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竟残骸矣
颛顼，在地球历史上大抵是一位上古年间的部落联盟首领。
他少年时生长于少昊部族，成年后击溃共工部族，被尊为天下共主。
不过虽然他成为了共主，但部落联盟的共主，对各部落的统治力是有限的。
尤其在上古时代，人类将天地自然的一切都当做神来崇拜。各部族都有自己的神。
虽然大家都拜在颛顼麾下，尊颛顼为共主，但大家最尊崇的，还是自家的神。
各部族的祭祀，可以通过祭祀自家的神祇，传达自家神祇的神谕，将自己的命令置于颛顼这个共主的命令之上。
这显然是不利于统治的。
于是颛顼进行了一次宗教改革，一方面将诸多部族的神尽可能进行了统一，省得到处都是神；一方面，不允许各部族的祭祀随便传达神谕，即“绝天地通”。
这就大体上将神权收为中央所有，再没有什么人，能把自己的命令，以神祇为借口，置于他之上了。
这样久而久之，颛顼之名甚至与天帝之名混同，获得了高阳氏这样的名字。
颛顼，由此成了高高在上的太阳，不可被反抗的天帝。
当然，这都是地球史，和这方聊斋世界没有任何关系。
啧，说起来，考虑到封寒自身的眼界问题，地球史究竟是不是如此，也不知道呢。
不过至少在这方世界，颛顼，是高阳天帝。
他头戴玉盔，身披铜甲，手持干戈，胯下一条黑龙，纵胸口的大洞，洞中石化的内脏都在说明他已战败，他已死了数千年，但他的战意也丝毫不减。
这个味道是……
九凤？
封寒在颛顼胸口的大洞中嗅到了一个熟悉的气味。
并非一般意义上的气味，而是力量的烙印。
九凤的精华似乎曾被灌入这个大洞，滋养颛顼的内脏。
是要复活颛顼吗？
可惜耗尽九凤的精华也没能做到。封寒对上古发生的事有了些猜测。
在上古修行界，居然有人能击杀天帝颛顼吗？
而且杀的如此彻底，九凤拼尽一切都没能救下来？
常言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而一位高高在上，不知高过虫虫多少倍的天帝居然死的这样彻底……
难道这位颛顼天帝的修为很差吗？
应该不会差的。
封寒前前后后，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观察了一番颛顼的尸身，最终确认了这一点。
哦，封寒并不是通过颛顼的血肉研究出了什么。
这位颛顼也只留下了一具精华全无的石身。
但从这具石身上，封寒却看到了一个痕迹。
兽身法的痕迹！
与他的兽身法不同，与邀月怜星的兽身法也不同，但确确实实是兽身法的痕迹。
此方世界的上古神人，也曾创出兽身法，以研究血肉之力吗？
看来修行之路总是相似的。
能走到兽身法这一步，颛顼显然和封寒等人一样，已经不满足只是操纵天地元气，而是希望能挖掘，甚至扩张自身身体的力量，让自身在天地元气产生剧变，再也无法操纵的劫数中依然保持战力。
甚至，在封寒的观察中，颛顼在兽身法上走得极远。
因为他只观察到了兽身法的痕迹，而没有观察到，兽！
兽身法，却没有兽的存在，这简直是个笑话。
但颛顼却把这个笑话变成了笑话。
谁说兽身法就一定要有兽的？
所有的兽，都在我颛顼的掌控下。
将兽练入身体，增长的是我颛顼的伟力，而非是兽。
那最终，我的身体中，自然也不会有兽的存在，而只会有我颛顼！
封寒试着猜测颛顼昔日达到的境界。
不过只是人身，似乎也失去了一些东西吧？
兽身的鳞甲、獠牙，尤其一些兽身具备的先天神通，在人身上怕是没有吧？
难道说，颛顼已经练到，将一切精华归于自己，让自己的身体超越了凶兽的鳞甲、獠牙了吗？
封寒觉得这个猜测似乎很合乎逻辑。
但，这个合乎逻辑的猜测也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它也只是合乎逻辑了。
这是一个说起来很容易，但做起来非常难的猜测。
鳞甲、獠牙，或者先天神通这些东西之所以会在凶兽的身上存在，而不是以人身上存在，就是因为普通的人身并不足以承载这些。
人身的设计，相对于这些本就是脆弱的。
要以脆弱之设计，超越坚实的设计，这需要超越常识的设计理念。
封寒暂时还想不透。
不过还好，有颛顼的石身在。
他准备好好研究一下颛顼的石身，从中找出，颛顼究竟是如何设计自己的身体的。
这大概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最起码得三个月吧。
诶，三个月很短？
我在凡尔赛？
真不是。
我封寒很老实的。
因为三个月，可是百世哦……
……
在封寒寻找兽身的时候，聊斋世界的杀劫也在进一步运行了。
不得不说，这次杀劫的主角应该就是邀月等人了吧。
群妖的围剿下，他们不但没死，还创出了兽身法，并化身一个又一个的上古凶兽。
比如邀月怜星已经展示过的九尾狐，又或者，沈浪的人首鹰身之形，东方不败的鸟首人身之相……
啧，封寒找了许久，之找到了一堆石头，这些家伙倒是好运，虽然没找到完全的尸身，却也找到了一些残骸。
按涂山氏的看法，沈浪找到的大概是被哪个帝宫御厨砍了头，做成罐头的蛊雕，东方不败找到的大概也是被差不多的御厨做成腌腊的朱鸟的头。
虽然这样的宝物来源可能不太高大上，但也正因为是这样的来源，这些死了数千年的凶兽才保住了一份精华，可以用来修成兽身。
这些纷纷修成兽身法的大明界武道高手们，逐渐消弭了与妖鬼们的战力差距。
他们甚至开始有余裕教导这方世界的人族，让他们获得能与妖鬼相搏的力量。
对他们来说，这些人族还挺亲切的。
因为这方聊斋世界的朝廷虽然不是大明，但也与大明息息相关。
这方世界的历史，在宋元之际被杀劫送上了一个岔路。
而如果没有走入岔路的话，现在这个时候，则正好也是大明时期，只是到了末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