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赌债
啪嗒一声，石头砸在了谢若琳的小腿上，发出了一声沉闷而又清脆的响声。
而与此同时，谢若琳嘴里嚎出了惨叫声。
“秦远，你他娘的疯了……”
谢若琳疼得满头大汗，极为恼怒地瞪着秦远。
秦远冷冷地说道：“你说的没错，我今天就是疯了。”
说着，秦远拿着石头，继续往谢若琳的腿上砸去。
谢若琳一看秦远这架势，也顾不上腿上的疼痛了。
他赶紧从地上爬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往旁边的木头房跑去。
“救命，救命啊，杀人了……”
秦远追上去拉住了谢若琳的胳膊，想要再次把他弄在地上。
但就在这个时候，从木头房里出来了五六个面露不善的男人。
这些男人看起来五大三粗，而且有几个人的手臂上还有纹身。
在九十年代初期，如果一个人的手臂上有纹身，那他绝对是混社会的大哥，普通人见了都要怵怕三分的。
不像现在，纹身成了一些小年轻追求的时尚。
其中一个身材很壮实的男人喊道：“住手！”
剩下的几个男人跑过来，把秦远和谢若琳分开。
谢若琳的脸上露出了谄媚，他笑着对为首的男人说道：“虎，虎哥。”
“这是怎么回事？”虎哥皱着眉头说道。
谢若琳指着一旁的秦远，心有余悸地说道：“这，这家伙是我的小舅子，他想要我的命嘞……”
虎哥打量了一眼秦远，然后便明白了事情的经过。
对于这种久经江湖的人来说，像谢若琳这样的赌棍，被家里的亲戚追着打已经见惯不怪了。
虎哥拍了拍谢若琳的肩膀，然后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的家事我管不了，但是你欠老子的钱，可一分都不能少，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听清楚了。”谢若琳小鸡啄米似的点了点头。
“虎哥，我今天赢了不少钱，都给您……”
说着，谢若琳很讨好地从兜里拿出了刚才赢的钱，恭敬地递给了虎哥。
虎哥看了一眼这些钱，拍了一下谢若琳的脑袋，骂道：“麻痹，你打发要饭的呢，这点钱连零头都没有。”
“虎哥，您别生气，我，我一定想办法还给您。”谢若琳声音颤抖，很害怕地说道。
“数目都记得吧？”
“记得，记得。”谢若琳点了点头。
“嗯，我的宽限是有限度的，你要是再不想办法还给我，后果你是知道的。”
虎哥用一种不怒自威的语气警告完谢若琳，然后对另外几个男人使了个眼神。
很快，几个男人放开了秦远，跟着虎哥走回了木头房。
等虎哥一行人离开后，谢若琳垂头丧气地跌坐在地上，从怀里拿出笑梅烟点了一支。
秦远对他说道：“姓谢的，看样子你在外面欠了不少赌债啊。”
“关你屁事啊……”
谢若琳没好气地说道：“只要老子手气好，没几天就能赢回来。”
秦远没有说话，而是朝着谢若琳走了过来。
谢若琳有些慌张地说道：“你，你要干嘛？”
出人意料的是，秦远没有继续对他动手，而是紧挨着他坐了下来。
“拿支烟给我。”
“啊？”谢若琳愣了一下，然后鬼使神差地递了一支烟给秦远，并且还主动给他点上了火。
秦远拿着烟吸了一口，而后陷入了沉默。
谢若琳笑着说道：“哟，没想到啊，你这个大学生也学坏了。”
“看你这副抽烟的样子，平时没少抽吧？”
秦远并没有回答谢若琳，而是自顾自地将手里的烟抽完。
这种五毛钱一包的笑梅烟，再过个几年就会停产，秦远已经几十年没有抽到过这么正宗的老烟了。
秦远抽完烟后，从地上站了起来。
谢若琳看着反常的秦远，眼里满是疑惑不解。
“喂，你能不能说句话，傻了啊？”
秦远看着地上的谢若琳，叹息道：“姓谢的，我俩做个交易吧。”
“交易？什么交易啊？”
谢若琳惊讶地说道：“我说你能不能叫声姐夫来听听，我好歹也是你姐夫，能不能客气一点。”
“你不配。”秦远摇了摇头。
谢若琳愣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他说道：“我们还是说交易的事吧，你打算跟我做什么交易？”
秦远淡淡地说道：“你跟我姐离婚吧，条件你来开。”
“王八羔子，你说什么！”
谢若琳激动地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揪住了秦远的衣领。
“你考虑考虑。”秦远面无表情地说道。
谢若琳说道：“我考虑个屁，当初你姐可是花了我半扇猪肉和五担大米娶回家的，想要我跟她离婚，你做梦！”
“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要我跟她离婚啊？这是你的意思，还是你爸妈的意思啊？”
“你别跟我说这些没用的。”秦远摇了摇头说道：“你开个价吧。”
“开价？”
谢若琳愣住了，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过了好一会儿后，谢若琳才有些动摇地说道：“你，你拿得出钱吗？”
“你不用管钱的事，说说你的条件吧。”
“行，这可是你说的。”
“我也不要多了，你给我一万块，我马上跟你姐离婚。”
说完后，谢若琳有些玩味地看着秦远。
在这个年代，一万块钱是一笔超级巨款。
整个老寺乡的万元户不超过五个，更别说要拿出一万块钱的现金了。
估计整个绿水县，也没几个人能拿得出一万块钱现金。
秦远并没有正面回答谢若琳，而是问道：“你欠了多少赌债？”
“你，你问这个干什么？”谢若琳有些心虚地说道。
秦远紧绷着脸，质问似的盯着谢若琳。
谢若琳感觉秦远的眼神有些可怕，让他有种面对着一位充满威严的长者的感觉。
他不由自主地坦白道：“没，没多少钱，也就三千多块钱吧。”
“王八蛋，三千多块钱，亏你说得出口！”
秦远愤怒地捶了一下谢若琳，冷冷地说道：“三千多块钱都能在县里买一栋很好的房子了，你，你这个败家子！”
谢若琳再次被秦远给捶倒在了地上。
他捂着心口，气急败坏地骂道：“你，你算个什么东西啊，老子好歹是你的姐夫，轮得着你来教训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