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雨地污浊
雨地，阿拉巴斯坦王国海拔最低的地区。
平日里，西北面的丹霞地貌会截住来自东南方海洋的水汽，在雨地这片洼地形成降水。
阿拉巴斯坦本就没什么工业，天空干净得很，连乌云都要比其他地方白上一些。干净的雨水落在地上，经过砂砾的层层过滤后，变得更加清澈。
最终汇聚到一起，形成了雨地绿洲，像一颗晶莹明亮的蓝宝石，在沙漠中闪闪发光。
三年大旱，雨地这颗沙漠中的宝石并未像其他绿洲那般干涸消逝。由于巴洛克工作社的大本营坐落于此，每平方公里跳舞粉的使用量甚至比首都阿鲁巴拿城还要多。
大量的降水让雨地的气候更加宜人，绿洲的面积也不断增大。
充足的水源吸引着无数人来到这里，但能站住脚跟的，只有贵族、富商和大地主。
他们在这里建立起奢华的宫殿与行辕，用宝石和金子将雨地绿洲点缀得色彩斑斓。
赌场、妓院、饮烟阁，最高级的香氛把这些纸醉金迷的场所熏染成靡靡的粉色。盖住了其地基下，乌黑干涸的血，悲怆痛苦的哭。
雨地，脏透了。
然而，正如虫群只在菌毯上繁衍滋长，亡灵唯在腐地中生生不息。卑鄙者，在肮脏的沟渠如鱼得水。
阿拉巴斯坦的老牌贵族，易卜拉欣很高兴，三年前，那个死板平庸却偏偏紧盯着贵族，生怕贵族发展壮大的寇布拉国王终于转了性。
不仅带头使用跳舞粉，还让王国军镇压那些闹事的贱民们——早该这么干了！
贱民们出身在这个世界上，生来就该给贵族和有钱人当牛做马，像狗一样靠贵族和有钱人施舍的残羹冷炙活着。
就像伟大的天龙人所做的那样。
易卜拉欣伸出油腻的肥手在身边小女奴挺翘的屁股上狠狠掐了一把，惹得这只野性未驯的小猫咪一阵耻辱地颤抖。
大旱？贱民们吃不上饭和贵族老爷有什么关系？不对，还是有那么点关系的，没有这次大旱，想要拿下这种青涩的良家少女还是得费点力气。
但现在嘛，只要8000个贝利和十斤麦子就能把这只小母猫换来。只可惜她妈渴死在了来雨地的路上，不然，以这只小母猫的标致，她妈一定是一条风韵十足的母犬，那才是易卜拉欣老爷的心头好。
“周老板，我听说玛丽乔亚的天龙人老爷都是骑着奴隶出行，脚不沾地，是真的吗？”
易卜拉欣向着赌桌前一道优雅的身影好奇地询问道。
周不易，这位来自圣地的商人，在赌场中一掷千金，数百万的贝利输出去连眼睛都不眨一下。身上那优雅的范儿，一看就是贵族中的贵族。吸引了不少想要攀附世界政府的人聚拢在他身边。
周不易眯着眼睛，微笑着颔首确认道：“是真的，易卜拉欣先生。”
“啊哈哈哈，”易卜拉欣爆发出一阵淫秽的笑声，身上的肥肉止不住地抖动着，“还是伟大的天龙人会玩，骑着丰腴的美妇，手里牵着可爱的小母狗，想想都觉得爽啊！”
“所以，三年前的寇布拉国王，并不允许强买土地的事情发生？更不允许将阿拉巴斯坦王国的国民卖作奴隶？”
儒雅的声音打断了易卜拉欣的意淫，这头肥硕的贵族带着恬不知耻的笑容回答道：“是这样的，所以，周老板，您现在来阿拉巴斯坦投资真是赶上了个好时候。国王的禁令已经放开，那些贱民们为了生计什么都肯卖。只要有钱有粮，奴隶和土地那是要多少有多少啊？”
周不易笑了笑：“这样啊，看来，我对寇布拉先生的评价得改一改了，他也没那么平庸。”
“可不是嘛，当了那么多年的国王，他终于还是开窍了。”易卜拉欣搓了搓手，油腻的脸庞上冒着兴奋的红光，“买土地的钱您自然是不缺的，但买奴隶主要还是用粮食，若是您带来的粮食不够，尽可来我这里支取，只要您替我在天龙人老爷面前多美言几句...”
“我对奴隶不感兴趣，我对没有奴隶很感兴趣。”
周不易看向一旁颤抖的少女，她的年纪应该与云雀相仿，阿拉巴斯坦的日晒风沙没有带走她的青春和美丽，反倒给了她以小麦色泽的健康与野性。
易卜拉欣一愣，随即脸上泛起了猥琐笑容，拉长了腔调说道：“哦，我懂，我懂~”
他将牵着少女的绳头恭敬地交到周不易手上：“周老板，这里没有奴隶。小小见面礼，值不了几个钱，希望您能喜欢。”
周不易似笑非笑地点点头。一道金芒亮起，斩断了束缚着少女的项圈。温柔的光波荡漾，安抚着少女的灵魂，让她从恐惧和耻辱中平静下来。
“恶魔果实能力者！”
周遭有人忍不住惊呼，而送出了礼物的易卜拉欣脸上则升起了欣喜的笑容，愈发觉得自己的这次投资应该是投对了。
没有理会这些虫豸们的想法，周不易牵着少女纤细的手腕，向赌场门外走去。
“对了，易卜拉欣，你会游泳吗？”就在即将走出赌场时，周不易停下了脚步，突兀地问道。
“游泳？怎么会问起这个？”易卜拉欣颇为不解，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地回答道，“周老板说笑了，阿拉巴斯坦是沙漠国家，会游泳的十个人里恐怕都找不出一个。我不会游泳。”
“诸君呢？诸君会游泳吗？”周不易放大了声音，再次问道。
“不会，但要是周老板要求，我可以学”；“在绿洲里能扑腾几下算会游泳吗？”；“在沙滩上晒日光浴我是专家，但要是下水游泳恐怕不太行”...
听着赌场里七嘴八舌的带着谄媚之意的回答，周不易欣慰地笑了笑：“那我就放心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易卜拉欣仿佛看到无数只不可名状的触腕从深渊中升起，卷起在场的所有贵族、富商和地主，拖入冰冷漆黑的海水中。
窒息感瓦解了他的全部思维，但在下一瞬间，这可怖的幻象便消失一空了。
易卜拉欣抹了抹头上的冷汗，再抬首望去，周老板已然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