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话
过了好久,洛儿方才醒转。
“洛儿!”她才一睁眼,耳边就传来耶律正的轻唤。
耶律正一直就坐在床边上。
洛儿支起了身子,眼睛穿过耶律正,落在了两个空空的摇篮上,“双儿和英儿呢?他们在哪?!”洛儿惊慌地叫起来。
“孩子们在母亲那里,洛儿!”耶律正说着,往床里移了移,想扶住洛儿。
洛儿往后缩着身子,叫道:“你走开,你走,你走!”
耶律正伸回欲扶洛儿的手,看着洛儿道:“洛儿,我错了,对不起!但其实我是怕你误会,才没告诉你,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玛善给你看过了,你又怀孕了。”
又怀孕了?洛儿怔住了…
见洛儿不出声,耶律正又道:“玛善说你这次肚里是一个孩子,洛儿,你说,他是小安呢还是小洛?”
“耶律安”和“耶律小洛”是之前他们商定的要是再有儿女,就为孩子娶的名字。
本来,洛儿是非常渴望能再有孩子的,但这次香娥说的那些真的让她有点心灰,不管事实如何,洛儿总觉得那是耶律正对香娥余情未了,且把香娥看得比她重要。而此事作为导火索,又让洛儿想到了在军营中被诬陷、被强行打胎的痛苦经历,她整个儿被负面情绪所萦绕。
洛儿向耶律正冷冷道:“不会有什么小安,也不会有什么小洛!”
“嗯?”耶律正一时没明白洛儿的意思。
“你把我当玩意儿,我也不把你当什么!你之前在军营不顾我的哀求强迫我流产,这次你要这个孩子,我偏不要!我打了他!”洛儿恨声道。
洛儿的话让耶律正颇为酸楚,“洛儿,当时营中的情况你不是不知道,如果我、我不做那个决定,他们就会要你的命!孩子也是我的骨血,我就不伤心吗?!还有,你是我孩子的母亲,我怎会把你当玩意儿!”
“你有!你就有!!拉里是奸细,害死了我的孩子,你却对他女儿这么好!而且他女儿也是奸细!你没把我当人!”洛儿大哭大叫起来,许是心情欠佳加上孕期脆弱,洛儿有些激烈。
“大王,药好了。”这时,正好曲秀端着刚熬好的安胎药进了来。
耶律正点点头,拿起药碗送到洛儿面前:“洛儿,我不好,是我不好,我以后不会那样了。不哭,这是玛善给你配的安胎药,快趁热喝了。我喂你,好不好?”
“我不喝!我不喝!”洛儿甩手将药碗打到地上,继续宣泄:“我不要这个孩子!我不再要你的孩子了!我打了他!”
“你敢!”耶律正动气了。
“再去熬一碗过来。”他向曲秀吩咐道。
“是,大王。”曲秀急急出了门,她很怕自己被耶律正的怒气牵连,是以速度比平日快了不少。
“我就敢!我就敢!你看我敢不敢!你看我敢不敢!”洛儿不罢休地对抗道。
耶律正的脸阴沉了下来,对银波及其余下人道:“看着她!”命令完,便气冲冲地离开了。
耶律正一走,银波立马坐到床边安慰起洛儿:“洛儿姑娘,别难过了!这个香娥是故意的,她是在挑拨您和大王的关系呢!您要和大王吵架,不是正中她下怀吗?!您可不能上她当!”
洛儿在银波怀中哭道:“银波,她可能确实是挑拨,但如果没那些事,她也挑拨不了啊!呜呜…”
“洛儿姑娘,您别再哭啊,您怀着孩子呢,多哭对孩子不好。”银波急道。
“呜呜……呜呜……”洛儿的眼泪止都止不住。
好长一段时间后,洛儿终于平静了下来。
她喝了安胎药,开始和腹中胎儿道歉:“宝贝,刚才妈妈吓到你了,是不是?不怕哦,宝贝。妈妈是说气话,妈妈怎么会不要你呢,妈妈疼你都来不及……”
说着说着,洛儿睡着了。
等洛儿半夜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又贴在耶律正的怀中。对手脚容易冰凉的洛儿来说,平时耶律正温暖的怀抱是她的取暖圣地,她每晚都紧偎着耶律正安眠,火炉也好,暖袋也罢,任何东西都不及耶律正的怀抱舒适。至于今晚,到底是被耶律正搂进怀里还是她夜里畏寒,自己无意识地钻到耶律正那儿,洛儿也不清楚。不过洛儿也不多想,因为她还是疲惫不已,她还要睡。洛儿又闭上了眼,半梦半醒中她感到耶律正抚着她的头发……
这一晚后,洛儿又恢复到了平日的状态,换尿布、做辅食、缝玩偶…她一样不落,她是个母亲,双儿和英儿需要她的照顾,且现下肚里又有了个更小的,她必须好好的。不管耶律正对她怎样,孩儿们都是她的命。
慧王妃得知洛儿再次怀孕后,欣喜不已,她又赏了洛儿不少贵重物件,还和丽嬷嬷一起看了洛儿几次。慧王妃自是希望洛儿这回再怀个男胎。
那日洛儿的言语让耶律正恼火,但耶律正想那多半是洛儿的发泄话,且自己在处理香娥的问题上可能的确有过头的地方,因此他没冷淡洛儿。
洛儿每晚的被角总有人掖,手脚也总被耶律正霸道地捂到怀里暖着,她想挣脱都挣脱不了。不过洛儿还是不搭理耶律正,至少目前,她还不想搭理他。
那天香娥有意挑拨成功后,她本高兴异常,但后来竟传来苏洛儿再度有孕、且得到耶律正悉心看护的消息,这让她恨得牙痒痒的。正当她为自己诡计落空、着脑忿骂时,素乔却打听到了苏洛儿因说了“要打掉孩子”的混话而惹耶律正不快之事,香娥觉得自己又逮到了一个好机会,她这次要让苏洛儿落胎且和耶律正决裂!
一日,她让素乔叫了曲秀过来。
“曲秀,我待你如何?”香娥问曲秀道。
“香娥姑娘,您是我的大恩人。我听说您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您现在回府了我真高兴!”曲秀由衷道。
“既然我是你的恩人,那你就替我办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