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血河真煞
王野讲述的故事，似乎是他从军，和西秦大军战斗的故事。
他并没有特意去夸大自己，可那些陈泽听起来并不太精彩的故事，却让他身边的一个老者听得津津有味。
陈泽偷偷注视这个老者，他猛一看似乎很憨厚腼腆的模样，看其实就是个老好人。
可他翘着腿，居高临下俯视王野的姿态，说不出的邪性。
王野低着头，给对方将故事。
陈泽能看出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可他偶尔偷偷抬头，望向老者背后的东西，眼中又出现狂热之色。
他的期盼，让他变得恭顺起来。
陈泽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身体微微震动。
他在老者背后看到了一副巨大的图，这幅图以泥土捏成，凹凸不平。
陈泽赫然从中看出了青州图，还有和青州图相连的山河。
后天图？
一副，不对，两幅后天图，就这样出现在陈泽眼前，他瞪大眼睛，呼吸不免急促。
那个老者正和王野说话，他感应到陈泽的动作，嘴角挂起一丝邪性的笑容。
不过，他并没有揭穿陈泽的小动作。
柳十三的目光，落在王野身上，眼中带着一丝讥讽。
“小舅子，你觉得这泰州图如何？”
王野正偷偷记着泰州图上的山河，被柳十三看在眼里，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鄙夷，主动将话题引到泰州图上。
“州图？”
陈泽闻言也是吃了一惊，他没想到那老者居然会有一副州图。
一副青州图，能支持王家千百年基业传续，由此可知一张州图的分量。
王野偷窥泰山图的动作，被柳十三揭破。
他登时面红耳赤，焦躁不安。
陈泽默默地看着，心中微微感慨。
在他们面前，王野是如此不可一世，可换了一个环境，他依然不过是蝼蚁。
“柳老……”
王野对柳十三的观感十分复杂，可悲奶奶警告过的他，已经不敢表现自己的愤怒。
他谦恭道：“不在我家青州图之下！”
“差不多吧，这破图没什么好看的，天下地煞七十二，其实大部分地煞，都是重合的。
你家青州图上诱地煞十三，这幅泰州图上也有十二煞。
但其中有七八种，都是重合的，你就是得了泰州图，能从其中映射三四种地煞，已经算不错！
普通的地煞，无非就是地水火风，阴阳五行，风雷冰这些，真正难得的先天之煞和稀有之煞。
就如你家青州图上的元磁真煞，当年太祖皇帝为什么会从地图上抹去，就是因为此煞比一般的煞气要珍惜。
一条元磁精煞，可比一般的土煞强上数倍，你若先天图有缺，将真煞刻在凝在先天图上。
那效果自然是更好的！”
柳十三的话，王野十分认同。
王家得一条元磁精煞，其实暗中的实力提升很多。
只是碍于朝廷的影响，他们对这件事一直秘而不发。
可作为元磁精煞的受益者，他最有体会。
这也是王家能忍受柳十三各种疯狂行为的原因。
“你可知道我融合青州图，泰州图，所求为何？”
柳十三走到那两幅地图之前，沿着九宫山脉，划出一条线。
“在泰州和青州，有一条地脉横跨两州之地，青州这边，有一条水煞，名为葵水煞！
而泰州那边，有一条金煞，为刀兵煞！
金水交汇，一点杀伐落于水，则成血河真煞……
老夫所求，就是这条真煞，此煞大周的万里江山图上有，却没有对应的煞穴。
而本座一生寻龙探穴，找这条真煞的煞穴也找了二十年。
补全这条真煞，老夫的先天图，也就圆满了……”
柳十三提到这条真煞，眼中露出狂热的期待。
王野疑惑：“柳前辈修行这么多年，先天图上的真煞，还没凝聚完全？”
只要凝煞，皆有先天图。
普通人得一二，资质好者有三四。
能过五者，为天才。
盖因为九五为尊。
但不管有几条先天图，但凡好一点的武功，都不可能只容纳五六条地煞。
又因为大部分人都没有后天图，所以大家只能在先天图上凝煞。
就算是世家子弟，先天图上的凝煞之位也十分紧张。
王野似乎感觉到，柳十三要说出一些他不知道的修行之秘？
“先天图之所以是先天图，自然比后天图更好。
后天图虽然重要，可并不能代表天赋。
你们王家居然连这点都不知道，老夫也懒得解释。
你只需要记着，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以先天图，凝聚先天真煞……
当然，若天赋不为九五，知道这些事也没用！
你应该没有用完先天图的凝煞之位吧？”
王野闻言脸色登时大变，修行中有太多不立文字的窍诀，哪怕是他们王家也不能完全掌握。
柳十三见他表情不太好，只是淡淡地，嘲讽地笑。
王野羞怒交加，却强行压下他的情绪。
陈泽默默地，将他和柳十三之间的之间的关系记在心上。
王野自以为将情绪藏得很好，只是在陈泽冷漠的目光里，他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他的呼吸，他的心跳，甚至身上的每一根毛发。
都被陈泽以动态建模的形式，记在心上。
王野一直在控制他对那個老人的憎恶，却不得不曲意逢迎。
陈泽默默闭上眼睛，去消化他见到的一切。
“老夫睡了你姐姐几年，还你们王家一个百年基业，说起来你们王家还是赚到了，若不是看在伱爷爷的面子上，我未必……
血河真煞，飘忽不定，但这次之后，我能定住血河真煞的煞穴三年。
我用一年，剩下两年你们王家自己处置。
你家的《伏龙葬》虽然不修水煞，可你以后也不会只修一门武道真传吧？”
那个叫做柳前辈的人，好像很喜欢看到刺激王野。
陈泽默默感受着王野的变化，嘴角出现一丝笑意。
看着仇人被气得差点脑淤血，陈泽十分欢喜。
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没有实力去报仇，甚至自己还能活多久，陈泽也不敢确定。
陈泽多少对那个柳前辈，有些许好感。
“柳前辈神通惊人，地师的本事，晚辈佩服！”
王野再次压下自己砍死柳十三的冲动。
“怎么，你想学，我教你？”
柳十三的回答，永远出人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