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贵族礼仪
阿斯加德山谷中，经过一个多月的建造，初具雏形。
这里将作为卢卡尔领地真正的首府，而霍伊兰德古旧的城堡则作为接待外宾的场所，名义上的首府。
山谷中所有的一切都围绕了两栋建筑。
最里面的大木屋，卢卡尔和他亲族的居所。
然后便是山谷中心广场。
这里有公用的烤炉和灶台，卢卡尔神性的雕像旁是一个十字架形、四通八达的大仓库。
仓库内部隔出五个正方形空间，长宽五十米，高度约为八米到十米。
每个储藏空间之间都有空出夹层，方便调整内部温度。
第一波收成的食物很快就堆积满了整整两个仓库还有余，红色的源力系粮食肯定不能随便拿出去，其他正常粮食则正在陆续往山脊前小镇送。
小镇内切割整齐的石料堆砌起一栋栋居所。
五个主要广场还有四个小市集规整地遍布镇子四处。
镇民的居住区分布在小市集附近，靠近各个蓄水池和排水口。
更为昂贵的居所和办事处则设立在主要广场附近，这里还预留出了警署和其他行政机构的位置。
居民区已经初步完工，预计能容纳三百人，其他地区则还在建设。
因为使用规整切割的石料，而不是一般的碎石砖瓦，各种费用加起来花了卢卡尔七千多金币。
这些巴黎来的工匠，仅仅依靠目测和简单的工具建立起的亭台楼阁，丝毫不比他前世高度工业化社会靠精密机械建起来楼房要差，实在是神奇。
这笔钱卢卡尔觉得花的值了。
况且，他们这些贵族手里，金币都是几万几万的过手，现在区区几千金币，只要能买到好的服务实在不足挂齿。
能建造的那么快，当然也少不了卢卡尔这边优秀的骑士劳动力，他们相当于一台台人形起重机。
除了不能飞，太高的地方还需要搭梯子上去，其他一般来说需要一年半载才能干完的活，骑士们合力一处，顶多半个月就能完工。
骑士劳工高超的工作效率，也少不了优秀的后勤保障。
卢卡尔重新建立了早餐骑士团，这些人受赐了【祝福印记】，每日的任务就是做饭，在饭点前将食物送到山谷和山脊前镇子。
这些早餐骑士除了送饭之外，还有着监督谁家不吃早饭的任务。
受宗教原因影响，喝血、吃内脏、吃早餐对邵科郡人都是大忌，是会受到神明惩罚的恶习。
甚至一个月至少有七天时间要拿来斋戒，就是什么都不吃。
每年的7月，9月和11月更是有长达十天以上的斋戒日。
虽然大家也会偷偷吃点东西，但总免不了饿肚子。
无论是宗教迷信，还是这种荒谬的习俗，卢卡尔都不可能允许它们继续存在。
所有人必须每天吃三顿，被早餐骑士团发现不吃早饭的。
没有特殊理由，第一次第二次警告，第三次就扫地出门，不准再踏足山谷，也不准长期逗留于镇子上。
宗教和习惯，不算特殊理由。
要么吃早餐，要么滚出阿斯加德。
因为这份敕令而被赶出阿斯加德的人，有将近五十人之多，足可见迷信扎根之深。
这些人执拗地坚持着祖辈的信仰，有些是地方神，有些是图腾崇拜，卢卡尔没有精力关注本地民俗，早餐骑士执行他的旨意，将这些人全部赶出领土。
给其他人带去热腾腾饭菜的天使骑士们，会对不吃早饭的人展现出最冷酷无情的一面。
就算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也不会有丝毫怜悯。
【要么吃早饭，要么滚出阿斯加德】
同时卢卡尔也要求自己领民必须学会吃动物内脏。
关键性的微量元素和脂肪可都在内脏里，不吃内脏导致邵科郡人冬天经常出现明明每天打猎都有食物，可还是有人吃肉吃到饿死的情况发生。
于是卢卡尔立了第二个规矩：【有营养的都得吃，不准挑三拣四】
这个规矩暂时还没有强制力实施，不过卢卡尔计划着往后每周礼拜日大家休息举行庆典的时候，统一发放腌渍好的动物内脏给领民食用。
不吃的人要受惩罚。
“找机会引进一些鸡鸭过来......这地方好像没有鸭子，只有大鹅.......”
卢卡尔走神的时候，卡捷琳狠狠抽了他一下。
他疼得龇牙咧嘴，身上的连体紧身裤，穿了和没穿一样，鞭子打在屁股上生疼。
“我没叫你停。”
“别打，别打，我走，我走......”
