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白果糕
和自己想的一样，回了香樟院并没有什么活，看来在大家伙眼中，她是小侯爷身边的，做什么干什么都得是小侯爷说了算。
将买回来的糕点放在后罩房桌上，还特意给小柳留了两块贵的，其余她都带去厨房，今儿早市着实让她开了眼。
之前在张府吃喝不愁，甚至起了心思等三姑娘指个前院管事的，有宅子有田地，日子和和睦睦的，可现实给她当头一棒，现在自己身无分文，自然赚钱是最重要的。
而她会的刚好能卖钱。
拿起白果和瓜子，她找个给爷做饭理由去了厨房，王婆子看见她带了一堆吃食，笑得合不拢嘴。
厨房不缺吃的，但来来回回就几样，总是没有外头的香。
王婆子将糕点分下去，大厨子和二厨子正在午休，这两天可是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今天开始小侯爷忙起来了，厨房干活的终于轻松。
刘妈去煮一壶大锅茶，大家伙都坐在杂房闲聊着，温泛月拉着王婆子往院里无人角落去。
她把自己想法讲给王婆子听：“回来的路上我盘算下，一日能挣个几百纹的，就算一月只摆十几天的摊，你算算进账是多少。”
过去她是三姑娘身边的采办丫鬟，出门买点心自然不在街边小摊，可一来二去也知道某些点心铺子的糕点不是自己做的，是小作坊按照常来客人的口味帮忙制作的。
这项也是一个进账。
“若不方便摆摊出售，采购相熟的铺子也可以帮忙买卖，就是得抽成分利，咱们赚的少些。”
咱们？
王婆子发现重点，她指着自己：“你的意思是咱们一起干？”
“人不能太多。”温泛月知道厨房人多眼杂的，要是大厨子、二厨子都想分一杯羹她也就忍了，毕竟食材都是从厨房薅的。
他们这些当厨子扣点粮食做点假账面最为合适，自己就出个人工，能赚点是一点。
看着她肯定的眼神，王婆子明白她的意思，帮忙解释：“小侯爷是大方的，知道咱们干的是苦力活不会在吃食上克扣咱们。”
接着她压低声音，给温泛月提个醒：“但你要做长久，往后就不能用小厨房的东西，当然厨房器具是没问题的。”
温泛月讪笑两声：“这不是口袋空空如也嘛，就当借用厨房的，往后我给他还回去。”
鬼门关走一遭，倒把她胆子弄大了，当然也是穷闹的，过去当一等丫鬟的时候也瞧不上小厨房的小偷小摸。
“王大娘，你要是同意，咱们俩就是五五分，人还是要多了，我吃亏不要紧，你那份就得分出去一些。”
五五分确实让人动心。
在小侯爷这私宅呆了几年了，王婆子确实没捞到什么好处，两位厨子凭着手艺倒是不亏，平日里她偷拿的食材都是普通的，当然这也有好处，幽兰发现了也是指着全院骂几句。
谁叫她一心扑在小侯爷身上，很少学习看账簿，只要账簿勾画较多，她就装作头疼扔到一边，幽兰有一套自己管家的办法，只要支出不超过她手上预留银钱就成。
“你放心，两个厨子不屑和咱们挣吃的，我提供食材，你出手艺，外头每日出门采办的时候，我去给你兜售。”
王婆子应下来，温泛月悬着心落了地，随后又激动起来，她对着王婆子说：“今儿大爷出门谈事，估计晚上也不回来了，我先做一批看看？”
有钱不赚是傻子！
王婆子进杂房给她提出半袋面粉和糯米，说法和二厨子一样，一点点攒下来准备过年带回家吃。
又叫人剥了白山瓜子，温泛月将白果放在碳火上烘烤着，让刘妈帮忙盯着，半刻钟翻一面，等着壳崩开就可以放入盆里。
她去厨房准备烧一锅热水，等会白果去壳还得煮耙剥衣，然后又依次将白糖、猪油端上灶台，外头婆子把瓜子端上来，她们以为泛月姑娘是要给小侯爷做点心并未多问。
刘妈将开口的白果都端进来，温泛月抓了一把给她：“拿过去吃吧，就是一人别吃多小心中毒。”
取出白果倒入锅中，见外衣漂浮起来捞出放凉，然后盖上箥箕上下前后的抖动，果衣掉落不少，再仔细用手剃干净，最后切掉果实两尖剜下果心，同瓜子仁一块切成细颗粒。
再将白糖、面粉、猪肉一块倒入搅拌均匀，然后转入点心板子压实成正方形。
就这焯水的大锅，再添一把柴火放上蒸笼，将点心蒸熟后切成一寸方块，本来想切成两寸的，那价格就得翻上一倍。
白山瓜子仁是精品，这做好的白果糕温泛月打算买三文一块，一寸虽小可尝鲜掏三文还是可以的。
按照数量她裁了一叠方方正正的油纸，本想给顾楚宇留下两块的，忽然想到瓜子早早就‘没了’，于是一块都给王婆子。
一共是八十块，每块三文，那就是二百四十文，抛去中间免费品尝的，折损的，还能赚个二百二十左右。
“第一次不着急卖完，要是实在卖不完留着大家吃。”这是温泛月第一次做买卖，自然紧张，又怕耽误王婆子采购时间，算是安慰自己也安慰她。
王婆子拿了一块抿了小口来，刚出锅还温热着能吃到白果的绵密清香和瓜子仁脆，口感上和外头点心铺子不差，甚至还要好。
“我觉得一天就能卖光。”
两人将糕点装进背篓里，又在上面盖上棉布，一时半会谁也看不出。
快到晚膳时间，温泛月急忙回香樟院露面，刚到院门口就看见顾楚宇往这边来，还带着一位闺阁姑娘，看样子比前日的余相如更加娇俏可人。
果然和外头传言一样，小侯爷一生放荡不羁，身边莺莺燕燕不断，甚至不顾世俗眼光带回自己的私宅，要是张岚风看见了肯定得气死。
她不过也是顾楚宇的消遣。
腹徘完，后头跟上一个中年男子，穿着深蓝色袄袍，外头披着丝绸披风，宽袖一扬让两人等着自己。
“你是见着表妹便什么都看不见了？”对方打趣道。
表妹？
温泛月打心里不信，他的好妹妹可真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