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表白
圣诞节，对于强烈反对崇洋媚外的宋老头来说，就是个普通的周末。
可是这两天他明显感觉到他的孙子在鬼鬼祟祟谋划着什么，特别是昨晚竟然到半夜两点多才回来，还弄出了很大的动静，把他给吵醒了。
宋老头很生气。
所以当宋皓坤一大早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见老头摆着一副臭脸，等着对自己兴师问罪。
他赶紧打起十二分精神。
“爷爷，早上好！”
“哼！”
“您吃早饭了吗？”
宋皓坤给自己盛了一碗粥，昨天晚饭的炸酱面，林茉面条给放多了，他现在感觉还撑着。
“你昨天晚上几点回来的？”
宋皓坤知道躲不过，不如坦白交代。
“大概两点左右吧……”
“是两点三十八分，哼！”
“爷爷，您那么清楚啊，是不是吵到您了，我下不为例！”
“你小子别以为认罪态度好，我就不追问了，你还是得说清楚昨晚干什么去了，那么晚回家。”
“爷爷，我都成年了，又不是小孩子，连晚归都不允许，那我之后如果彻夜不归呢……”
“你敢！当初可是你求着我让你住进来的，那就得守我的规矩！”
“爷爷，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这都是什么年代了，您的规矩也得与时俱进啊。”
“克己复礼，进退有度，这是五千年文化的积淀，老祖宗留下的规矩！与时俱进就能忘本了？”
“爷爷，我们都是知礼守节的。我又不是我爸……”
“你……”
宋老头神情突然软下来，诸般情绪积在心头，最终化成一声叹息，自己终究是老了，已不愿再伤了这来之不易的亲情。
“爷爷，等过些日子，我就带茉茉回来，争取早日给您生个重孙。”
“哼，人家都不留你过夜，还说什么大话，生重孙！”
宋皓坤筷子吓掉，说好的克己复礼呢！
今天一早陈曦到记忆旋木的时候，发现林茉竟然已经等在了门口。
这种情况，是第二次出现，上一次是自己迟到，可今天自己来的挺早。
陈曦仔细打量了一下，林茉好像，特别开心，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看来昨晚的约会很顺利。
“你今天到来的早啊！”
“啊……是呢，那个，我还没吃早饭，你给我煮个面条呗。”
“你最近不都是吃了早餐来的吗？”
陈曦听苏茜提起过，自从林茉搬家后，每天早上宋皓坤那小子都会亲自送早餐过去，怎么才约了个会，就不送了，看来那小子还是不靠谱。
“那个，我就想吃你做的不行吗？”
陈曦撇着嘴往厨房走，心里盘算着要找宋皓坤好好聊聊。
结果刚一停下，就被跟着进来的林茉撞上了。
“哎哟，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林茉一边揉着额头一边抱怨。
“是你撞的我，还有你跟着我进来干嘛？”
“我就看看你怎么做嘛。”
林茉眼神飘忽，十足的心虚模样。
“你看这干嘛，在这有我给你做，回家不也有人给你做嘛。”
“我就不能学着自己做吗？”
陈曦终于琢磨出味儿来，林茉是打算学了做给宋皓坤那臭小子吃。
心里一阵酸楚，自己照顾她那么久，都没见她良心发现，这才跟那小子认识多久，就要为他洗手做羹汤了。
“那你看好了。”
陈曦也不揭破，他酸归酸，可是心里清楚，这样的林茉是快乐的。
爱情也许曾经来过，可林茉却想象不出它的样子。曾经的爱情似乎只留下疼痛的记忆，铭刻在心底，可她确信那不是爱情的全貌。
当她昨夜打开门的那一刻，她忽然之间明白，其实她已经看到了爱情的模样。
哪怕心口不一，但身体却是诚实的。
林茉发现平安夜下雪后，第一反应不是喜悦而是担心没有带伞的宋皓坤。
她打开门，却看见了一个巨大的礼盒。
就在她的手要触碰到礼盒时，宋皓坤突然从里面冒出来。
“圣诞快乐！”
“咔嚓。”
宋皓坤手持相机，拍下了林茉被惊吓到的表情。
“我是圣诞老人给你送来的礼物，请接收！”
宋皓坤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幽默搞笑，可是内心却紧张到窒息，心脏在狂跳不止。
林茉从最初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她看到了宋皓坤眼神中的不安和期待，她突然意识到，宋皓坤这是在表白。
时间一分一秒的在过去，宋皓坤觉得这是自己有史以来最难熬的几分钟。
他看着林茉脸上的表情从惊吓到放松转而又紧张再到严肃最后定格在一个似笑非笑的奇怪表情。
“圣诞老人的礼物，可以拒收吗？”
林茉皱着眉有些为难地说。
宋皓坤的心瞬间凉了一半，可任然努力做最后的坚持。
“不可以，不然圣诞老人多没面子。”
“这样啊，那我就收了吧。”
林茉说完面带羞涩。
却迟迟没有听到宋皓坤的反应。
已经做好接受被拒绝的准备，也想好了怎么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去面对，宋皓坤似乎听到林茉接受了，他怀疑自己是不是幻听。
“茉茉，你刚刚说什么？”
宋皓坤一把抓住林茉的双手。
“你不是说，有话跟我说嘛……”
“是，是，我有话和你说！”
“那就进来再说吧。”
两个人再一次站在了客厅。
林茉还未站定，就被宋皓坤一把拉进了怀里，这应该是宋皓坤第一次在林茉面前展现强势的一面。
寂静的黑夜里两个人的心跳声都无比清晰。
“茉茉，我想用相机记录下你以后每一天的点点滴滴，开心的，流泪的，平静的，纠结的，不安的……更想记录下有关我们的每一个重要时刻，不是陈曦、苏茜、你和我的我们，是只有我们的我们。”
林茉在宋皓坤怀里感受着他胸口的起伏，心底有股热流在涌动。
“你知道我的过去也许残破不堪……”
“每个人的过去都有久不见光明的黑暗，我们能做的就是放下过去，拥抱残缺的彼此。”
“我可能永远也摆脱不了心魔……”
“能认识到她并与她交流，你已经离战胜她不远了。”
“我曾经有一个深爱我的男友，而我对他应该也曾深深爱过……”
林茉很清楚，薛晟宇才是她不愿正视这段感情的根源。
而这个也恰恰是宋皓坤并不知情的情况。
有那么一瞬间的停顿。
就在林茉以为宋皓坤要放弃时，他突然让她离开他的怀抱，与他四目相对。
葡萄眼里流露出前所未有的郑重。
“那我希望，我能有这个荣幸成为你的现在和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