大木屋内，穿着紧身衣高跟鞋，头戴金色假发的卢卡尔，在艰难行走着。
羞耻，痛苦，绝望。
十五厘米高的高跟鞋穿在脚上，他感觉自己脚骨头已经被扭曲成了某种恐龙的脚步结构。
“你本来就矮，头发颜色也是异类。”
“无论宴会交际，还是讨取姑娘芳心，都必须重整仪态。”
说着卡捷琳又严厉地抽了卢卡尔两下，指出他形体的不足。
真的。
如果还有下次穿越。
他宁肯去当个劳苦的矿工，也不要当贵族了。
在持续了两个小时的贵族礼仪课程后，卢卡尔瘫软在椅子上。
他眼冒金星都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加紧训练，你离穿上高跟鞋跳舞，还有很大的距离。”
“还要穿着这玩意儿跳舞？？”
卢卡尔要疯了。
他抄起假发恶狠狠地摔在地上，又赶快将其捡起。
这团拿真人头发做的东西可精贵着呢，而且乱了很难打理。
“该死的贵族，这都是些什么鬼习惯，我XXX的，为什么我一定要迎合他们。”
口渴的卡捷琳蹲在冻结起来的木桶里，喝着冰果汁，看着卢卡尔发癫。
她淡然道：“我交际的场合，还要掌握七门外语，要懂圈子八卦，要精通诗词歌赋还有各种哲学。”
卢卡尔沉默了。
她言外之意，卢卡尔这穷乡僻壤的贵族，只有那么点规矩，和真正的大贵族圈子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有些明白彼得为什么宁肯原主不学武艺，也要拼命花钱送他去参加各种宴会，试图学习贵族礼仪的心思了。
露出颓唐的神色，卢卡尔呆滞了半天对卡捷琳说：
“如果我足够强，是不是就不用活在别人的规矩里了。”
“一个人强不够。”
“那我不仅自己强，还能建立一支无敌的军队呢？”
“也不够。”
“这也不够，”卢卡尔直起身子说，“那你觉得怎么样才够。”
卡捷琳耸耸肩，喝饮料不说话了。
她如果一时间话说太多，就会触发禁言，余下一天就都不会说话，宁肯挨饿被无视也不说话，必须睡一个晚上重置。
真是位奇葩的北方公主。
卢卡尔稍微有些懂她为什么会成为巫师，来他这个小地方参加复仇轮转。
没展开领域之前，卢卡尔被各种魔导书短暂附身的时候就发现，
这些魔导书中藏起来伺机夺舍的灵体，个个都有着或极端或孤僻的性子，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它们选择的容器载体，也大概都有着自己的影子，就算没有，潜移默化下也会受到影响，逐渐变成另外一个人。
卡捷琳要么是被魔导书影响的很深，被迫来到这里参加复仇轮转。
要么，她本就是一个不受家族待见的怪人，留在家也好，来到异国他乡的犄角旮旯也罢，都没人会在乎她。
这种人，又有贵族身份，绝对是魔导书的首选。
看着卡捷琳卢卡尔突然有些同情，但他很快就打消了自己的念头。
猜测终归是猜测，很可能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罢了。
就算这几天能和自己说上两句话，卢卡尔还是能感觉到卡捷琳和所有人之间，都隔着一层坚冰。
或许只有纯粹的冰人，才能让她敞开心扉吧，哈哈。
想着卢卡尔趴在桌子上小睡了过去。
......
阿斯加德山谷的一处秘境。
两个黑袍人偷摸着沿着山体鬼祟了半天，才摸到一个小木门。
“哦呦，还真有个藏起来的地方啊？为什么法术检查不出来？”
“蠢货，那个巫师相关的因果线都快被人编织成毛线团了，你法术再牛，还能牛得过命运？”
一位黑袍人要推门进去之前，另一个人突然站住不动了。
“我不进去。”
“你！”按着木门的黑袍人气急，“我们明明说好了！”
“我反悔了，一个外环的观察任务而已，又不是跑外勤，我为什么要冒险参与这个烂摊子。”
“成，你，成，把魔晶还我。”
“吸收了。”
“我跟你拼了。”
两个人扭打在一起。
菜鸡互啄是描述它们打斗的最好形容词。
两人都不是什么战士，体能也不甚强壮，掐嘴巴、捅鼻孔，闹腾了一阵就都动不了了。
“我...我要回......回巫师会。”
“陪我进去看一眼，你不会后悔的。”
一个黑袍人直起身子，看向同伴：
“你难道也跟那个人一样，是什么整天喊着正义、救世的疯子？趟这趟浑水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有，不光是我有好处，你也有，而且很大很大。”
“说清楚，不要跟我打哑谜。”
地上的巫师从旁边捡了一根树枝，开始在地上作画。
画得极其抽象丑陋，但却有一股神奇的魔力，能将画面直接投射进人的脑海中。
第一个桥段。
卢卡尔安抚伊童和维拉，再次相遇维拉成为杀人魔，最后......
