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都给我干活好吗?
一个受伤失忆的男人,一个还会给银两的男人,一个可以免费当劳动力的男人。
何乐而不为?
“那你先休息,我去干活了。”薄榆拿到银两拔腿就想走,想到什么回了个头,“你叫什么?”
趁现在他很不清醒,她就钻个孔子看能不能知道些什么,再去打听打听。
“叫我温闻就好。”他看见自己的剑鞘上面刻着一个“温”字,却不知道别的字。
可脑海中“闻”这个字充斥着,于是他便想把这个当做自己的名字。
一身轻松。
“好的,温闻。待会中午帮我哥一起做饭吧。”她想了想,“毕竟我们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对吗?”
眼前的女人精明的眨眨眼,明明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可毕竟寄人篱下,他点点头,算是应下。
温闻这才打量了一下这个屋子,看起来很干净,只是有许多杂物。
是一堆的土豆、种子、破布条。
看来这家的主人并没有时间整理东西。
他矜贵的脸上很明显的皱起了鼻,用手捡起了散落一地的木柴,总觉得这样有损优雅的举动。
薄榆将刚刚“赚”来的银票塞在床铺的小夹层里,看着薄漾川熟睡的脸庞。
他没有表情的时候像个人畜无害的兔子,和笼子里那只兔子一样,囿于这小小一方天地,却甘之如饴。
她蹑手蹑脚的走出去,准备开始今天的农活。
感受了一下今日的天气,有风微冻。
她掏用自己的手指碾了表层的泥土和深处的土壤,发觉湿度温度正好,不需要过多担心地里的小麦。
于是拿出了出发之前的土豆检查一番,发现有小小的芽冒了出来,不过还不够,还需要再闷一会儿。
她昨天在县城买好了韭菜种子,半夜睡不着就先把韭菜种子给泡了。
韭菜种子是黑色细扁的粗糙而小的模样,没泡发之前比较轻,泡发后微微变大,还带了些许水的重,不容易被吹跑。
种子放在手中还没有她的指甲盖大小,昨晚扯了一点纱布包着,今天看的时候已经开始从种子里面冒出生命力满满的芽来。
她选韭菜的一个原因就是冬天韭菜比较耐寒,还可以吃一茬接一茬。做法也特别多,不论是加上面粉、粉条做韭菜盒子亦或者韭菜炒鸡蛋、韭菜饺子。
而韭菜嫩的时候割下来就是韭黄,那又是另一种美味了。
对于穷人来说,韭菜真的已经算是性价比之王了。幼年时期和成熟时期竟然可以砍两茬。
成年后又可以砍好几茬。
她看着手中的小韭芽,找了一个陶罐材质的盆,里面放上土壤,就这样每天浇上个几日,等韭菜稍微长得像手指一样的高度,就可以移栽到更大的土地上面了。
她做这些的时候,温闻一直看着她小心翼翼的背影,似是不解。
脑中有那么一句模糊话出来:“士农工商,农民乃是国土根基,你理应尊重。”
他提起剑鞘走到薄榆的旁边,遮住了薄榆大半截身子的阳光。
“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他看着薄榆满是泥土的手,不自觉的蹙起眉。
他应该从未做过这种事情。
薄榆眨眨眼,心里大赞。
还是一个眼里有活的公子哥,很不错。
来她家的人都得给她干完活再走。
她现在的心理活动活脱脱是一个“压榨”人的地主。
“帮我摘掉旁边土地的杂草。”薄榆手里还捧着陶盆,眼睛撇向种植小麦地旁边的地匹。
很久没注意,上面已经慢慢显露一些杂草幼苗,需要人来摘掉。
平常应该是薄漾川的活,不过他现在为了给她织衣服一晚上没睡,说不感动是假的,所以她允许他多睡一会。
温闻闻言,扫视了那旁边的地,双手不知道摆放在哪里,“我应该怎么做?”
他长得好看,细皮嫩肉,手上除了虎口处有厚重的茧子之外,其他的地方能看的出来是娇生惯养,没有怎么下过地,没干过农活。
他现在是黑发,用一根白色丝绸缀在一旁,温润如玉。
如果说薄漾川是一个白色玉石上面还有点点黑曜石,熟悉的人摸起来是温润的,不熟悉的人摸着,总觉得满身尖刺,刺挠着手心。
那么他就像是一个纯白的羊脂白玉。
除了一开始见面的时候有些偏颇,可是看他失忆呆愣、养尊处优的模样,就知道他大抵没什么坏心眼。
这就导致薄榆心中的恶趣味越发的浓重,她勾起一丝笑,“当然是用手一根根拔啦。”
他听闻不疑有她,将自己的袍子系在手臂一处,就下地干活。
他穿得鞋子还没有换成农民用的草鞋,而是那种上等的丝绸布料,里面带有皮毛的锦靴。
看来是要报废了。
他踩在带有湿意的土壤上,表情逐渐的扭曲,甚至是嫌恶。那泥土深深的嵌在他的鞋底上,还从鞋边旁边挤了出来,让人想到踩到屎的画面。
他弯下腰,紧致精瘦的手臂就这样在泥土里揪着小的可爱的杂草。
摘完整整两只手都捧满了,然后一脸冷淡又可爱的模样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薄榆。
“放哪?”
看着他明明嫌弃的要命,还经常性洁癖的摸一下自己的衣服,总觉得哪里沾到脏东西的模样,薄榆就忍不住笑。
“扔到筐里。”薄榆将新买的竹筐扔了过去,用得越旧越好。
这些竹筐大概是那老板的囤货,刻了几个字还是低价卖给了她。
他将杂草放在筐子里,脚在泥土上支撑着上半身,用力了些,那泥土直接就溅在了他的唯一能称得上上等货的锦靴上。
“……”
薄榆哈哈大笑。
他耳朵红着局促地看着薄榆,随后又是面无表情,似乎是给他设定好的程序。
一般他露出这种表情就已经不好玩了。
薄榆想。
醒来的薄漾川看到好一副和谐美丽的画面,捏着锅铲的手指更加用力了些。
等手指没有知觉,微微泛白的时候,他才大喘息起来。
他本想今日给榆儿做个三菜一汤,接风洗尘。
榆儿让他休息已经是莫大的赏赐,他也谨记三从四德。
可为什么又有一个男人要跟他抢榆儿?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