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大体老师
“这，怎么可能……”
老太太未说话，大厅中的贵人们已经纷纷惊呼。
青野猪虽然不是什么强大的妖兽，可是防御力极高。
它的皮毛如金铁一般坚固，乃是因为这种野猪天生能摄取庚金煞气的缘故。
眼前的小孩子，如何能用一把小刀就破开了青野猪的皮肉。
陈泽带给众人的惊喜还不止如此，他破开野猪皮之后，就开始麻利地处理野猪的尸体。
所谓庖丁解牛，不过如此。
片刻的功夫，这孩子已经将业主分成几个大块。
但这并不是它真正让人吃惊的地方，只见陈泽从衣服里掏出一些针线。
他穿线之后，毫不犹豫将业主的尸体又缝合起来，比起切肉，陈泽在缝合的时候速度更快。
等王家的贵人们回过神，陈泽又掏出一些看似泥巴的东西。
“他还想做什么？”
只见陈泽掏出泥巴，开始在尸体的接缝处填充，等做完这一步，陈泽又掏出一些类似粉末的东西。
“他在给那头青野猪化妆？”
院子里的女眷们，看到陈泽熟练地给那头野猪粉饰，脸上露出古怪之色。
她们自己化妆的手艺，可能都没这个孩子好。
不多时，那头野猪身上的伤痕，居然被陈泽给遮掩过去了。
跟它被大切八块之前一模一样。
如此鬼斧神工的手段，就算老太太也没见过。
这孩子，好像天生就是吃那碗饭的。
“好，就你了……”
陈泽停下手，老太太马上定下来。
他低眉顺眼，表现得乖巧无比。
众人一时沉默，只看着那头被陈泽复原的青野猪。
从分尸，到缝尸，再到化妆，陈泽一气呵成。
“这从某种程度上说，也算是天才吧，只是可惜了……”
老太太神色复杂看了陈泽一眼，
紧接着目光落在一个十二三岁，容貌俊俏的青衣女婢身上：
“青禾，你带他去见你家小姐。”
“是，老夫人！”
那位叫做青禾的婢女，眼睛已经哭过，显得有些红肿，她用眼神示意陈泽跟着她。
陈泽望向徐忠，徐忠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期许，但他马上低下头。
他想起徐忠在来之前，千叮咛万嘱咐。
为王家大小姐收尸，大概是他一辈子都求不到的机缘。
他们这些收尸人，终生都遇不见为贵人收尸的机会。
而女眷，更不会让收尸人处置。
这个贱业，只有男人能当，而那些金枝玉叶的贵人，就算是死了也不会让他们玷污。
除非，收尸人本身不被当成男人，比如九岁的陈泽。
除非，对方死得实在太惨了……
青禾带着陈泽一路行走，面无表情。
陈泽看似天真烂漫地想询问一些事，对方沉默以对。
等一直来到一个阴暗的，类似地窖的密室。
对方打开大门，一股冰冷刺骨的寒意扑面而来。
“我会盯着你，你安心给小姐处置后事，我们王家不会亏待你。
可你若是做出玷污小姐的动作，不要怪我无情！”
青禾冷冷地吩咐了陈泽几句，陈泽默不作声。
他何尝不知道，如果他和徐忠的算计被王家人知道，那二人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地步。
“进去吧，做好心理准备！”
青禾向往密室里边，冷漠的脸上也出现一丝恐惧之色。
陈泽闻言点头，走进去，就看到了放在平台上的尸体。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王家一定要找人来处置尸体，因为这具尸体实在太惨了。
陈泽第一眼看到尸体的时候，想到的就是四個字“手撕鬼子”，而王家的大小姐，就是那个鬼子。
关于这位大小姐的传说，徐忠来之前跟他介绍过。
王家嫡脉，天之骄女，且深得王老太太喜爱。
她早早就已经成为凝煞入体的高手，本应该有大好的前程。
等到凝聚出山河图，就可以完全踏破凡人境界，超凡入圣的人物。
只可惜她不知道为什么，夭折在二十出头的年纪。
不过也是因为她的死，她的尸体才会成为自己的老师……
甚至，是徐忠口中天大的机缘。
青禾一直在观察陈泽，想要看他的反应。
如果陈泽有丝毫玷污尸体的想法，她会毫不犹豫报告老太太，杀了这个孩子。
只是陈泽走到尸体旁边，触摸着那些冰冷的血肉，只是面无表情道：
“好在脊椎没断，不然太麻烦了……
对了，你要精修，还是简单缝合？”
“啊？”
青禾想不到缝补个尸体，还有这种讲究？
她脸色古怪，问：“有什么不同？”
“简单的缝合，我就把肚子里的东西塞回去就好，如果精修的话，里边的东西我也要缝合起来！总要让人有个全尸……
不过精修耗时间，得加钱。”
“少提那些黄白之物羞辱小姐，你用最好的手段，钱不是问题！”
青禾怒视陈泽，责怪她在小姐的遗体前提那些俗物，
回头看着小姐的尸体，又悲从中来，忍不住落泪。
陈泽闻言点头，开始摆弄尸体。
“你若乱来，别怪我杀了你……”
青禾见陈泽在对方尸体上摆弄，生怕他玷污小姐，出声警告。
“也是，要不姐姐您帮帮我，这段东西，您帮我扶着，我看看该从哪接……”
陈泽干脆将手里一节东西递给青禾，
呕！
一阵反胃的冲动，从身体里涌出。
青禾哪见过这种场面，转身在墙角疯狂呕吐起来，等她回头的时候，有些惊恐地看着陈泽。
她再也不敢对陈泽的动作指手画脚。
陈泽的眼神，天真无邪，仿佛不懂人事，他没有理会青禾，开始尝试拼接尸体。
在这之前，他不停用手指丈量尸体，跟他刚才应对青野猪一样。
“建模！”
陈泽心中默念，他眼前的画面，瞬间变成点和线的聚合。
那个已经分成两半的王家小姐，身体的每一处，在他面前变成只有光，线和点的造物。
可王家小姐身体中蕴含的秘密，完全趁现在陈泽面前。
这是他穿越到异世界之后自然而然觉醒的能力，陈泽将这种能力叫做【解析】。
只要给他足够的时间，他能将任何事物数据化，形成只有他自己能看到的模型。
呼吸，强度，损毁程度，还有各种各样的数据，都能还原出来。
陈泽将这种解析的过程叫做建模，他就是靠着这份能力，才能在没有师承和别人指点的情况下，率先用血气打通了双手各十四个小关节，完成了双手的锻骨。
他很认真的观察王家大小姐的尸体，在别人眼中她只是一具死尸。
可在陈泽眼中，她的存在正好验证了前世他读医学院的时候，大家对尸体的称呼一样。
大体老师。
眼前的尸体就是陈泽的老师。
“原来，破大关是这样的……”
陈泽的目光落在王大小姐的手上的骨骼处，虽然血气已没，可是破关的痕迹还在。
他心领神会，掌心的血气凝聚，陈泽的手腕发出咔嚓的声音，他的血气自然而然突破了手腕这个大关节，将整个前臂包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