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爵爷到底要做什么?
“父亲您一定要好好惩罚孟初晗,要不然母亲的脸往哪里放?”
见女儿这般义愤填膺,孟平破天荒没有安慰,只皱着眉板着脸朝她训斥——
“竟敢直呼长姐闺名,平日里家学中的师父就是这般教导你的?”
孟婉瑜一愣,“孟初晗是个孽种,如何配做我的姐姐……”
“住口!”
孟平面上染上一丝怒气,朝着女儿大声责骂道:“许氏出身名门,是我明媒正娶的嫡夫人,你再浑说就给我到太庙里跪着去!”
这下别说孟婉瑜,就连冯夫人都黑了脸!
她将帕子一丢,悲戚道:“好端端的爵爷提起那人作甚?她去世时妾身虽未入府,可这么多年来妾身掌着这偌大的子爵府,又待令旭如亲子,可有半分比不上那死了的许氏?爵爷今日为着她的孩子训斥我的女儿,可见妾身这些年来的辛苦竟都白费了!”
孟平见冯夫人梗着脖子红着眼,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语气便缓和下来。
“夫人你听我说……”
话还未说完,外头忽然有人来报。
“爵爷,姑爷回来了!”
孟平眉心一跳,“你说谁?”
“自然是咱们家的新姑爷、鲁国公家的二少爷啊!”
冯夫人一怔,孟初晗两口子搞什么鬼?
一个托病不回来,另一个却撇下妻子自己寻上门,到底是要闹哪样?!
孟平大手一挥,吩咐道:“将人请到前厅坐一坐,我这就来!”
他想了想,又道:“我记得前些日子听戏时的点心还有剩,再寻些经年的陈茶,将之一并端给姑爷!”
随后吩咐小厮请孟令旭回府,又派人去后院叫魏娘子和凝霜来,只说有话吩咐。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爵爷进了趟皇宫竟要用陈茶和吃剩的糕点招待少国公,是疯魔了不成?!
孟平顾不得众人精彩的表情,转过头朝着冯夫人温声道:“哭了这半晌累了吧!不如去洗个脸、换身衣裳,再躺上一会儿如何?”
“那可是要好久才能出来,少国公还在前厅,会不会慢待了贵客?”
孟平微微一笑,“既是贵客本爵当然要带全家共同迎接!令旭在书院,来回总要费些时候,且叫姑爷在前厅坐坐,等咱们全家整理好了再一同出去!”
“父亲,若如此初少国公难免不悦,若是他怪罪下来可怎么好?”
孟平这才想起长女还在跟前,忽的板起脸,质问道:“少国公是外男,你一个女孩子家跟着掺和什么?给我好好在后院待着!”
孟婉瑜不敢置信的瞪着父亲,“连孟凝霜那庶出的都能到前厅去见客,女儿堂堂子爵府大小姐却要龟缩在后宅。父亲眼中女儿就这般见不得人嘛?!”
“敢质问乃父,究竟是谁教你的?!”
孟平吹胡子瞪眼,大神吩咐道:“林嬷嬷,给我将二小姐带下去看好了!若被她跑到前厅扰了贵客清静,便拿你是问!”
林嬷嬷一凛,抬头看了眼错愕的冯夫人,忙将孟婉瑜拉了下去。
“爵爷今日一反常态,究竟是何用意?”
孟平看了看结发十几年的妻子,低声道:“陛下早就说要给我晋爵,可旨意却迟迟未下,直到今日入宫我才明白……”
“爵爷明白什么了?”
孟平深吸了口气,凑到冯夫人耳边,悄声道:“你不是时常问我,既与陛下有旧为何只得了个最低等的爵位吗?陛下是什么性子我最清楚,自打陛下登基与他亲厚之人虽都得了重用,却没一个得好下场!”
“抄家的抄家、杀头的杀头,我若不是胸无大志又逢家道中落,尸首早不知在哪个阴沟里发臭了!”
“你以为我这爵位是怎么来的?不说出来是怕吓到你!”
“大梁要变天了!我自幼与陛下一同长大,他的意思朝堂上那帮当官的看不出,我还能看不出?”
“若要平安富贵,今日你便顺着我来;若你非要争一时意气,不是我吓唬你,子爵府恐有抄家灭族之祸!”
冯夫人听得胆战心惊,她惊恐的盯着丈夫,好似第一次将枕边人看清。
孟平继续道:“婉瑜那个脾气今日若去了前厅必会坏事,但魏氏聪慧、凝霜也安分,必能为你我分忧!”
冯氏深深的瞧着自个夫君,颤巍巍道:“爵爷到底要做什么?”
孟平自嘲一笑,“夫人别怕,曹乐阳是鲁国公的儿子、又是咱们孟家的娇客,如今他入了行伍,身旁又有护卫,我能把他怎么样?”
“可初晗丫头……”
听见此话孟平这才敛了笑意,只定定盯着冯氏瞧;冯氏被他看的毛骨悚然,不甚自在的挪了挪身子。
“爵爷这么看着妾身作甚……”
“以后莫要再去寻孟初晗的麻烦,衣服首饰、田产铺面,名望官职,你想要什么只管跟为夫说,只别再去寻她晦气就是!”
冯夫人面色一红,低声争辩道:“爵爷拿我当什么人了?妾身也是出身官宦,什么好东西没见过,怎么会去难为初晗……”
“你没听明白我的意思!”
孟平摇了摇头,斩钉截铁道:“好处自然是要找她讨回来的,只是不要用后宅妇人的下作手段!”
“我知你既想要脸面也想要实惠,前番初晗嫁人时我有意纵了你一回,日后万万不可如此行事了!”
见冯氏又要开口,孟平忙摆了摆手,“你让我说完!”
“无论是我的官运还是婉瑜的嫁妆,家中一切事物但有所需你只管开口,我自会毫不客气的去找初晗要。我不管她是去央鲁国公或是舍出脸去求人,横竖她得将事情给我办妥!子爵府是她的娘家,我是她父亲,两下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孟初晗是个聪明人,不会不懂!”
“而作为回报,孟家也不能给她添麻烦、使绊子。我与她虽不亲厚,好在是一家人,少使些弯弯绕绕、有什么事直接办就好!”
冯氏盯着丈夫,狐疑道:“爵爷这话不像是在如何与女儿相处,倒像是再说一桩交易!”
孟平唇边泛起笑意,“能达到目的就好,何必在意那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