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 绝望
大多的时候，追问是不会得到答案的，
因为在第一个提问没有得到答案的时候，才会有追问。
追问只不过是不放弃的死缠烂打的一种方式而已，自然是很难得到答案。
但是，问题可能不会有答案，现实却是会继续发展的。
柳应南自然是没有回答秦无忧的追问，她既不愿意回答，这个时候也没有必要去回答了。
她的目光直直地看着那个空无一物的地方，身上开始朝着周围扩散冷意。
这股子冷意是自然而然地从身上散发出来的，柳应南本人并不在意，可秦无忧却十分的在意。
柳应南身上突然出现冷意的那个瞬间，没有任何防备的秦无忧立刻就是一个激灵。
不过，他却并没有对柳应南产生多大的抱怨，因为他知道，肯定是发生了什么意料之外的情况了，才会导致柳应南给人这种冷感。
平日柳应南虽然冷冰冰的，但是绝对不会是无缘无故就心情骤变的人。
不如说，柳应南的情绪很难起到变化，这一点作为同门的秦无忧很清楚。
能够让柳应南发生这种情绪变化的，肯定是十分的紧急的事情。
所以，秦无忧打了一个冷颤之后，立刻就顺着柳应南的目光看了过去。
因为空无一物的缘故，只有一片黑漆漆的一下子映入眼帘，
因此，秦无忧没有第一时间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东西，他的眼睛没有任何的焦点。
但是，他找不到，不代表东西就不会出现。
秦无忧看不到，但等到那巨大的存在感出现的瞬间，他就算是不想要看到，也自然而然地会将目光的焦点集中在那里了。
在短暂的迷惑之后，秦无忧的目光之中出现了一个小点。
因为有着一段距离的缘故，单纯的用眼睛去看的话，很难看清楚。
秦无忧自然而然地将灵气集中到了自己的眼睛上，然后，被灵气增强的秦无忧看到了那个小点的本体。
一个人，
一个浑身破破烂烂，但是千疮百孔的人，
乍一眼看上去，这个人给秦无忧的感觉，就是好像他随时都会死去一样，奄奄一息的样子。
但是，在看到了那个人的瞬间，秦无忧就立刻是瞳孔一缩。
他没有见过这个人，起码记忆之中是没有这个人的存在的。
但是，那一股巨大的存在感，却无时无刻不让秦无忧感到惊骇。
那并非是美丽或者污秽之类的存在感，而是一种自然的存在，一种让人不由得就会去在意的存在感。
秦无忧的脑海之中当时就浮现出了一个词汇——天人合一。
这个人的存在感就给秦无忧一种这样的感觉，就好像是在面对着整个天地一样，看着他就会让人惊骇莫名。
“那个……该不会是……”
秦无忧立刻就想到了最为糟糕的情况。
柳应南看着的那个地方，秦无忧知道是之前她和准妖皇交战的地方。
在柳应南回到主战场之后，那里就是玄天宗掌教和妖皇交战的地方。
可以说，那里是决定着这一场战斗结局的关键之地。
而正是因为这样，所以更加重要的一点就在于，那个地方是只有玄天宗的掌教和妖皇存在的。
作为玄天宗峰主之一，秦无忧自然是见过玄天宗的掌教的，不如说他和掌教还很熟，
而秦无忧不管是左看右看，他看到的那个人也不是玄天宗掌教的样子，而突破到元婴，根据秦无忧知道的，也是不会改变原有的样貌的。
所以，这个人是谁，其答案，呼之欲出。
但是，秦无忧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所以，才下意识地询问柳应南。
作为一个经历过生死沙场的峰主，秦无忧的这个反应是相当的失态的，但是，他就是无法控制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这也就证明了，现在这个问题是多么的严峻。
而在问出了这个问题之后，秦无忧就用着一种无比期待的目光注视着柳应南。
他想要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这可以说是他这辈子最为期待的一个答案。
因为，如果答案是肯定的话，那么，对于在场的人来说，就有些太过于残酷了。
“……”
柳应南感受着秦无忧的目光，她没有去看秦无忧的脸，也没有必要去看他的脸。
她的目光只是一直放在那个人的身上，没有片刻的移开过。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柳应南的表情没有多少的变化的样子，但是，从她那握剑变得更紧的也可以看出来，她远远没有自己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冷静。
至于秦无忧的问题，柳应南想也没有多想，直接点了点头。
事实是无法否认的，就算柳应南这个时候撒谎安慰秦无忧，事实也不会改变。
而这个人就在眼前，那么，就连片刻的宽慰，也不会持续。
所以，柳应南告诉了秦无忧答案。
“啊。”
面对着答案，秦无忧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只是无意识地吐出了一个音符。
虽然内心之中早就已经有了答案，但是，等到这一点被确认之后，秦无忧还是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这不仅仅代表着玄天宗的掌教失败了，正道失去了时隔多年得到的元婴修道者，还代表着，他们此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在这个时候化为了乌有。
这个人的出现，就代表着，原本的胜利，已经转变为了彻底的失败。
这一场失败的代价，不仅仅只是他们的生命，更加代表着，整个人间，将在之后化作彻头彻尾的炼狱。
他们的生命微不足道，因为之后要迎接的，是大部分生命的凋零。
“怎会……如此……”
秦无忧无意识地喃喃着，一脸的苍白。
就连之前的战斗，都无法让秦无忧露出这样的表情。
因为之前的战斗是怀抱着希望的战斗，而此刻所面对的，不是什么希望，而是彻头彻尾的，毫无疑问的绝望。
面对着这种绝望，哪怕是秦无忧，也不免的变成了灰白色。
特别是在那胜利的希望诞生之后所产生的此刻的绝望，更加地折磨着秦无忧的心灵。
隐隐地，他的身上冒出了灰色的气，这是走火入魔的象征。
而此刻，柳应南才侧头看向了秦无忧。
毫不犹豫地，她手中的剑柄直接拍在了秦无忧的脑袋上。
这一下没有留手，让秦无忧整个脑海瞬间变得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