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窃取天劫
胳膊上的疼痛让曲策惊醒，一睁眼就对上柳牧歌焦急的脸。
他感到头顶似乎有千万根钢针向外捅扎，鼻下有些湿热，抬手一摸发现是血。
他眨眨眼睛，有些不知道今夕何夕，发生了什么事情。
柳牧歌见他恢复意识，这才冷静下来，端来一盆热水给他擦脸。
“我刚刚察觉到你气息不对，就过来了。”
“……哦。”曲策还有点迷迷瞪瞪，他看着敞开的窗户，以及窗外漆黑的夜空，努力回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
他的记忆逐渐清晰，关于神识扩展、感知到的各种思绪与情感，还有那沉睡巨兽的梦境波动，一切既震撼又让人难以置信。
但是这些全部都只在曲策记忆里留下模糊的大概，他回想不起来一点细节。
“我……我刚才好像……”曲策试图描述自己的经历，但话到嘴边却又觉得难以言喻。
柳牧歌脸色沉了沉，似乎明白发生了什么，她看了看曲策，叹了口气。
“我还是不希望你走妖修。”
曲策张张嘴，刚想说什么，却听到柳牧歌又说道。
“不过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我也依然会陪着你走的。”
曲策到嘴边的话突然顿住，最终只吐出一句：“谢谢。”
他只迷失了短短几秒钟，回想起来却惊出一身冷汗。
摄魂之术不可轻易使用，尤其是自己现在还没有办法熟练地控制，心智容易被反噬，若是没有及时拉回来，他现在已经变成痴傻了。
等疼痛稍微减退之后，曲策一点一点地回忆刚刚接受到的一切，但记忆里只有一个大概，想要仔细辨认均以失败告终。
但他发现一处不对劲的地方，自己能听到的声音皆来自一些实力在自己之下的人，或者说是灵智未开的动物。
那个沉睡巨兽的梦境波动虽然强烈，却也仅限于模糊的感觉，无法捕捉具体信息。
这让他意识到，摄魂之术的效力似乎与目标的精神强度或修为层次有关，越是强大的存在，其思维就越难以被完全侵扰或解读。
曲策心中暗自思量，这既是一种限制，也是一种保护。
若非如此，随意窥探强者之心，恐怕早已引来杀身之祸。
但就算这样也是不对，那头巨兽就算再怎么睡得死，也不至于能被自己轻易窥视，只有一种可能。
它现在的状态非常糟糕。
曲策低头看着自己的面板，因果值疯狂增长甚至突破了总量的一半。
曲策看着自己筑基圆满的修为，估摸着这些因果值可能足以让他冲击金丹。
只需要一个契机。
契机很快就来了。
那是曲策学会摄魂的第三天，那次使用摄魂术的反噬刚刚彻底消退，夜半时分，曲策被一道惊雷劈醒。
雷声轰隆，电光如龙，撕破夜幕的宁静，直击人心魄。
曲策瞬间清醒，他顶着暴风雨打开窗户，只见天空在那一刹那亮如白昼。
除了他，还有不少人被惊醒的，纷纷缩在屋子里，惊叹地看着天地间的威力。
外面稍稍混乱一阵之后，又重回平静。
曲策皱了皱眉，他能感受到这股雷霆之力异常凶猛，绝非自然之雷。
是有人在进行渡劫。
他心中一凛，到底是何方大能会在此时出现在乾国，他脑中骤然闪过一个猜测，愣了片刻。
随即迅速披衣出门，循着雷鸣的源头而去。
雨滴如箭，狂风呼啸，随着他靠近，天空中的雷云更为密集，电蛇狂舞，天地间充满了磅礴的能量。
“果然……”曲策抬头望天，喃喃细语道，眼里流露出欣喜的神色。
眼前的景象超乎曲策的想象，那沉睡的巨兽，此刻正悬浮于雷云之中，庞大身躯在电闪雷鸣中若隐若现，盘旋在乾国上空。
曲策这次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
是一条即将化龙的大黑蛟。
原来巨兽之前并非沉睡，而是在准备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天劫，它此时异常虚弱，全靠吸食气运来苦苦支撑。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电光石火间，曲策便想明白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五十年前，乾国运势衰微之际，也许是意外也许是有意透露了九霄神鼎的秘辛，这一消息立即吸引了无数修者的密切关注。
最终，玉玄上人脱颖而出，他与乾国达成了一项神秘的协议，凭借这份力量，不仅帮助乾国摆脱了困境，自身也伴随着九霄神鼎一同淡出了尘世的视野。
然而，这种通过外力强行为国家延续的气运并不“纯粹”。
这一违背自然法则的行为，虽让乾国暂时逃脱了衰亡的命运，却也让其陷入了一种无生气的状态，宛如行尸走肉。
就在这时，一条即将成龙的黑蛟妖发现了乾国的脆弱，趁机将其占据。
令人费解的是，修真界对此事竟表现出异常的冷漠与忽视。
这间接纵容了黑蛟妖的肆意妄为，使之能够在这片土地上呼风唤雨，自封为王。
此刻，黑蛟妖正处于雷劫带来的虚弱时期，若能顺利度过此劫，它便能一举化龙，腾空而起，实现质的飞跃。
就在这一刻，曲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让他在狂风骤雨中突然停下脚步。
真正的龙，其价值远超黑蛟。
修真界的集体沉默，或许正隐藏着某个强大存在的深远布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电闪雷鸣。
曲策抬头，望着那在雷云中挣扎的黑蛟，眼神中闪烁着决断之色。
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能为自己赢得无上的机缘。
当年的玉玄上人为何无故失踪，再次回到乾国究竟是偶然还是冥冥之中的注定。
曲策笑了笑，世界上从来没有偶然这种说法。
“这东西，和我有缘啊……”
一般修士不可以直接炼化国家气运，就连黑蛟妖这样的层次，也只能进行缓慢的同化吞噬，而非直接吸收。
而曲策却可直通回家气运。
他一路爬到之前校场的高台上，周身灵气环绕，雨不沾衣，抬头眯眼。
曲策知道，直接介入天劫无异于自杀，但他可以借助摄魂之术，尝试从精神层面上与大黑蛟建立某种联系。
如果能在这场混乱中找到一线生机，与黑蛟妖建立因果，那么它所吸食的大量气运，以及自身突破带来的因果变动，或许就能成为他晋升的助力。
他现在要干的就是，窃取天劫，助己晋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