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来活了
晨雾将熄，公鸡报晓。
一夜无事，昨晚没有发生任何事情，没有一家人在睡梦之中被莫名奇妙的诡夺去了性命。
他们又活过了一天。
给自己的先人们恭恭敬敬的上了香，能有现在安稳的日子，全靠先人保佑。
三柱香燃烧。
烟雾袅袅..驱散了早晨的冷意
......
王澈，睁开了眼睛，从略有些阴冷的地面上爬了起来。
他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这就是地府吗，怎么跟我家一样..”
又过了老半响。
他的魂才从九天之外回到了他的身躯。
“所以，昨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眼中带着警惕，望向了桌上的那张皮卷。
如此诡异的东西，不小心是不可能的。
足足过了一刻钟，这个皮卷都没有爆发出昨日那骇人的红光，王澈这才从地上爬了起来。
八仙桌上，一张已经干瘪的黄皮子的皮，述说着昨晚发生的事情。
这并不是一场梦。
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他的家里，在他的身上的一件事。
“......”
王澈将这皮卷塞回父亲的灵堂里面。
顺手往香炉里面添了了三炷香。
香火的气息弥漫，有些朦胧...
他躬身拜了拜。
脑袋空空...
既然人没事，那就不要想太多了。
这世道，糊涂着活着，比什么都好。
“上工...”
早上还得去衙门那边报到。
他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家中。
这时候...
街坊邻居也开始一天的营生，有做小生意的准备东西，有外出劳工的汉子，在妻子的百般叮嘱下，走出了家....
这是这个乡的生机所在，而他的职责就是守护这个地方。
看到街坊邻居一个都没少，王澈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风一样的影子在街上掠过。
张婶疑惑的看向王澈。
“王小哥咋跑这么快了，是被什么东西追着了吗？”
说罢，她还特地往那个方向撇了一眼，不敢多瞅，怕那里有什么恐怖的东西。
大概是什么洪水猛兽？！
但...
除了行人，别无其他。
....
“李叔，早。”
一个穿着捕快衣服的中年男人，一脸愣神的看着王澈。
连手上放碗的动作都停滞了。
“太阳今也没从西边升起来啊。”
“你怎么今天来的比往日都早？”
“有吗...”
王澈愣了一下，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手上干爽无比，没有一滴汗。
往日这个点出门，他都已经要迟到了，更不会说连汗都没有流。
“哈哈，你小子怕不是昨晚去勾栏听曲了，然后睡那里了吧。”
“何出此言..”
“看你红光满面的，一看就是昨晚吃的很好。”
“以前我可是专门问过的，阴阳交合，相辅相生，偶尔爽一下，对两个人都挺好的。”
“......”
王澈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不过老李头这话，还是让他不由得汗颜。
这歪理是一句又一句的，也没见他找个伴一起。
“老李头，你这话，如果我爹还在绝对反驳你。”
王澈顺手抄起了一个碗，准备看看今天衙里面提供的吃食是什么。
桶里面是白花花的粥，此刻正冒着热气。
“你小子，你爹在的话肯定希望你能早点给他弄个孙子出来。”
老李头一脸唏嘘的看着王澈。
从他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那个老伙计的模样。
他当时也是从这里走了出去，然后又带着王澈回来，就再也没有出去过了，没想到那一次出去，就是最后一面了。
“这人生啊..”
老李头看这岁月潇潇，也是不由得一阵无奈。
结果那一圈人，只有自己这个混的最差的活的最久，还得帮他们收拾烂摊子。
找老伴，也得有时间，啊不对，有机会找才可以啊。
他喜欢的是江南的温婉妹子。
润..
“咕噜咕噜..”
王澈一口气喝了三碗白粥。
才依依不舍的将碗放下。
这是衙门定下的极限，而不是他身体的极限。
昨晚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他的身体才有了这样的变化，那皮卷好像有神奇的力量能够通过诡物强化他的身体。
“老李..”
衙门其他人也陆陆续续的来了。
一个个拿着碗装了满满的白粥，蹲在石阶上溜边吮，一口热粥入肚，好不快哉。
嘎吱一声...
一个身形有些单薄的瘦削男人从外面走了进来。
“昨日，厨子黄皮子偷肉一案已结否？”
“结了，黄皮子杀了。”
“好..王澈的贡献加上一点”
主簿拿起笔在纸上一划。
“可有什么东西需要兑换银钱？”
“无...”
王澈摇了摇头。
那皮毛血肉全无，他可不敢拿来这里兑换，万一被人发现了什么端倪，那就糟了。
紧接着他又问了其他人。
“.....”
他们是诡扇门的小捕快，负责这一片的诡事。
当然仅限一些普通的事件，危险的事件则是让那些有道行的人去处理。
不过他们也不会一直做这些工作。
待到贡献点累积到一定程度，可以选择修行的道路。
捕快不是这么好进的，这也算得上是公职。
想要进来，必须得考试，检验天资。
王澈能进来，虽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的父亲因公殉职，但更多的还是他自己本身打铁足够硬。
这是底层人为数不多跨越阶层的方式。
虽然伴随着高风险，但也有高回报。
“今天你们去检查一下村外面的那口枯井，有村民说，半夜听到诡声从那边传来。”
“这不是小事情吧？”
有人发出了疑问。
“是的，所以你们的工作只是白天去调查，其他的事情，你们别插手，最后无论结果如何，你们的贡献点加两点。”
“.......”
“来大活了..”
很少有加两点贡献的事情，捕快们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
“呃..”
王澈感觉到了自己的胳膊被人拉了一下。扭过头去，就看到了老李头的脸色有些不大对，隐晦的朝他摇了摇头。
“你们可以选择不去，但是贡献点落后的那个人，可能就留不下来了。”
“......”
发明这个贡献点的人，真该死啊。
听到这话，老李头的脸色一僵。
王澈年纪小，经验没有那么老道，所以很多的活，他都接不上。
如果少了这两点贡献点，那么留不下的人很可能是他。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
老李头从中嗅到的是上面应该是有人变动的事情发生。
“走，大白天的，怕什么。”
“.....”
一群捕快，笑呵呵的拿起家伙，走出了衙门。
许主簿看了老李头一眼，丢下一句话:
“老李，王家这小子，这段时间还是让他待家里学点东西吧..”
“上面要选人上去了”
说罢，便轻飘飘的离开。
“你这家伙以后能不能先知会一声！！”
老李头呸了一声。
“不过，这小子适合哪种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