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失灵火 背叛者
安顿祖父躺下歇息,他缓缓走到院中。
一边整理院中杂草,一边琢磨着购买疗伤丹药的事。
思前想后,每一样法器都有用处。
终于有相对配套的法器,刚刚拥有,真是不舍得卖了。
高空云霞朵朵,远处炊烟袅袅,耳畔微风拂柳,心中思绪万千。
“哎”只剩一声叹息出口。
三天之后,木仁服侍祖父喝完药,终于鼓起勇气对祖父说出了自己的打算。
“祖父,孙儿打算去找份事情做,一直依赖祖父,现在也是我外出赚取灵石的时候了。”
“哎!这两天我观你言行,大概猜到一些。还是家底太薄,咱散修就是如此,没有依靠,只能自己努力进取。”
“你修炼很快,是咱家的希望。这是流云阁外采人员的身份木牌,凭借此牌可在坊市流云阁的侧门处接取任务,也能赚些灵石。”
木远峰双手撑在床边,坐起身子,看着木仁眼中满是慈爱。
同时,将一个巴掌大的木牌递了过来,还有十块灵石。
木牌是紫色,上面有一个云朵的图案。
木牌表面磨损较多,有些年代,显然是经常抚摸导致。
“出门在外,灵石是必须品,省着点,应当能坚持一段时间。”
木仁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子女第一次独自外出,家中长辈都要给一些银钱,有些保障。
哪里不对,祖父的神情有些奇怪,好似受伤后,特别想让他出去做事。
木仁站在林中,总觉得这几天忽视了什么。
“灵火!”
过了半炷香时间,他终于反应过来。
以前没有灵火,祖父都不让自己外出。
更何况有了灵火,随时可以进入火炼宗。
现在让我做事谋生,这有些不合逻辑,与进入大宗门的初衷不符。
“除非……”
木仁不敢想象,若真是如此,那么可就糟了。
他转身走进木屋。
“祖父,您别瞒我,灵火是不是出了问题?”
木仁尽量放缓语速,控制情绪,轻轻的询问。
“哎,还是被你看出来了。也对,你自小就聪慧过人,怎么可能瞒得住!”
木远峰神色萎靡,唏嘘不停。
木仁也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灵火没了,是被一名修士取走的。
村里的孙台,是带路人。
“若是身体好着,我必然要想方设法追回灵火,可是,哎!”
一声叹息,将木仁拉回了现实。
“我去找孙台,总得知道是谁拿走的灵火,再看看有没有机会拿回灵火。”
木仁咬牙切齿,恨不得将孙台大卸八块。
他与孙台算是同龄人,可他一直看不上孙台好吃懒做,欺负弱小的样子。
夜入五更,天边隐隐透出一丝昏黄,正是村民安眠之时。
木仁悄悄赶到村边!
与孙台交好的少年中,有村中一户铁匠的孙子。
刘铁匠祖孙住的距离村中心颇远,正好不用进村。
一刻钟后,他走出西边一间屋子,背着双手出来。
借着林木遮挡,他藏着观察。
又过了半个时辰,模糊可见一道矮小的身影,从刘铁匠屋子方向跑出,向山下奔去。
木仁见“兔子”已经出兔窝,便悄然的跟了上去。
对方果然跑向涂郡,这在木仁的预料之中。
大半日功夫,一个长二十里宽十五里的凡人城镇出现在眼前。
城墙高约三丈,矗立在眼前,并由一块块的条形方砖堆砌而成,城门中央写着两个大字“涂郡”。
门口的士兵睡眼惺忪,无精打采的站在那里,对来往之人爱答不理。
木仁跟着进入城里,街道两边小摊贩正在出摊,勾栏酒肆还未开门,整个涂郡还在似醒非醒之中。
跟踪是个技术活,作为修仙者,跟踪一个凡人小子,实在很容易。
山路曲折,街道人流稀少,山路借石、街道借摊,一直没有察觉。
不久便在一个破道观前停下,钻了进去。
“台哥,好汉不吃眼前亏,仁哥儿可是练家子,他说你出卖村中宝物,导致村中气运受损,要跟你拼命,快跑吧!”
一个粗狂的声音传出,“混账!那仙师出手,关我何事
”
木仁踩墙进院。听到答话者,正是孙台。
“天已放亮,等傍晚再走!”
