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绊脚石
杨富商吃得是大汗淋漓，一口也没给同乡留，对方倒是君子，摆手让道说杨兄是真正的吃客，点评食物也往往能到人心里去，再者他是作陪哪有抢客人吃食的道理。
两人互相奉承，一旁的掌柜却馋的厉害，那滑嫩的鱼片一吸溜就进了杨富商的肚，自己吃的时候为何没有感受到，应该是挑选的鱼片太小，主要是自己吃的太少了！
“温姑娘，其余的客人也想尝尝，要不劳烦您再做一顿，这回我让人选个大点的鱼。”
温泛月转身笑着：“这道菜能受大家喜欢也是贤和居的鱼厉害，可今儿实在是太累了。”
“那就约明日？”他无论如何都要留住这个财神爷。
刚刚上新菜的时候，外头围了不少其他酒楼的伙计，这回没见着估摸是躲在柱子后头，就等着温泛月出门准备抢人。
要是没丫鬟身她真的会应下，顾楚宇让她老实呆在别院，自己偷跑出来的次数不能太过，要不就答应后日？至少要把方子谈个好价格。
没等她回话呢，杨富商咳嗽一声然后冲着温泛月眨巴眼，似乎是有话要说。
“掌柜的，你忙你的去！”
掌柜面上乐呵一笑却没动，恐怕杨富商的心思和外头等候的伙计一样，杨富商来贤和居确实是为了那口蒸鱼，蒸鱼这道菜鱼身就占了八成优势，今儿麻辣口的鱼片却可以掩盖六成鱼肉劣势，要是外头的酒楼弄一道这样的招牌菜，贤和居的生意恐怕要被抢去一半。
而且谁能拿下温泛月就真真供一尊财神爷，不知她师承的谁，可看的出来鬼点子多，钻研新菜的能力很强。
“温姑娘贤和居愿意开出这个钱聘请你。”掌柜比了五是五十两一个月，温泛月也着实别吓着，这价格在上京估计是头等一份，听说蓉彩酒楼的炒菜师傅一月才十两银子，那已然是高工资了。
“我还可以找东家商议，果茶的分红再给你加到一成。”
这些条件实在是优厚，是个人都得动心。
“温姑娘，我出资做个酒楼，你当小股东如何？当然月银和贤和居一样。”杨富商本想慢慢谈，见人抢手自己也不是傻的，直接开出更好的条件。
大堂里的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有人结账了都还坐在原位围观这场抢人大赛。
这时有人开口：“姑娘，人往高处走，这杨先生的条件实在是丰厚，我敢保证这个上京城都开不出这个条件。”
“话不能这样说，贤和居也是上京数一数二的酒楼了，而且姑娘能有今日也承了贤和居的情，人家开出条件也不差，姑娘可以再考虑考虑。”
酒楼里的客人分成两派，你一言我一眼仿佛在争论什么天大的事，掌柜看向温泛月见她攥紧拳头以为她为难，又立马补充一句：“姑娘，果茶的分红我可以向你保证，贤和居只要一层利，这一层利恰好就是雨花茶的本金。”
他慈眉善目已经表达出自己最大诚意，可温泛月的神色却越来越难看。
小侯爷真是自己赚钱路上的绊脚石！
条件开的越丰厚，她这心就跟在热油上煎一样，要不是这会有这么多人围观着，她难受能跳起来蹦跶两下。
“掌柜，这事不如你找你们股东说清楚，要是他同意我肯定就没问题。”自己有卖身契在身，思来想去还是贤和居条件更符合自个。
股东？掌柜摸着山羊胡，思来想去也未曾想到贤和居除了小侯爷还有谁参股，不过温泛月松口就是天大的喜事，崩开褶子喜笑颜开的连忙点点头。
温泛月回头无奈对杨富商致歉：“杨先生的条件实在是丰厚，我怕是一辈子也遇不着您这样的贵人，可小女子实在难担经营酒楼大任，大家伙也说得对，我能得先生欣赏是承贤和居的情。”
杨富商摇头表示不赞同：“温姑娘不必妄自菲薄，杨某尊重你的决定，山高水远咱们没准还会有机会再合作。”他递出自己的名帖，继续说着，“这是我在上京城的铺子，姑娘有事可随时登门。”
人散去后，温泛月和掌柜商议她后日再来，其间呆的时间不长，若想要长久还得看股东的意思。
掌柜根本没听进去，只要温泛月这尊大神能来，如何办都是好的，送走温泛月上了软轿，他急忙回了屋给小侯爷写了一封信，随后派小厮送到侯府。
“你多给后门的段婆子一些银两，就是说急事。”
………………
郎优拿着段婆子亲自送来的信左右翻动，看着信口处泛着银色标记，急忙进了书房。
贤和居除了是酒楼也是顾楚宇的情报所，而且贤和居的规矩是不主动送信，今儿送来急信恐怕是北疆有变，昨儿余文通的人来说，世子谢安天还有一日便到上京。
这事并不是顾楚宇安排的，这几日他也为谢世子的鲁莽感到头疼，他可曾想过尤子云到了边境第一件事就是会登府拜访，他要是不在那便有造反意图，恐怕圣上也不会再隐忍。
顾楚宇接过信件，下颚线不由紧绷起来，甚至拆信的时候还觉得手指微微不稳，可看清信件内容，他阴沉下来骂了一句胡闹！
但身子却真正放松下来，靠着椅背又重新看了一遍信件。
瞧着他眉头舒展，郎优不由问：“可是世子回去了？”
顾楚宇摇摇头：“我那表哥要是真回去了就不是他的性子。”他将信件递给郎优让他看个明白。
沉闷环境中，郎优忍不住笑出声，连连感叹温泛月的不一样：“胡掌柜竟为她破例写信。”
顾楚宇沉着脸长吁一口气：“将胡掌柜的小儿子接到上京，然后让胡掌柜回老家吧”不遵守条例的下属不能留，没让他死已然是最大的恩惠。
说完便烧掉这封信，烛光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轮廓逐渐深邃起来，人看起来阴沉沉的，郎优看着心疼，要是小侯爷没参与进谢世子这桩事，估摸这会应该是开心极了。
屋里一阵沉默，顾楚宇靠着软垫阖眼一会，过了片刻后睁眼悠悠说着：“让胡掌柜告诉温泛月，果茶再加一成利，水煮鱼的方子给她三百两买下。”
郎优一怔，刚刚是心疼错了，到头来合着主子是一分都未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