作主张的吴指挥
在繁忙的工地现场，吴凤站在情人河畔，心中涌起一丝惆怅，她仰望着天空，目睹一群大雁排成“人”字形，嗷嗷叫着从对面的山上空向南飞去。她知道，随着大雁的南迁，冬天的脚步已经悄然临近。
她不禁回忆起春天时的情景，那时她和阳光初次来到情人河进行考察，也是站在这片土地上，目睹大雁从南方飞来。如今，大雁再次向南方飞去，时间仿佛在不经意间飞逝，而生活的道路却显得曲折而漫长。
四周的山岭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再也看不到一丝绿色。那些曾经郁郁葱葱的树木，如今在寒风的鞭打下，枝叶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躯干，仿佛一座座沉默的巨人，任由风霜肆虐。
在南阳城里，空气中弥漫着黑色的炭烟，人们纷纷穿上了厚重的棉衣棉裤，抵御着严寒的侵袭。家里的事情也有了新的变化，他们找到了一个合适的保姆，而继母则像一个严厉的监工一样，监督着一切。
吴建通过自己的努力挣到了钱，他开始要求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也给他们的亲生母亲一些生活费。在这样的压力下，吴建现在不得不听从她的话。
在这样严寒的日子里，吴凤在工地现场指挥若定，她下达了命令：“抢工期，不要说寒冬，就是过年也要抢。”她的声音在工地上空回荡，激励着每一个工人。
施工的高潮早在十月份就已掀起，短短两个月的时间里，情人河湿地公园的建设进度已经超过了预期。吴凤忙得眼睛布满红丝，脸庞也日渐消瘦。在指挥部和各个项目部的会议室里，到处都能听到她那充满激情的声音，布置着一项项工作。
有时为了安排工作，大家连周末都无法休息，开会、现场勘查、寻找问题所在……吴凤的严格要求让很多情人河的职工都感到疲惫不堪。
集团那边也得到了消息，许多职工反映跟着吴凤干活实在是太累了。然而，吴凤坚信只有这样，才能确保工程的顺利进行。
阳秋平带着曾副总裁和总工肖德，来到情人河区域进行工作检查。上午时分，他们三人没有事先通知就来到了工地，想要亲眼看看栈道施工的实际情况。
他们首先来到了栈道项目部，项目经理王治的办公室却空无一人。走进会议室，里面静悄悄的，大部分的门上都挂着锁。显然，所有的干部职工都已经前往会战工地了。
这一细节足以说明情人河抢工期的紧迫性。
当他们走出项目部时，阳秋平、曾友和肖德注意到项目部对面的民工住宿区活动板房里传来了一阵嘈杂声，还夹杂着妇女的哭啼声。
他们走向门口，这时，项目部的施工员林达看见了阳秋平，急忙迎了出来。
“大阳总！”林达恭敬地打招呼。
阳秋平看到一群民工在宿舍里躺着不动，还有一个女民工坐在椅子上哭泣。
“这是怎么回事？”阳秋平询问道。
“他们不想上工地，是在抗议呢！”林达满脸皱纹地回答。
阳秋平追问：“你们的王治经理在哪里？”
“吴指挥把他叫到现场了！昨天夜里，安排施工班组下一步搭施工架的问题……”
“施工架怎么了？”总工程师肖德关切地问。
林施工员解释说：“栈道施工难度大，推进缓慢，吴指挥急切地催促加班。”
“这个施工队大概受不了吴指挥严格的管理，所以产生了抵触情绪，不想上工地加班……”
“怎么会有这种事？”阳秋平皱着眉头问林达。
“可不是嘛！自从吴指挥上任以来，抢工期没日没夜的，现在栈道会战工地有四五十个人，要实行三班倒！”
“为什么要实行三班倒？”阳秋平不解地问。
“唉！您是老总，我也不敢胡说……”林达畏怯地低下头，双手颤抖地夹着一根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在他的周围，仿佛能暂时遮掩他的不安和忧虑。
“不怕！你说！”曾友对林达说，语气中带着一丝鼓励和安慰。
“你把情况说清楚，我们了解一下。”阳秋平也亲切地说，他的目光温和，试图让林达感到轻松一些。
有些话当着民工队说不方便，林达便把大阳总他们带回项目部办公室，拿铁钳子把办公室炉子里的火捅得轰隆隆响，仿佛那声音能掩盖他内心的紧张。
阳秋平掏出烟发给大家，林达猛吸一口，说“其实照吴指挥看，这些施工队是消极怠工，三班倒拉到会战工地上，也是他们这个队的职责……”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似乎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不满。
“怎个三班倒法？”曾友问，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
“一支由施工队老板黄胜利黄带队，一支由项目部林经理和我带队，两班还要轮流，隔天多上一个班，两班变三班……要对栈道工程重点突破。”林达解释道，他的声音越来越低，似乎在担心自己的话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阳秋平扭过头对曾友和肖德说说：“吴凤用上了这办法，相当于让一个人干两个人的活，所以下面人叫累……”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显然对这种做法并不赞同。
“这个吴凤这样没日没夜抢工期，我看有问题!”肖德第一个跳出来反对，他的声音中充满了不满和质疑。
曾友思考着，集团对情人河的建设指示是保质保量完成，吴凤这样不给集团汇报，擅自做主抢工期，这样的抢，是她的个人行为了。
可是为什么她没请示大阳总，就这样‘抢’呢？
她本事不是那种抢功、挣表现的人呀!
