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都请神医到
“哈哈哈！阿母直接把人赶出去了啊？”
崔智光听得直乐。
灵袖笑道：“是的，福真县主铁青着一张脸走了，茶都没吃完。”
崔智光畅怀：“她就是闲着没事干。”
灵袖退出去以后，露江兴冲冲地跑过来，“女郎女郎！我师父已经到都城啦！”
……这也太快了点吧。
“那我们去接你师父吧。”
崔智光嘱咐寒江：“寒江，你递封名帖入宫，说明日我进宫见公主。”
“是。”
“好嘞！”
崔智光换了一身平凡百姓女子会穿的衣服，戴上帷帽，从后门溜出了康国公府。
暮春花浓过香风，外头的鲜活一下子唤醒人的身心。
露江本来高高兴兴的，一到城门口，小脸垮下来。
在城门口，露江熟悉的身影被几个人拦住。
“让开！”
如冰凌刺相继破开的声音，听不出男女。
他们不敢硬来，只能围拢住人影，一而再再而三强调：
“……请先生随我们走一趟。贵人定会重谢。”
崔智光低笑：“看来你师父来都城的事，还是被人知道了。”
她下一刻就出声阻止露江：“不能下针哦。”
露江悻悻收回针：“那怎么办？”
崔智光好奇心上来，“跟着混过去喽。”
崔智光走过去：“秦先生，我们来接您了。”
眼见来了一个戴帷帽不知身份的女郎，几个人警惕起来，崔智光留意到他们中间人还有佩刀。
但看着不像官服。
与此同时，他们也在打量崔智光。
崔智光衣着不似是豪门大户贵女贵妇的装扮，不过身侧有婢女，气度不凡，口音也是帝京正音。
其中首领迟疑片刻，还是保守谨慎占了上风，恭敬拜手:“问女公子妆安。请问女公子是……”
秦羽涅会意，咳了一声，虚指崔智光：“来接我的人来了。有什么事，你们和她说就是。”
是崔智光拐走了自己徒弟，还请自己过来的，出了事当然要崔智光担着。
“哦，原来如此。”
那首领料想对方是都城人氏，亮出了一枚令牌：“我等是鲁王府，鲁王诚邀秦先生去王府一叙。若女公子不介意，还请一同。”
当今鲁王是皇帝八皇子，年纪还小，再加上生母外家曾谋逆，皇帝将他的王府建在都城，给了食邑，但不允许他前去就藩。
像是知道君父的忌讳，鲁王一向默默无闻，偶尔闹出点什么事也是为了玩乐。
皇帝也渐渐对他卸下防备，有舐犊之心，赐下丰厚，偶尔也会召他入宫谈心。
也没听说鲁王生病了。
他要请秦羽涅这个药王谷神医干嘛？
崔智光来了兴趣：“好呀。”
秦羽涅本来就是崔智光请来的，去哪并不是很在意：“那走吧。”
秦羽涅要把药箱随手递给鲁王府的人。
露江很心机地把人挤走，拿走了药箱。
“……”
他总不好跟人一个小姑娘计较。
几人很快到了鲁王府。
“小王拜见秦神医。”
鲁王晏林声姿态做得足，亲自在门口迎接。
“鲁王殿下。”
秦羽涅和鲁王打过招呼，和晏林声一同进了鲁王待客的厅内。
晏林声尽管莫名在意跟秦羽涅一起进来的崔智光。
但他本来就比不掺和都城豪贵的事情，为了避讳哪怕是亲戚都没多来往，认不出崔智光也正常：“今日请神医过来，着实唐突，还请神医见谅。”
“我本进都城就受人之邀，无妨。”
晏林声没其他王爷的高傲脾气，反而看秦羽涅不计较，放下心来，示意左右。
所有人退下后。
晏林声提出要求：“可否请神医入宫诊治贵人？”
下一刻，他就看见秦羽涅一言难尽地看着他。
那个戴着帷帽的女子也好想发出一声极低的笑音。
晏林声没在意：“神医不用担心，一切小王都可以担保……”
“这你担保不了。”
女子截断晏林声的话：“让外医给太子诊病。鲁王殿下，你已经自身难保了，万一行差踏错，罪同谋逆。”
晏林声讶异地睁大眼睛：“你怎么知……”
他凝视崔智光：“你是谁？”
崔智光摘下帷帽：“八外兄深居简出，认不出我正常。我是康国公府的智光。”
她福身拜礼，无可挑剔：“见过八外兄。”
晏林声瞠目结舌：“你……你是……”
琅瑰姑母家那个千娇万宠的外妹？
晏林声也算有点眼光，当然能看出对方有没有在说谎。
他回过神：“……是姑母吗？”
崔智光点头：“八外兄聪慧。”
晏林声身上的凌厉一下子收起来，还有些紧张地搓搓手：“姑母既然都安排好了，倒显得我多此一举。”
“有心总是好的。”
崔智光给晏林声找台阶下：“不过这件事我说着总是唐突，不妨八外兄帮我个忙？”
……
次日，崔智光又被雪藻请进了宫，这回雪藻的态度没那么热络，带着几分探究。
“你，你来了。”
上阳宫内，辅仁公主屏退左右，坐在主位，第一次拿出公主的威严。
旁边是在喝茶的晏林声。
他朝崔智光递去一个眼神，意思是他已经把这件事和辅仁公主讲了。
崔智光守礼问安：“崔氏智光问辅仁公主安，愿公主千岁无忧，长乐无极。”
“……八、八兄说，你请了外面的医工给、给皇兄看病？”
辅仁公主紧紧盯着崔智光：“你有多少、多少把握？”
崔智光轻笑：“这不好说。但一直让太医治，一眼就能望到头。”
国朝副君，元后嫡子，太医对药方小心再小心，哪里敢下猛药？
“你大胆！”
辅仁公主气急到流畅说完。
崔智光丝毫不惧对方雷霆暴怒：“那敢问公主殿下，太子殿下若一直这样下去，何以？”
“那、那也不能拿阿兄的命去……冒、冒险！”
崔智光干脆挑明：“太子殿下继续下去，要是连清醒都做不到，一个连政事都处理不好的储君，谁会奉他为君呢？”
这句话太实话了，反而刺耳。
无形的冰霜瞬间蔓延开。
“崔智光，吾现在、就可以、把你拉出去杖责！”
辅仁公主站起身，一拍手柄。
她多年来第一次动怒，连晏林声想要求情都讷言。
“那就请殿下下令！”
崔智光立即跪下，叉手交拜，还是继续说：“公主殿下，如今前后虎狼，还不破釜沉舟吗？！”
她掷地有声：“辅仁公主殿下！您是文德皇后的女儿，是太子殿下一母同胞的妹妹，不能再犹豫了！”
“你……你……”
辅仁公主有心反驳，但她也听得懂崔智光语中深意。
卫皇后和雍王虎视眈眈盯着东宫位置，就盼着哪天皇兄病死。
“公主殿下。”
打破僵持的是雪藻：“东宫三宝求见。”
“让他进、进来。”
三宝走了进来：
“诸位贵主安康。太子殿下召见各位。”
——“包括韬元郡君请来的医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