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原来是自己
“呵。”
裴淮礼轻笑一声：“你去将马姑娘的药拿过来，送去玲珑苑。另外，把这个也给她。”
说着，从书案下面的暗格中拿出一只瓷白小瓶。
墨文连忙接过：“是。”
裴淮礼看着墨文离开的背影，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小女人总跟他装糊涂。就算从前真的失忆了，他也有办法让她想起来。
“这药，给我的？”
沈曼看着眼前的食盒，问墨文。
墨文半弯着腰道：“回姨娘的话，正是。马姑娘误以为是四爷生了病，这才将药送去清风院。可四爷说，姨娘才是需要吃药的人。哦，对了，”
墨文从袖子里拿出那只药瓶，交给翠巧，道：“四爷还嘱咐了，这药晚上涂效果最好。听说这药祛疤有奇效，宫里的娘娘们都喜欢，大人也是偶然间得了这一瓶，平日里都舍不得用。”
沈曼眸子嗖地半眯，直直看着墨文。
墨文一动不动。
最后沈曼咬着牙道：“替我多谢四爷。”
墨文：“是。姨娘若是没什么吩咐，小的就告退了。”
“哼！”
沈曼冷哼一声。
墨文走后，沈曼命樱桃关上门守在外面不许进来。
樱桃不明所以，乖乖照办。
门一关上，就听沈曼一声厉喝：“跪下！”
翠巧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沈曼见她微微颤抖的肩膀，强迫自己狠心地别开视线，啪的一声拍在旁边的案几上，震得茶盏发出清脆的响声。
“说！昨日到底怎么回事！”
翠巧死死咬着下唇，已经隐隐渗出血丝，却还拼命地摇头。
沈曼气不打一处来，起身原地转了一圈，指着她的额头道：“既如此，我玲珑苑也放不下你这尊大佛！你收拾收拾东西走吧！回头我会找个借口跟老夫人说，必不会为难你。你我主仆一场，我能做的也就这么多了！”
说罢，转身要进内室。
翠巧见沈曼真的生气了，也是真的要赶她走，跪着爬过去抱住她的腿：“姨娘，奴婢错了！求您，求您别赶奴婢走！”
前世的沈曼虽然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几岁后才被爷爷领回去。可那几年受的欺负一直在她脑中挥之不掉，那么多年，她都告诉自己，自己走过黑暗的路，就算不能帮助别人摆脱黑暗，也绝不会落井下石。
可穿越到这个朝代，阶级等级、尊卑观念逼着她接受许多不平等。她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但如今见翠巧跪在自己面前哀求，心到底是硬不下来。
她缓了缓语气，弯腰扶起翠巧，平静道：“翠巧，我落水后什么也不记得了，醒来后最先看到的人就是你，我一直当你是我最亲近的人。没人的时候，你怎么没规矩我都不会跟你计较，可是有一点，我要你跟我一条心。如果连我身边的人都帮着外人瞒着我，你让我还如何相信？”
翠巧哭着摇头：“姨娘，不是您想的那样的，不是的！”
“那是什么？翠巧，你若是有什么难处，你跟我说，我们一起面对，好不好？”
沈曼循循善诱。
最后，翠巧终于抵挡不住，全盘脱出。
原来，昨晚苏念云离开后，翠巧就不放心沈曼一个人在房间，想要进去，却被墨文拦住。
她跟墨文在外面纠缠了许久，终于趁墨文不注意，猛地冲进房间，只是当她看见眼前的一幕时，惊得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只见四爷端坐在椅子上，而姨娘仿佛浑身没有骨头似的软软地坐在四爷腿上，还不停地在四爷脸上……咬……
她甚至还看见姨娘去扯四爷的衣襟……
正当她不知所措时，墨文进来一把捂住她的眼睛将她拖出去。
翠巧还没从屋子里那一幕中回过神，四爷就已经抱着姨娘出来。
虽然自己双腿发软，但还是硬挺着过去要扶姨娘。
谁知，姨娘双手死死抱着四爷的脖子不松开，稍微用力姨娘就哭。最后翠巧也没办法，只好眼睁睁看着四爷跟姨娘一起上了马车。
这时墨文站在她身边，面无表情道：“你刚刚也看见了，是沈姨娘不肯松开四爷。这件事若是传出去，姨娘也不用活了。”
翠巧如何不知其中厉害，姨娘活不成，她也活不成。
“那……那怎么办……”
翠巧喃声道。
墨文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为难。
翠巧一急，拉着他衣袖哀求：“你跟四爷求求情，这件事不要让别人知道好不好？这件事传出去，对四爷的名声也不好，对不对？”
翠巧试图威胁墨文。
果然，墨文表情有些松动，最后道：“我跟四爷这边肯定能守住秘密，只是你……”
翠巧忙伸出手对天发誓：“我发誓，这件事情我若是说出去，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世不得投胎！”
墨文冷笑：“你倒也不必发誓，你能保证不说出去，可别人呢？”
翠巧不解：“别人？还有谁？”
墨文：“所以，为了守口如瓶，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包括沈姨娘她自己！”
于是翠巧答应，绝不跟姨娘说今晚的事。
回到府中，因为墨文提前清理过，裴淮礼一路上抱着沈曼到了玲珑苑也没遇上别人，只是裴淮礼从内室出来的时候，淡淡地看了一眼翠巧，仿佛看死人一般。
翠巧连忙捂着嘴摇头：“奴婢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今晚是苏姑娘身边的嬷嬷送姨娘回来的。”
裴淮礼这才离开。
听完翠巧的话，沈曼半天没回过神。
“你是说，我……缠着……他？”
她有些不敢相信。
翠巧偷偷看了她一眼，见她面色还算平静，倒不是自己之前担心的那样，怕姨娘知道万一想不开寻死。
于是点点头。
沈曼不知道翠巧的担心，又问：“你还看见什么了？”
翠巧犹豫了一下，低声道：“奴婢还看见、看见姨娘您咬四爷的脸……”
“噗！”
“咳！咳……”
沈曼终于没忍住，咳个不停。
翠巧连忙去倒茶，一边顺着她的后背一边劝道：“姨娘只是喝多了，或许……或许把四爷当成大少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