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探索
四颗人头，以竹竿高高悬挂在打谷场，这是来自张文德的警告。
若再有逃跑者，便是此等下场。
这一晚，张文德，向张家寨寨民们，展现了他暴力的一面，暴力程度，不亚于之前的张彪。
张家寨寨民，噤若寒蝉，本怀有逃跑心思的，看到这高悬的四颗人头，也登时熄了。
上浮云山，九死一生。
至于逃，十死无生。
最后，张文德脸上阴翳又散去，复谦和神色，说道：“此次上浮云山，虽与重拳门厮杀，伴随危险，但亦是尔等的机遇，若是立了功，可携家眷，永住烈刀门。”
说完这话，张文德便让张家寨寨民散去，他看起来似乎累了。
张家人回了家，堂屋坐下来，茶油灯火在墙壁上跳跃着阴影。
张道岭便哼声道：“大哥，道恒，你们瞧见了吧，烈刀门的人，怎么可能对我们寨民谦和客气，今夜，才是他张文德真正面目。”
张道恒平静说道：“我们浮云五寨的寨民在烈刀门的眼里，不过就是资源罢了。”
自打谷场回来，已近天亮。因此，张家人也不睡了，而是在堂屋坐了片刻，便听得公鸡报晓，在山与山的天边，天色如同熟睡的眼睑，睁开了，也就天亮了。
这一夜，自打谷场回来，张家寨寨民，估计没有谁能够安然入睡。
四颗头颅冲天飞起的景象，时时刻刻印在每一位寨民的脑海里，挥散不去。
这将会是一辈子的印记，直至入土，铭刻的是烈刀门的权威。
见天亮了，张家人开始做早食。
吃完早食，张望山对长子和二子嘱咐道：“道成，昨夜不可能只有张家寨人逃跑，其他四寨，定也有逃跑之人，你现在去李家寨，看看李德清家中情况。”
“道岭，你去田家寨，带上银钱。田浩家虽不用出人，但要出钱，如今青岚要照看震儿，少了一个劳动力，挣钱难了。”
“知道了，爹。”张道成和张道岭立即出发，一个前往李家寨，一个前往田家寨。
到得下午，浮云五寨信息共通了，张道恒等张家人才得知，浮云五寨皆有人趁夜逃跑，但张文德早有防备，逃跑的全抓了。
张文德这一夜，从张家寨开始砍头，辗转其他四寨，共计砍了十五颗人头，皆悬挂在各寨的打谷场，以儆效尤。
这一夜，浮云五寨感受了张文德谦和面目下的凶狠。
“这条毒蛇，我早晚一枪扎在他的七寸。”张道岭如是说道。
转眼便是到了张道成张道岭兄弟二人上浮云山的日子。
临去打谷场集合之前，张望山这个老父亲，脸上还是不可避免地露出了担忧之色，他想起了三十八年前。
三十八年前，他那时候十四岁，他的两个兄长，便是被烈刀门强征上山，最后死在烈刀门与重拳门的冲突中，连尸骨都看不到。
如今老爹旁边的两个坟墓，只是衣冠冢。
三十八年了，却是轮到他的长子，他的二子，虽长子二子都已踏上了仙途，入了三境，但，烈刀门，如神一般压在张望山的心里五十余年，他……终究是担忧的。
他看着长子和二子，看了许久许久，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就准备好对长子二子的嘱咐，但张了张嘴，最后只说出这么一句：
“道成，道岭，活着下浮云山，张家，要所有人都在，才是张家。”
“爹，你放心，我跟道岭，一定不会有事的。”张道成正色道。
张道岭素日是直接大咧的，但此刻看到两鬓已微微斑白的父亲，还是压住了跳脱的性子，学着大哥的稳重神色，对老父亲保证道：“爹，你就在家，好好修炼，等我跟大哥回家。”
张道恒站在一旁，看着张家其他人，张道虚、张青芝、张平安皆是恋恋不舍，又有担忧。
他见时间差不多了，该说的，此前也说了，便说道：“爹，时间到了，大哥二哥该去打谷场了。”
“去吧，道恒陪着去，我去陪你们娘。”张望山挥挥手，转身进了堂屋。
张道恒让张道虚、张青芝、张平安在家待着，他送张道成、张道岭去打谷场。
张家里屋，大通铺，张田氏听到熟悉的脚步声，关心的说道：“道成，道岭，他们出发了？”
张望山来到大通铺坐着，握住张田氏的一只手，脸上露出笑容，说道：“是呀，出发了。”
“山哥，他们还会回来吗？这几天，我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梦到道成，道岭与人械斗，道成道岭身上都是血。”张田氏脸色担忧说道。
张望山紧紧握住张田氏的手，笑着说道：“不会有事的，道成道岭可有本事了。”
……
张道恒兄弟三人来到打谷场，并不见张文德，也不见纪文常，只见烈刀门的两个打手，他们将到来的寨民列队起来。
“道恒，我和二弟上了浮云山，家中，就托付你了。”张道成背着弓箭，对张道恒嘱咐道。
“大哥放心，有我在，张家人，不会有分毫差错。”张道恒自信道。
而后，他看向张道岭，张道岭立即拍着胸膛道：“四弟放心，我知道，隐忍！”
张道成亦是道：“我会看住二弟的。”
“你们三，还不入列？”这时，一个烈刀门打手目光望来，厉声喊道。
张道成立即点头哈腰，拉着张道岭入了列。
张道恒等着烈刀门的那两个打手带着此次强征的寨民离去，打谷场，便只有一些如张道恒这般的寨民，望着自己的家人，渐渐消失在目光中。
他们要多看一眼，或许是儿子，或许是女儿，或许是丈夫，或许是妻子，这一眼过后，可能再也看不到了。
打谷场气氛沉重静谧，四颗头颅，高高悬挂在竹竿上。
“呀——呀——呀——”
有乌鸦飞来，啄食头颅。
……
一转眼。
张道成、张道岭已经上浮云山三天了。
这三天来，张道恒可以看出，每一天，张望山、张田氏都很担忧大哥二哥的安危。
一入浮云山，便失了音信，根本不知情况。
青灵界。
张道恒让张道虚和张青芝去习练基础剑法，他看了一眼山洞内，张望山正盘坐在草团上，闭目修行养生功。
张道成和张道岭此番被强征，让得张望山开始努力修行了，他自知自己年岁大了，已然错过了最好的修行阶段，可总是要修行的，就算不能帮到儿女们，但等得跟烈刀门正面冲突那一天，他也不想拖累儿女们。
张道恒收回目光，看向手中的《低等灵兽驯化秘籍》，其中一页，介绍了一种一阶灵鸟。
【风信鸟，一阶等级，速度如风，乃修仙界专门用来传信之灵鸟，此鸟善伪装，形如云雀，炼气后期以下，难以察觉。】
看着书籍上介绍的风信鸟，张道恒心道：“若是有一只风信鸟，便能通过其知晓大哥二哥他们在浮云山的情况。”
看了几页，张道恒起身，往结界处行去。
如今，他再破一境，入了四境，自是要去再次尝试探索结界之外了。
长身立于溪流边，张道恒宝剑驻地，看着溪流对岸的结界，发动了天赋【探索】。
【以你当前的养生四境实力，倒是可以走出结界，但记住不要走太远。】
看到天赋【探索】回馈的信息，张道恒脸色一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