【我不要再当你的工具】
这句话以后，维拉离开，伊童陪同了一段路后，察觉到后方不对劲，放心不下丈夫又转身回山谷。
维拉就此淡出画面。
第二个桥段。
一个穿着牧师红袍，手拿紫晶权杖的人进入眼下这个木门，他不多时后又踉跄地冲了出来，拿着紫晶权杖在身后漫天的火球和超自然的高温下，又爬到了巨树的根部。
光粒子飞散，随后巨大的爆炸，庞大的巨树轰然倒塌，底部的金属仪器产生连环爆炸。
最后一阵耀眼的白光，覆盖了一切，摧毁了整个霍伊兰德男爵领。
第三个桥段。
同样是穿着牧师红袍的人进入木门，又冲了出来，不过这一次他在攀爬山脊的时候被人发现了。
一个浑身是血，满脸笑意的女骑士发现的他，这位女骑士正是维拉。
她代替了伊童的位置，靠着旅行途中和源力的沟通，成功杀死了二级骑士战斗修女，
主教攀爬山脊的时候，她就在后方徘徊，击杀漏进来的血奴，
笨拙的主教没有意外地被维拉发现，然后被投掷而来的草叉贯穿，轻易死亡。
紫晶权杖砸在地上，砸了个粉碎。
......
地上的简笔画消失，画面从两人脑中消散，站起来的巫师恍然大悟道：
“这人偏离了魔导书为她指引的虚位！既然如此，为什么这棵树，这棵决定了命运的大树还在？！”
“蠢货，你总算是动脑子了。”地上的巫师指了指不远处遮掩的隐蔽木门。
“答案就在里面，如此高超的错位技法，我们只要能学一点皮毛就够晋级了，不需要再去参加下一轮的复仇轮转打生打死。”
咽了一口气，下了莫大的决心。
站着的黑袍人，咬紧双唇，握紧拳头。
“好！我陪你一起去，你死了我复活你，我死了你复活我，连带着记忆一起，不准刷花招！”
“呵，一定要我把饭送到你嘴边才知道利害，行，我还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坑你，给自己找没必要的业障。”
两个黑袍人重新回到木门前。
他们下了莫大的决心推开木门，迎面就传来了一股刺鼻的腐臭味和血腥味。
还有一点......一点狼的骚味。
“嗷......”
警告性地狼嚎传来，随后一只小狼冷不丁从黑暗中朝着两个黑袍人扑了过来。
“卧靠！有怪物，快跑！”
“跑你XX，给我顶住，之后复活你，我去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啊！！你这个叛......”
随着同伴被咬住喉咙无法说话，另一个黑袍人赶紧冲进矿洞内。
矿洞里黑不溜秋，黑袍人早有准备，立刻取出一枚夜明珠照亮四周。
只见一堆白骨零落地一件破损的红色长袍上，干涸的血迹，发黑发臭好久了。
尸骨旁边还散落着一把有裂痕的紫晶权杖。
显然那个命中注定要覆灭世界树的种子，被拖入、咬死在了这座被重重隐藏的矿洞中。
“哦......所以虚位被取代了，可人的虚位怎么能被野兽取代？”
“嗷！”
急促地狼嚎从身后响起，察觉到自己同伴大概已经魂归环印了，黑袍人转身取出一张卷轴。
“蛛网术！”
魔力编织成的大网，将背后袭来的凶猛小狼网住。
这狼野性凶猛，死命挣扎，可越挣扎魔力网就缠得越紧。
黑袍人蹲下仔细查看这头小狼，想要找出它的与众不同，但半天也没看出个所以然。
“奇了怪了，难道说代替虚位的另有其人？这人是被抛尸过来的？”
就在他分神的片刻，网中的小狼变成了一个女孩。
断了一只手的女孩。
魔法效果不知为何突然失效，女孩虽身材单薄，但却有着和外形不匹配的怪力。
只一瞬间就用独臂撕掉了黑袍人的脸皮，狠狠咬掉了他脚踝上的一块肉。
足以置人于死地的疼痛下，黑袍人反而发狂般的大笑出来。
“哈哈哈！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转机一直都在我们眼皮子底下！转机一直都在......”
他的话停在嘴边，下一刻，脖子一斜，掉下了肩膀。
“他......还...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