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一座化身雪山的湖水
李同莆不可置信地回头,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许轶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站在李同莆面前。
这是李同莆见到许轶第一次笑,在夺冠之前。
看到许轶的穿着,李同莆更加不可置信了。
因为许轶穿着一身黑短袖,脚底是普通的运动鞋,裤子也是一条运动裤。
乞力马扎罗山海拔五千八百九十五米,在这样高的位置,空气稀薄,气温常年低于零度。尤其是夜晚和清晨,温度更是骤降,常常达到零下十度甚至更低。
寒冷的空气像刀子一样刺骨,即便是李同莆身穿很多衣服,但还是感觉到寒冷。
而许轶却如此简单地站在李同莆面前,没有打寒颤,只是皮肤稍微泛白。
“逆天而行!”李同莆脑海里突然冒出这四个字。
怎么才能不算是逆天而行呢?这样的服装,别说是非洲第一高峰了,就算是非洲第十高峰,也是万万不能攀爬上来的。
山顶经常受到强劲的高空风的侵袭,风速很大,寒冷的空气从雪峰和冰川上袭来,让人感到一种刺骨的寒意。
“你怎么穿得这么少?”李同莆随后心冒出来这句话,随后说出来。
李同莆心疼起许轶,虽然许轶看起来一点事都没有,而且看起来要比李同莆自己还要健康。
许轶摇了摇头,不像以前一样什么回应也不做。
他的嘴角还是含着笑,站着笔直。
“会发烧的。”李同莆认真地说。
说完他就有点想笑了,这是需要考虑发不发烧的事吗?发烧这种事都算是小的了。
在如此高的海拔和寒冷的环境下,人体的正常功能受到了挑战。
呼吸变得困难,运动能力减弱,身体的代谢速率也加快,为了保持体温,身体消耗更多的能量。
而且极其容易失温。
失温是指高海拔或极寒条件下,由于身体长时间暴露在寒冷环境中,导致体内的核心温度过低的一种情况。
不谈许轶那双运动鞋能不能应对冰雪的打滑,光那身短袖短裤也足以让许轶在登上草甸区的时候失温晕倒了。
图楼匹当初说许轶穿的衣服区爬山无疑于自杀,当时的李同莆还以为许轶起码穿了身羽绒服和保暖内衣和钉鞋。
没想到如此离谱,仅仅短袖短裤。
“明明我先到这的时候没有看到你。”李同莆疑惑地说。
“对啊,因为你先到这了,我后来才到。”许轶还是挂着一抹笑容,回答道。
李同莆瞳孔微缩,感觉到不可思议,在他的认识中,怎么可能自己先到。
“怎么可能,你比我早了一个半小时出发吧?就算我俩是同一起跑线出发,我也是万万不能赶得上你的。难道是,衣服的原因?”
李同莆微微皱眉看着许轶身上的衣服,心疼之余也感觉到奇怪。
虽然衣服是负增益的效果,但和爬多快没有什么直接关系,所以许轶为什么会到达的这么慢呢?
许轶摇了摇头,说道:
“边走边看风景,所以来得稍微有点慢。”
李同莆更加不可置信,惊讶地看着许轶,仿佛许轶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要不是许轶眼中的淡漠和之前如出一辙,李同莆真的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许轶的双胞胎兄弟。
要知道,许轶绝对不是那种会看风景的人。
李同莆以前相信,就算是世界上最美丽的风景,就算许轶不需要动力气也能看到这份风景,许轶也不会去享受这最美丽的风景。
在乞力马扎罗山这种极端的高海拔环境下,李同莆早已无心欣赏周围的风景。
每一步都是对自身极限的挑战,每一秒都在抗衡寒冷和高原反应的影响。
登山之旅充满了不确定性,他必须全神贯注地保持体力和保暖,以免陷入身体疲倦和严寒带来的风险之中。
因此,他错过了乞力马扎罗山草甸区那片十分美丽的景色。
也许对于许轶来说,攀登乞力马扎罗山就如同闲庭信步一般,和李同莆在公园散步一样简单。
但其实对于李同莆最不可思议的是,许轶居然会欣赏风景了。
两个月的时间,许轶的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同莆很想知道,不是为了好奇心,只是怕许轶受到了伤害。
虽然许轶看起来似乎更好了,但李同莆还是害怕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李同莆问道。
许轶含笑,反问道:“你是指什么怎么回事?”
许轶说得话变多了,以往的许轶,一天都不会说上几句话,就算说上一句话,也绝对不会超过六七个字。
让许轶说出一个长句子,真的是比让许轶跑过博乐特还要难。
但是许轶的整体气息和感觉还是没有变,还是一种懒散和冰冷的感觉。
所以许轶还是对李同莆产生了一种强烈的熟悉感,人的外貌会变,笑容会变,但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气息和性格是不会边变的。
许轶站在那里,身穿一身深黑色的衣服,衣襟凌厉地划破寒风。他的面容冷酷而坚毅,眼中透露出一丝深不可测的光芒。
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却不温暖,反而带着冷漠。
他的头发短而整齐,黑色的发丝在风中微微颤动,似乎随时可以成为他旋风般行动的先兆。高挺的鼻梁和坚定的下巴勾勒出他的决断和果敢,像是为了实现某种无可动摇的目标而生。
许轶的眉宇间流露出的是深邃的思索和冷静的判断,不带半点情感色彩,仿佛冰冷的石雕。
李同莆感觉到许轶好像比这座乞力马扎罗雪山还要冷,他感觉到许轶像一座山矗立在自己面前。
如果说从前的许轶像是一面冬天被雪花浸泡的野外湖水,不起波澜无人干扰,只是静静地呆在那,就算有人扰也不会泛起太多水纹。
因为他的面积实在是太大了,即便是扰乱了半分,也不会太影响什么。
而如今的许轶,就像是一座山,一座一眼绝对望不到顶的雪山。
没人能够攀爬的一座雪山,没人能够征服的一座雪山。
如果有人想要试探他的怒火,结果只有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