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磨蹭
第二天早上，天还没亮，她在温暖的被窝里还睡着，迷迷糊糊想翻个身，身上像有重物一样压着动弹不得。
睁开眼时，眼前是一张夺人心魄的睡颜。
……她吓得全身僵硬，好一会儿才想明白现在什么情况。
昨晚她什么时候睡着了？怎么在他的怀里，他的一只手垫着她脖子，圈着她后脑勺，另一只手揽着她的背，将她护在墙壁中。
难怪她一晚上磨磨蹭蹭总想翻身都动不了。
太近了，他这张脸，嘴唇微张，身躯随着呼吸起伏，她甚至可以看见他眉角的小痣。
她感觉心跳加速，有点热。
不行，她不能像个没见过男人的样子。她和西多少次“坦诚相对”都无动于衷，搂搂抱抱都是经常性操作，这种程度还算不上什么。她可是还可以和西去逛勾栏的人，什么天仙美貌没见过。
她觉得越来越热了，想将他的手臂轻轻拿开，但只是一碰到，就让他收得更近，贴得更近，近得都快看不清他了。
不行，不能动他，他可是练武的，碰到醒了两人面对面多尴尬……
她尴尬什么尴尬，又不是只有她一个人尴尬，两个人一起看谁更羞耻。
定下心，她去推他，没想到他反倒收紧手臂，舒展身体，彻底将她抱紧怀中，脑袋就在他脖颈里，能更加清楚察觉到两人身体之间的差异和契合。
“……别装睡了。”她没好气说道。
“……”没人回答。
“我才不相信你还没醒，快起来，你再吃我豆腐我就让你尝尝毒粉的厉害。”
“……唔，我不知道你还会下毒。”他的嗓音低沉倦懒，带着笑，好像真的刚醒来一样。
她的双颊通红。“我不仅会下毒，还会动手术，阉割的那种。”
“……你越来越厉害了。”他低笑出声，嗓音在她背上都共振起来。
他将她放开，她立刻站起来，借机背过身，不让他看见她通红的脸。
她快步出去外头，假装要洗脸。
“你的脸很红。”他笑得更开心了。
闻言，她更加僵硬了。
天还没亮，朦朦胧胧的天色看起来像黑夜降临之前。她用水盆承接的雨水拍拍脸，知道是时候要离开了。
她的身体恢复大半了，手臂的伤也让他处理好了。这两天生病，大概是她半生中最美好的两天了。
太阳快出来的时候，殷疏狂也整理好了，两人继续上路了。
山路崎岖，太阳猛烈晒着她的脑袋，眼前又是鲜艳绿色，她只是走了不到半个时辰，就感觉自己可能要中暑。
前头殷疏狂探路，他看起来就轻松多了，一步一脚印，稳得好像不过是出来散步的一样。
“殷疏狂，如果我晕倒了，你记得要背着我继续走。”她不满道。
他回头看她，见她满头大汗，被晒得通红。“我会记得在你倒下的位置做记号。”
“做记号做什么？”
“回来再给你收尸。”
“……”她顺手找到小树枝就丢过去。
他背后跟长了眼睛一样，抬手就接住了，看了看，回头笑道：“你是三岁吗，这种程度我七岁就没中过招。”
“马蜂呢，我就看看马蜂窝丢过去看中不中招。”她开始左看右看，看哪里有没有蜂窝。
“那用你聪明绝顶的脑袋瓜想一想，你丢马蜂窝的时候你自己会不会中招，先跟你说，我的轻功绝对比你好。”他笑道。
她哼声别过头。
正说着，殷疏狂突然不走了，整个人停住了。
“你干嘛？”她以为被人盯上了，靠近他，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什么塌了下去。这时，他一手抱住她的腰。
“看来我们要加快脚步了。”他对她一笑。
“为、为什么？”她还没反应过来，低头去看自己踩到了什么，却让他已经抱着往前飞跃。
很快，她就知道自己踩到了什么，后头是渐渐响得震耳欲聋的嗡嗡声，绝对是这家伙自己先踩到了。
“你还真的踩到马蜂窝了！”她反手紧紧抱着他，就怕他不小心松手。
“谁叫你一路上一直逗我笑。”他抱怨道。
“谁逗你笑了，你以为我是为了逗你玩才落魄成这样的啊。”她气得要掐他，又听后头马蜂追上来，就在她耳朵边想，吓得大喊：“不要飞进我的耳朵里，你快跑啊！”
“我已经在跑了。”他的速度已经很快了，但在森林中，没几步都是树，太限制他的速度了。
她没有多余的手捂耳朵，干脆把脸埋进他的脖子里。“快跑啊，你是没吃饭吗！”
“你再多说两句，马蜂就要飞进你嘴里了。”他看了她一眼，悠悠说道。
她立刻闭嘴。
突然，殷疏狂速度骤然慢下来，继而彻底停下来。“啧。”
“干嘛停下来！”她抬头去看，没想到看到他脚下来到河水边上，旁边有一条巨大的水流湍急涌进下方的小湖泊里。
后头是巨大的马蜂追来，前头除了这条河没有遮蔽的地方。
“不，你不要告诉我……”她的话还没说完。
“深吸一口气。”
他已经抱紧了她，两人跃进河里。
她从没这么惊慌失措，所有尖叫词塞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坠入河水之中，她感觉像甩进冰水里一样。
她无法控制挣扎，他稳稳抱着她，渐渐地，她才冷静下来。他没有浮上去，只是静静待着。
她尝试着睁开眼，阳光透过水面照下来，深绿色的湖底清楚可见。他的头发随着水波逐流，笑颜静静看着她，看起来惬意非常。
她不知道自己有多狼狈，只能用尽力气蹬他。
他看起来笑得更加愉悦了，她大概不知道自己的样子多么好玩，嘴里鼓得和鱼一样，双眼瞪得也和鱼一样。即使两人这么狼狈，他也有种想留在此刻的感觉。
忍不住，他摸摸她的脸，像摸小狗一样。
她像拨浪鼓一样甩开他的手，一脸气呼呼。他看得更加开心，忍不住地倾身向前。
她识破他的意图，双手挡住他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