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多了个义兄
楼老愣了片刻，顿时回过神来。
他挑眉道：“老于家的狗娃子？”
“诶对对对，是我是我！”老人一脸激动地颔首。
楼老默。
谁能想到当年的那个街头霸王竟然成了私塾的管事塾师。
“于夫子，这位楼老是……”赵政看向于夫子，也便是老人。
“哦平安君，这位楼老便是我曾同您提及的那位名士。当年便是他一手举荐，才有了如今的郫县县大夫。”于夫子说罢，想起什么似的，看向赵政，同他作揖道，
“平安君来云乡不知所为何事？”
“受一位友人所托，来此处寻一个人。”
赵政说罢，正好郫县县大夫的人来请赵政过去用午膳，赵政便邀请楼老和程颂一起。
楼老要去见一见郫县县大夫，便答应了下来，而程颂也正好想看一看这个时代饭店里卖的什么吃食，便也跟着应承了下来。
一行人坐上赵政的那辆安车，便直接去了县城的一处食肆。
……
食肆内院的雅间里，端坐着一个中年男子。
此人正是郫县的县大夫管绍。
此时，管绍正在饮茶，听到心腹跑到门口说平安君来了，连忙起身穿上鞋履出门去迎接。
朝赵政行过礼后，当看到楼老时，管绍先是一愣，随后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您是……楼老夫子？”
“许久不见。”楼老颔首一笑。
管绍连忙朝着楼老俯首作揖一拜：“学生管绍见过老师！”
楼老将他搀扶起来，见管绍看向程颂，便道：“这位程颂程小郎算起来，乃是你的师弟。”
“原是同门。”管绍了然，忙朝程颂作揖。
待程颂回礼后，管绍将众人迎入雅间，随后命人开始上菜。
这是程颂穿越过来，第一次以分食制用膳，也是第一次见到正儿八经的大乾美食。
小二先上了用黍酿的酒，又送来淳熬、捣珍、肝膋（liao第二声）等肉食做下酒菜。
待到众人酒过三巡，又配了一些郫县当地的特色素菜，最后才上了黍面饼与瓜果。
程同志看着摆满桌案的菜，忍不住发出一声感慨。
富贵人家吃的果然丰盛。
话说回来，这里上菜的顺序倒是和现代的酒席流程差不多。
随后，程颂用膳时发现到这菜里用的盐都是细盐，忍不住诧异。
奇怪，平民不是只能吃粗盐吗，粗盐都很难买的诶，这细盐怎么搞来的。
【宿主，这些细盐都是管绍拿来招待赵政的。】系统适时解释。
这样啊。
有一说一，细盐做出来的食物就是好。
系统空间商城里也有细盐，但是需要兑换的积分有点小贵，之前程颂一直舍不得换，便一直用粗盐凑合着做饭。
直到十一来后，程颂想着人家小姑娘娇滴滴的一定吃不惯粗盐，这才用50积分兑换了十斤细盐做饭时用。
众人安静地用完膳，赵政带人去审问那葛夫子，管绍便将楼老和程颂带去公廨饮茶消食，顺道借此和楼老交谈一二。
当谈及程颂时，管绍问道：“这位程师弟家作何方，年岁几何，可有台甫？”
“回师兄，某郫县白鹿山程家村籍贯，今年十六有一，草字不识。”程颂抱拳。
“原来师弟也是郫县人。”管绍了然，又问，“家中高堂春秋几何？”
“某三岁那年被程家村一位阿叔从山林捡回。”程颂摇摇头。
管绍闻言，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随后迅速扯开话题，开始问他们怎么会和赵政一起来的。
楼老言简意赅地将今日的事情讲了一遍，管绍听罢，忍不住摇摇头，随即道——
“这帮人真是有眼不识泰山，这葛夫子也是奇怪，声称自己是儒家子弟，却连儒家经典都能记不住。不过话说回来，那位言辱老师的小童既是师弟养父家的幺子，他既然能读得书，为何师弟今岁才拜师？”
“不识自幼寄人篱下，被他那养父一家当做奴隶来使唤，自不会让他去读书识字，浪费家中银钱。”说到这里，楼老心里便忍不住升起一阵怜悯。
十七年前程颂被捡到的时候，他正好游历到蜀国，也来过郫县。若那时候不识能被他捡到便好了，他便不必过这么多年的苦日子。
听罢楼老的话，管绍沉默片刻，提议要收程颂为义弟。
程颂一愣，连忙道：“敬谢不敏。”
但难抵管绍热情。
待楼老也开口道了一句日后他离开郫县，程颂遇到超出自己范围不能解决的麻烦可以找管绍时，程颂这才无奈答应下来。
等到散完步消完食，天色已经不早了。
楼老和程颂拒绝了管绍留宿的邀请，无奈之下，管绍便派人将他们送回了程家村。
程颂跟十一做好了晚膳，这还没开始吃饭呢外面就传来一道震耳欲聋的吼叫声——
“程颂，还有那个老不休，你们给我滚出来！”
是程张氏的声音。
程颂皱了皱眉，看向楼老和十一：“你们先用膳，我去去便来。”
遂起身走出屋子。
篱笆门外，程张氏见到程颂出来，当即火冒三丈地开口：“程颂，那个老不休呢！你让他也出来！”
“家师正在用膳，婶子有什么话问我便行。”程颂淡淡开口。
“好！我且问你，那老不休说了什么不三不四的话，让云乡私塾的管事塾师直接把我家幺儿给赶出了私塾！”程张氏盯着程颂，怒声质问。
天晓得今天程小宝哭着回来，把这件事讲出来的时候，程张氏感觉自己天都要塌了。
七吊钱，整整七吊钱，他们在还债交税之余攒了三年才攒出的七吊钱！
现在就因为那个劳什子楼老一席话，钱打水漂了，幺儿的书也读不成了。
程张氏一口气咽不下去，饭都没吃就跑过来找程颂算账。
听到程张氏的质问，程颂啧了一声。
这个小胖子不去当厨子真的太屈才了，真特么能甩锅。
“常言父母亦为子女师，婶子一口一个老不休的这般不敬长者，难怪程小宝也会因为品行不端会被赶出私塾。婶子教得真好。”程颂竖起拇指。
程张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