此时,屋舍中悉索声传出来,木仁疾步躲在一边。
城里人多眼杂,不方便动手。
门被拉开,发出嘎吱的响声,几个衣着破烂的乞丐,从屋舍走出,其中就有村中的孙台。
孙台出门,随手将木棍抱在怀中,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走到一个刚出的摊贩前。
身后跟着的一个乞丐上前,直接在小摊上拿起新烙好的饼,双手递给孙台。
孙台不屑的啐一口,抬脚走向下一家摊贩,那名乞丐如获至宝,将面饼揣入怀中。
摊贩从始至终都默不作声,自顾自的揉面,不敢发一言!
百姓苦孙台久已,奈何报官后无甚作用,报复更甚,近期传言,这孙泼皮认识仙师,更是无人敢惹。
差役更加不闻不问!
木仁发现对方如此,不慌不忙,心中有了计较。
他花了一些银钱,从一名差役口中了解到孙台的情况。
他背后似乎真有仙师的影子。
木仁可是知道,这城中可是有坐镇修士的。
看来只能打草惊蛇了,根据孙台的反应,再采取下一步措施。
木仁到集市,买了两只活鸡,一桶黄鳝,为了掩人耳目便自己挑着出城。
涂郡位置特殊,通向赤火国其他城镇的官道,只有两条。
一条向西,可以通往凤山郡,另一条向南,可以到达流阳郡。
但流阳郡更加远离京城,且路途艰险,以孙台好吃懒做、贪生怕死的性格,必然不愿长途跋涉。
他选定了三十里外的两处位置。
布设陷阱,花了半天时间。
那孙台听到自己要找他拼命,竟然还在城中逗留,要么没头脑,要么有所依仗!
敲山才能震虎,打草才能惊蛇!
只能将其逼出城外,尽快解决此事。
走入城中,人头攒动,熙熙攘攘。
车马川流不息,饭馆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猜拳行令忽高忽低。妓馆红绸高挂,歌声若隐若现,琴声如泣如诉。
远远发现孙台走来。
他缓缓走向道观前,一个临街店铺。
“老板,打听个人,他叫孙台,是万鱼山的村民,个子与我差不多,为人游手好闲!”
店铺老板是个中年人,圆脸小眼。
只见他眼珠一转,心中猜测,两人关系应当不好,不过这与他无关,开门做生意,这种事可不能染上。
“小友,我并不曾认识这样一个人,你还是到别处去找吧!”
说完,也不再看木仁,自顾自的低头看着账册。
木仁也不气馁,向掌柜一抱拳,转身离开。
“看来是有事要发生了,哎,还是躲远一些吧。”
等到木仁走后,掌柜看着走远的背影,自顾自叹气。
开门做生意,就是坚持“个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
孙台霸占了街道的一半,路人唯恐避之不及,在他的周围,形成了一个两丈左右的无人区域。
一道人影闯入他的眼睛,他心头一突。
孙台抬手揉揉眼睛,那身影已经融入人流当中。
他抬头看了看店铺,向身边的乞丐知会一声,自己却是躲在一个阴影中,向周围窥探。
乞丐答应一声,向着店铺走去,不多时便返回。
“孙头,刚才有个少年在找你,据掌柜说,来者言辞颇为贬低于你!”
乞丐如实转述,心中却在打鼓,莫不是仇家寻来,他可没必要与孙台搅合在一起。
孙台显然也是发现了乞丐的神色,轻哼一声,顾不得气恼。
匆忙赶回道观,简单收拾东西,趁着城门还没关,出城而去。
“让你慢慢去找吧,小爷我走了!”
孙台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就差向人炫耀了。
毕竟木仁在村中可是“能人”,将“能人”耍的团团转,想着就兴奋。
夕光余辉尽去,炽热消退。夜色降临人间,山风徐徐而来。
“是没有靠山,还是说靠山在城外!那倒是不枉费一番布置。”
靠近城墙的阴影里,木仁喃喃自语。
路上几无行人,偶有错过入城的车队,以车为墙,围作一圈,生起堆堆篝火。
商客、书生、脚夫席地而卧,以车为倚,或高谈阔论,或饮酒恣欢,或鼾声如雷。
夜色初浓,官道如灰带,模糊不清事物!