可是得罪人呀！得罪了大阳总。
就算抢工期是为集团早日完成情人河的建设，是为集团好，但是要有一个请示汇报程序呀！
你吴凤就这样擅作主张，就是不那拿大阳总当回事吗？要把情人河区域指挥部当成她的独立王国？
那肯定不行呀！
这是得罪人的事！
这个吴凤当了指挥长，也不合集团自己干部圈子的人打交道，跑集团不仅少，还常常以工地忙为由，集团干部会都请假了好几次！
大阳总这次亲自下来核实情况，又遇到民工队的反弹，心情能好吗？这个吴凤呀，火箭般升迁到这个位置，不要说圆弧老练，就是基本的表面工作请示汇报都不执行了，那就太稚嫩了！
这不，平时就是掏出烟闻闻阳秋平，这次点了一支烟，看了一眼曾友，带着不愠说：“我们蓬莱居正常的施工，这成了啥，强迫干活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和无奈。
林施工员惊讶得嘴张了老大。他没想到阳秋平直接表明对吴指挥的做法不支持。
肖德继续接过话说：“咱们集团干工程一直是以人为本的嘛！
现在她这样整职工，这哪里还有一点以人为本的味道呢？”他的语气中充满了不满和责备。
林施工其实和吴凤无冤无仇，怕自己害了吴凤，赶紧解说：“吴指挥一再强调，情人河湿地公园就是集团的发展创新，所以要抢工期……”
阳秋平弯腰把手中的半截烟放进烟灰缸掐断，丢在一旁。
“大阳总，您可没有提出情人河湿地公园就是集团搞发展创新的话呀！这个吴凤狐假虎威乱传圣旨呢！要是这些个民工给市劳动监察大队举报，不就成了集团违法违规劳动法，增加工作时间的证据吗？不是给集团抹黑吗？”肖德小题大做，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和担忧。
阳秋平暂时没有说话，他的眉头紧锁，显然在深思熟虑这个问题的严重性。
曾友抬起头，目光穿过忙碌的办公室，定格在林达的身上。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疲惫，但更多的是对眼前状况的无奈。
林施工则显得有些焦急，他赶紧继续解释，“指挥部要求项目部，项目部就压给施工队。我们这个栈道施工队的老板黄胜利，对他下面这些工人呀，真是HOLO不住。这些包工队都是包工包料的施工队，他们黄老板搞不定这些人，是他们自己的问题！”
他一边说，一边用手指敲打着桌面，似乎在强调问题的严重性。黄胜利这会在工地现场，吴指挥长和王经理也在。林施工叫曾友来看这个施工队，就是大阳总你们集团领导看到的这样模样了，主要就是他们施工队自己的问题。”
阳秋平考虑了一下，这时，项目部厨师跑到办公室。办公室门口，两个厨房正忙着把打好包的午餐要运上专门送餐的车，送到项目部施工队一线，工地上的工人都要在现场吃饭！
厨师不认识阳秋平，是直接问林达，“林工，王经理出去前说吴指挥也来了，他们领导的饭是留着还是一并送到工地？”林达回答说：“嗯，我电话问一下，还有，这是我们大阳总，曾总，肖总工，你们专门给集团领导安排一下饭！”
阳秋平打了个不用的手势，表示不需要特别安排。他直接对林达说：“我们直接到工地，林达，不用电话，你和我们一起去！”阳秋平一行人来到工地时，正是民工们休息，准备现场吃饭的时候。
现场的吴凤正好带着王治，还有黄胜利去看抢工期干得还好的污水处理厂项目部了，带他们去学习。林达赶紧给吴凤直接打电话，说大阳总在栈道施工工地。
阳秋平自己问到民工队的两个班长打听消息，问这两个人：现在工地上还有多少人？这两个人回答说，我们队本来有五十六个人，但昨晚有两个说不干了，等着黄老板结账要走，现在还有五十四人。
阳秋平对他们说：“你们今天就正常工作，不要熬夜加班，下班了各回各的宿舍！”这两个人显然急忙反应不过来。问：“是不是吴指挥长决定的？不抢工期了？”
林达打完电话，跑过来，瞪了小班长一眼，说：“这是集团的大阳总决定的！”两个呆若木鸡的民工班长这才明白过来，眼前的大阳总比吴指挥长的官大！
林达掏出笔记本，把大阳总的指示都详细记下来了……林达这时接到电话，吴凤说她马上赶回这边，正好有工作要给大阳总汇报。
林达便感觉说，吴指挥要过来了。大阳总大手一挥，“不见！叫她自己到集团找我！”
在返回集团的路上，阳秋平没说话，大家也不敢说话。回到集团，阳秋平一个人坐在老板椅里，两只眼睛长时间直直盯着一个方向，都能听得见自己鬓角血管愤怒的哏哏声。
在集团，从总裁办公室朱美，只听他大阳总的安排……几个副总裁，也不敢擅作主张。肖德的工程部，又是请示汇报工作太勤了。
重要他大阳总提拔吴凤之前，是给吴凤谈话，说过：“很多人都说团队的重要性，但是在我看来，老大比团队更重要。团队领导的作用怎么强调都不为过，因为真正的创业者就一个人，最早的创意就来自一个人。”
这是阳秋平告诫他所有干部的内部训诫。而吴凤这个指挥长明目张胆擅作主张情人河区域抢工期，没有给他任何请示汇报批准，而且现场民工队有反弹情况，这个吴凤就是集团典型的不服从管理的干部。
集团这样擅作主张的干部，除了吴凤，没有其他人。这个女人是在挑战他大阳总的权威呢！难怪阳秋平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