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此番臭味
过年之前的半个月，那块地方的猪叫声少了些许，薄榆猜想大概是乔秋将年猪宰杀先行送到县尉手中。
不知道县尉想吃的到底是什么猪。还得必须点名吃乔家的猪。
乔家对外说是让猪满山跑，吃得健康，实际上圈养的个个肥头大脑。
不排除以前是这么做的，只是将“山跑健康猪”的名头延续到了现在。
若是猪每天有运动量，在吃的好的情况下，肉质会更加紧实，不会暴毙亦或者是出现身体问题从而变成病猪。
缺点是出栏时间会大大拉长。
说不定猪还没出栏，家里已经穷得揭不开锅。
若是猪全靠圈养，像她当时看到的乔家的那种养法，肉的脂肪就多，肚子和四肢也会出油，行动不便、寿命减短。极大可能会脑出血或者心脏有问题死在圈里。
所以猪和人一样都需要劳逸结合。
这样想起来，薄榆就有点怀疑乔大每次送来的猪肉到底有没有问题了。
她又想去县城买点好猪肉，顺便给潘家剩下的故事，在过年来之前能够有一个好的进账。
她现在手头又有些紧了。
最近招工，快要过年的日子，那工匠要钱跟抢劫一样，是平常价钱的三倍，薄榆也只能按捺住自己的心，慢慢挑选。
看年后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薄榆买东西和招人都秉持着超高的性价比。
算下来耗材和人工，一百两根本不够，还不用说平常吃饭之类的。她还要一个人养两个。
虽然两个小可怜特别好养活。吃点菜就点白米饭又是一餐。
但她自己想吃好的。
一百两只够再加一个小屋子，如果是普通人家完全是够了，可薄榆志不在此，想要做最好的。
就在苦恼该怎么装修的日子里，终于有些破事找上门了。
卫实“前线”来报。
乔家给了县尉自家养的猪。
夸得天上有地上无，这县尉也是脑袋抽筋，不知道怎么的就相信了。
说是吃了这个猪，猪拱福门，屋屋肥润，那简直是诸事顺利，万事大吉。
在一阵渲染下，乔秋将这农家猪肉精美的装在一个盒子里，将猪身上的各个部位怎么好吃全部搞了个遍。
后腿搞个腊肉，熏制好包装起来，又是一个好东西。
在县尉大摆宴席的时候呈上，过了和和美美的一夜。
县尉高兴啊，晚上两人不知道讨论出了什么，都特别满意。
可没过了几日，县尉的女儿满脸红疹，一直抓着痒。县里的大夫都说查不出什么情况。
大致判断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或者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
那脸上都会快被抓毁了。按照县尉的说法，脸上没一块好肉。
可这样子也不像天花或者是什么传染病。
她女儿的身体每天躺在床上不怎么动弹。县尉心疼的要紧。
年后自己的女儿就要去考童试了。一个流程下来，本就对身体有巨大的压力，更别提现在生病。
这是她女儿考的第二次，第一次没有上榜，过了一年后才有这个机会考试，结果被乔家的猪肉毁了！
本来这事情还怪不到乔家头上，查了自家女儿那几天到底吃了些什么，就只有乔家上供的猪肉是不常吃的东西！
多年判案的县尉岂能不知道抽丝剥茧的盘查？
自家女儿平常的运动轨迹就是在家备考，那几日去了梨春园看戏，也没有吃任何的糕点茶水。
吃了这么几年的猪肉，自己的女儿还没有如此过，这不就怀疑到乔家身上了吗！
下令封查乔家的猪圈，县尉在山头找到的时候发现那棚里气味冲天，一脚踹到那个木牌上面，上面还说乔家的猪勿碰！
没有人看到这猪上面的脏垢还会去触碰的，又不是精神病。
简直就是脏乱差！
里面还有好几头病恹恹的猪。
乔秋又不怎么会说话，说每家每户的猪棚都是这样的，那猪只是吃太多噎着了。
“乔秋！当时你上供的时候可是说的这猪在漫山遍野的跑！可如今圈养的猪一个个跟病了一样！我女儿的要是出了什么差错，错过此次的考试，你乔家的猪肉就别在县城里卖了。”
气愤的往后头走，想起什么又甩甩手：
“当时承诺的东西也不会给你。”
说着县尉大张旗鼓的下了山，卫家完全能看到乌泱泱一片人从那山头上下来，嘴巴还是呕着，面色不是很好。
乔秋则是扑通坐在地上，脸上的横肉一下没了光芒，她咬咬牙看向自己的猪圈，狠狠的踹在一头猪上。
“你们这些猪，到底偷吃了什么！？”
“蠢猪！笨猪！！”
猪被踹了一脚无辜的向后挪动了一点点，随即猪蹄在泥土里蹬了两下，又哼唧哼唧的顶了回去。
乔秋沉浸在失去了给自己二女儿乔锦资源的氛围中，没想到猪竟然暴躁的顶了回来，在没有设防的情况下，一个屁股坐在了食槽上。
“笨——”
话还没说完，屁股硬生生的浸染了那些蔬菜和水果迸发出来的汁水，里面还有一些猪拉的粪便。
那些东西混杂在一起，旁边的猪张着大嘴哼哧拱着吃饭，肚子黑乎乎垂在地上，鼓鼓囊囊的不知道到底吃的是蔬菜水果还是粪便。
乔秋这才想起自己的母亲。
乔秋的母亲养猪，是名副其实的放山上跑，不是纯靠圈养的，当时打出了名号，纯天然的山跑猪，肉质鲜美紧实。
只是知道的人比较少，每年出栏的猪也少，当时一年的利润并不多，属于是供不应求整整一年，还是赚的比其他的屠户少。
乔秋也从小问自己的母亲。
“为什么不把猪直接喂肥呢？也有人爱吃这种吧？”
乔秋母亲也只是说：“酒香不怕巷子深。”
她想，如果是她来养的话，一定要养的肥肥的，能够赚到大钱。
卖给权贵官员，建立自己的商业仕途。
卖给普通村民，形成自己的人情圈子。
这样想着，她的心中又燃起一股不灭的火苗。
此刻，想法回笼的乔秋脸色苍白。
“呕——”她养了这么多年的猪，此番臭味还没有闻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