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他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韦老骗子交画的时间还没到，盛思晗今天索性先开始做专题，她选择的角度是港城凉茶和花城凉茶的区别。
从口味、用料、包装到历史文化逐一展开讨论，今天她出去做了街头采访，还约了两家凉茶店的老板之后做访谈。
这个时间她也是刚回来，正带着耳机整理采访材料，听到门口有响动，她摘下耳机看了过去。
西装叠好搭在臂弯，顾钧卓穿着定制衬衫的上身非但没有因为疲累而显出狼狈，反而散发出一种松弛的慵懒。
他看着盛思晗瞪圆了的可爱大眼，很快明白过来——她没做饭！
这一回盛思晗主动道：“出去采访了，忘了，我现在去做？”
“不用了，晚点出去吃。打了一天的球，顺便去松松骨，一起？”
顾钧卓说完就坐到了沙发上，长腿轻搭在脚凳上，漫不经心地宣布结果，
“张老和张少最近会很不顺利，企划案出问题，还打球累到断腰，够不够？”
盛思晗刚刚还在奇怪，他打完球就该去松骨，怎么回来一趟才去，中间还不在家里吃饭。
他是特意来告诉她这个好消息的？
“张老和张少陪你打了一天的球，就为了帮我？其实我都打算找一家小报放点假消息说他们不顺利了，你不必这么亲力亲为。”
盛思晗不是不知好歹，而是诚惶诚恐。
她的事很重要，如果不抓住韦老骗子的把柄，白老将面临五百万元的违约赔偿金，她和白老都赔不起。
可是对于顾钧卓来说这一天要是用在顾氏和他自己的生意上，不知道要有多少个五百万。
她欠他的越来越多，他却好像无所谓，无偿地为她付出。
盛思晗说不感动是假的，她没有能力等价偿还，可尽己所能的偿还她觉得很有必要。
她讨好地笑笑，“阿卓，我的手艺你试过了，要不我帮你揉揉？你要是不放心的话，我帮你做药膳，舒筋活络的那种，帮你调理调理？”
“你帮了我这么大的忙，你不让我报答你，我会不安乐的。”
最后这几句盛思晗的声音低如蚊鸣，他们是契约订婚，应该有契约精神。
他们之间就该有来有往的，不报答他一下，她连继续住在这里都会觉得不安心。
顾钧卓不喜欢她这种有来有往的心态，刚想说什么，脑子里忽然有了更好的主意。
原本的话到了嘴边，他改了口：“好啊，给你机会，按吧。按的好，请你宵夜。”
盛思晗得了允许，几步路的距离恨不得跑过去，可当她的手刚要搭上顾钧卓的肩膀时，顾钧卓居然站起身往休闲室走去。
复式的公寓虽不如别墅宽敞，功能却是全面的，休闲室里有全套的影音设备，还有用于放松的理疗床。
顾钧卓先去换了一身居家服，进去之后直接面朝下趴在了理疗床上，示意盛思晗可以开始了。
盛思晗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以为只需要给他按按肩膀和手臂，没想到要来全套。
休闲室的装修采用的是欧式暖色调，在灯光的映照下没来由的升腾起一些令人脸红心跳的气息。
他该不会……想什么呢，盛思晗！
堂堂顾先生怎么会即便对她有什么心思，也犯不着用这种小儿科的手段占她便宜。
他只是单纯地习惯了高端服务，觉得坐着按没有躺着按舒服，只是这样而已。
盛思晗为了显示她也没有私心，学着她见过的那些老专家的架势：“一会儿可能有点痛，你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我会调整力度的。”
“嗯。”
盛思晗直接开始，她的推拿手艺以手感见长，就是她的触感特别敏锐，能够通过按压发现每个人的不同问题，能有有针对的通过不同的手法加以解决。
问题么，就是毕竟她不是专业的，盛奶奶的那些朋友、学生一人教她一两手，学得杂而多却不成体系。
再就是她没有专门练过手上的力气，对有些筋络结节的地方，手上的力气不足，就需要用手肘，甚至有需要用膝盖的时候。
对着顾钧卓用手肘还好，用膝盖她就得整个人爬到理疗床上，多少有些不雅。
她犹豫再三，见顾钧卓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了，为了效果好，似乎也无所谓了，她就真的爬了上去。
这是最后一步，按完之后，她擦了把头上的汗，还没来得及下去，顾钧卓就醒了，侧着头看着她。
盛思晗整个人都像被冻住了一样：“我力气不够才上来的，是为了用膝盖……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意思的。”
“我是说，你很帅，很绅士，可是以我们之间的来说……是应该保持距离的，我知道的，也有分寸。”
顾钧卓趴着侧过头去看他：
“思思，人总是紧绷着，会很累的。你很有合作精神，很知道分寸。”
“不过我记得合约里有一条，只要双方当事人意向一致，可以转作真情侣，谈一场恋爱。”
“思思，承认吧，你对我有感觉，对不对？不然为什么总会多想？”
盛思晗的躲避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和欲盖弥彰，要是她完全没有动心，根本就不需要刻意解释和躲避。
盛思晗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转而坐在理疗床边上，她想了想，反问道：
“顾先生，你是不是真的对我有意思？我是说上次你说因为许医生的事注意到了我，这个理由好像不够充分。”
“我是说，这个理由可以让你注意到我，但是不够让你喜欢上我，或者认为我适合做你的未婚妻。”
“许医生那件事……反而说明我是一个固执、蠢笨的人，总爱做一些对大局无关痛痒的小事。”
许医生出了医疗事故之后被降职，因为受不了患者的指责和同事的议论而辞职，最终丈夫跟她离婚，男友抛弃了她，亲生女儿不理解她，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作为曾经被许医生违规帮过的患者之一，感念许医生对自己有恩之余，也难免担心许医生剑走偏锋的治疗方式会对其他患者产生伤害。
尤其是，她在十几岁的时候就想到了许医生可能会有这样的结局。
剑走偏锋，不按常理，医疗事故或是功成名就，在她看来是一道命运的试题，一直纠缠了她十年，可又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