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读书读傻了便闭嘴
张家老太爷面色惨白，坐在牢里。
张部被找到了？！
孙家没能保住他？不，这不可能！
那么便唯有另外一种可能了，孙家放弃了部儿？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全完了！
不可能！
自己给孙家输送了将近百万两银钱，若是算上产业田地更是不计其数。更何况部儿的老师是孙家的麒麟儿，孙家不可能看着那位少爷沾染上这些事情……
难不成……是那个杨御史在诈自己？
一位白袍少年走进来，却不见那杨御史去了何处。
张家老太爷不动声色，擦去脸上冷汗。
江逊微微笑道：“你便是张家最老的老太爷张大鼓？”
张家老太爷忽地站起来，颤巍巍道：“你怎么知道……不，我叫张循礼，不叫什么张大鼓！”
江逊点点头，淡淡道：“你忘了你的名字也好，不愿意承认也好。有人记着你的名字，他们向我告状的时候叫的还是你原来的名字。”
江逊抛出一张纸，纸上扭扭曲曲的字迹看不清楚，只是天光照在那血指印上很是显眼。
“你前些日子，纳了一房姨太太，生了第九个儿子。只是可惜，是强纳了来你家做活的使女，她生下孩子之后，你一时看管不严，她自缢了，是也不是？”
张老太爷强硬道：“我明媒正娶，从未有过强纳之事，聘书俱在，你无凭无据血口喷人。”
“那贱人私通仆役，被我发觉，她自羞愧自缢，与我何干？”
江逊点头鼓掌，微笑补充道：“那仆役已是写下认罪书之后畏罪潜逃，找不到他了，是也不是？”
张老太爷点头。
“大人查的不差，正是如此。”
江逊微笑，手上一道劲风挥出，一道劲风将张老太爷的手指头打的粉碎。
“不必叫我大人，我不是什么官员，不过只是个平头百姓罢了。”
“也请你放心，你做的手尾很干净。那女子的尸体已是被烧埋了，那仆役是死是活也没人知道。更没有人有真凭实据可以首告你。”
张老太爷抱着手指，十指连心，疼痛至极。眼前的少年语气淡漠，虽然表明自己不是官员，气场却一点不颓。
“我三年前误查了一件事情，误杀了许多好朋友，所以我除却亲眼看见的事情以外，旁人说什么我都不做数。”
江逊神色淡漠，又是数指弹出，那张老太爷的牙齿悉数被劲风击落，满嘴血沫。
江逊贴心解释道：“这是为了防止你等会挨不过咬舌自尽，所以事先替你做些准备。”
“这次来这里杀你，我确实没有找到十足确凿的证据可以给你定罪。把罗桥镇的数百人命全算在你头上……也着实委屈你。”
江逊手上不停，一道道劲风打在手指脚趾上，尽数将其打的稀烂。
“但有人买你的命，出价很高。”
张老太爷虽是屠户出生，并非娇生惯养，只是手指脚趾实在是人身最为疼痛之处，饶是他也忍不住额上冷汗，话音颤抖。
“那人……出价多高？我……我出双倍！不……十倍，二十……百倍！只消我张家捱过此劫，公子的修行药材宝地，诸多开销，我张家一力承担！”
江逊长舒一口气，点点头笑道：“既然你这般说，那我便没有什么心理负担与犹疑了。”
“那女子的父亲拿不出证据，所以我本不想来杀你……可他悲愤非常，在我面前一头撞死在你家石狮子上，临死前盖了无数的血指印……”
“那……你既然要百倍出价，便拿你张家的百条人命，平了这事情罢。”
张家老太爷看着这眼前微笑的白袍少年，只觉得无比可怖。
“那贱人的父亲自拿了我的十六两银，答应过不追究他女儿的死的……”
江逊随手扭断牢房的特制禁制铁锁，推开牢门笑道：“你看，这么大了还沉不住气，稍稍一诈，你便露了马脚。”
张老太爷蓦地反应过来，怒目道：“兔崽子！你诈我！”
“不，那银两虽是他答应不追究女儿的死，可他女儿的死我又没说与我有什么干系！”
“你有什么凭据杀我？张部的事情也必然是杨震和你一起诈我，是也不是？”
张老太爷冷笑，怒视着江逊。
江逊无语，随手丢开手上被捏碎的铁锁。
“你是什么蠢材？”
凶气与杀气在狱内蔓延开来，那张老太爷瘫软在地，面露绝望。
“我看着很像什么好人么？我杀你自然是为了我高兴，还找我要什么凭据？”
“你方才骂我这一声兔崽子，我不高兴便要杀你，这道理够也不够？”
牢后脚步杂乱，在杀气凶气下，却只有杨震一人气喘吁吁顶住那凶气的压制，颤巍巍从牢外挣扎到牢前，拦在江逊前。
“江公子，不能杀！未有真凭实据，杀了他，接下来便查不下去了！”
江逊注视着杨震，淡淡问道：“你站在这里，是为了乌纱帽拦我，还是为了查案拦我？”
杨震顶着恐惧与不适，道：“若为了乌纱帽，我为何来此？自是为了查案而来！”
江逊点头，用最后一丝耐心问道：
“你还觉得你查的出来么？”
杨震咬紧牙关答道：“若我不查……便无人来查了。查不查的出来是一回事，可总归要有人去查。”
“私刑杀人，便是不法杀人。他们做下不法情事，我等又如何如这些人一般？”
说到后边，杨震已是几乎眼中露出哀求之色。
江逊叹息一声，终于将嘴里冰冷的话语咽下去，只是推开了死命杵在原地的杨震，随手将牢门关上。
杨震顶着愈发浓重的恐惧与对杀意的本能反应，转过身一边瑟瑟发抖一边道：
“江公子……李老道说你是凶魔，我素来不信。可你随意杀人，与这些渣滓视百姓如猪狗，却不是只差了一线？”
“他们越是做这些事情，我等越是艰难，便越要坚持仁义道德，坚守大吴律法，这世道才有好转的可能……”
江逊再忍不住，一指点出，将杨震推出牢外，喝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