孙台竟有些后悔,这天这么黑,如何赶路。
应当躲起来,明日一早再出城。
他只得以木棍敲击地面,摸索前行,心中希望能碰到商旅或者农户,将就一晚。
距离伏击点还有五里时,木仁仗着修仙者五感敏锐,钻入旁边密林,抄近道前往伏击点。
找到官道旁的木栅栏,其四尺见方,这是他上午取用林中树木枝干做成。
上面布满荆棘,从高处抛下,撞到人身上,不是骨折就是内伤。
官道另一侧,一个臭水沟,他已将黄鳝剖开,内脏血肉扔满。
即便是孙台躲过了,跌入水沟中,黄鳝鱼的粘液,会让他成为蝙蝠的目标,到时候木仁就等着看好戏。
就等着孙台入套。
笃笃的木棍声,在夜晚尤其亮耳!
孙台对危险毫无所觉,木棍探过,将一根树藤挑到一边。
木藤是木仁设置的预警线,木藤一动,他身前的藤条也被牵动,他心知时机到了。
木仁猛然站起,木栅栏举过头顶。
一声大喝“孙台,纳命来!”
木栅栏如一块巨石,向官道飞去。
孙台在城中做泼皮久了,打架斗殴,争抢地盘,与人争斗的经验丰富。
他心道不妙,下意识向地上一倒,木棍随之向上横举,护住身体。
一声脆响传出,原来是木棍受不住栅栏撞击,从中折断。
木栅栏余力落在其身上,孙台如猴子一般,就地一滚,卸去重压,向一侧水沟滚去。
虽有木棍承撞,翻滚卸力,但他的脏腑还是受到了震动,微微疼痛。
“噗通”一声,他掉入水沟,腐臭与血腥涌入鼻孔。
孙台连爬带滚,跨出没过膝盖的水沟,毫不犹疑钻入密林。
木仁不着急,缓缓走下。
猎人捕猎,要先折腾猎物,慢慢消耗其体力,直到一击必中。
水沟中,混有鸡血与黄鳝内脏,与水混合在一起,隔着老远,他都能闻到那奇怪的的气味。
而孙台会吸引夜晚觅食野兽。
木仁只需要远远的赶着他就行,相信山中的野兽会很感兴趣。
孙台一个凡人,进入密林,如一只迷路的兔子,左突右撞,声音不绝于耳。
折腾半天,头破血流,还是在原地打转。
一头灰狼,出现在不远处,两只绿色的眼睛,在黑夜中尤其明显。
在孙台看来,周围漆黑一片,那两只绿色的眼睛,好似悬浮在地面,犹如地狱中的灯火,阴森渗人。
人类在危机的时候,往往能够爆发超常的力量。
孙台抓住一根灌木一拧。
咔嚓一声,灌木从中部劈裂开来,只剩部分主干和树皮连接。
他两手攥住灌木,交替用力旋转,匆忙将灌木拧断。
随着绿色眼睛不断逼近,结合周围环境,孙台已经猜到那是一只狼了。
他双手握紧木棍,心中估摸着距离,猛地一棍挥出。
棍子速度极快,只听得呼一声,接着划拉声起,棍势沉稳。
看来孙台能欺行霸市,也是有原因的,还是有几分能耐。
孙台知道,设伏的人很快就会出现,甚至就在一旁窥伺,不会就这样虎头蛇尾。
心中暗恨,平日走哪吃哪,不生烟火,连火折子都没有。
不然点燃之后,那狼就在自己的监视之下,何至于被一头孤狼困住。
林间再次陷入了死寂,一人一兽都在等待,不过孙台作为被动防守一方,心神消耗极大。
半炷香时间后,灰狼转身扑向孙台,一股劲风携着腥臭窜了过来。
孙台长棍横着,双臂一抬,上身前倾,猛地向前一送。
只听咣的一声,长棍碰到灰狼颈部,将灰狼死死抵住,灰狼口中温热的腥臭直扑孙台脸面。
不知是不是孙台运气好,这一棍恰好抵在灰狼脖颈,口咬不到,前爪抓不到,仅余两只后爪撑在地面。
灰狼口中发出凶狠的呜呜声,前爪不停的挥动。
长棍顶在脖颈,随着它的抓动,呼吸不时被压迫,狼口张的越来越大,液体顺着嘴部不停的留下。
幸亏背靠大树,两臂前举,不然这头狼加上长棍的重量,会很快耗尽他的力气。
一人一兽就这样僵持着,若是孙台力竭,狼口顺势向下,咬断他的脖子,吃掉他的血肉。
若是灰狼气道被阻,硬生生被长棍“勒死”,那则是孙台命不该绝。
“哇”!
不知过了多久,暗红的血液从口中吐出,将前胸都染成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