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病情
沈小满身子一僵，眼睑微微颤动，屏气凝神。
“她是我爱人。”
赵慎行面色如常，“小满，这位是辛医生，和我同一期在骨科实习。”
“辛医生，你好。”
“慎行，你入职报告上写的不是未婚吗？”
辛曼云炸了，赵慎行这才来医院实习几天，怎么就把人生大事给解决了？
她疑狐的打量着面前胖乎乎的沈小满，“你就算是要拒绝我，也不能随便路上拉一个胖女人搪塞我。”
“赵慎行，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
沈小满站在那儿，就像是被冰块瞬间冻结，她原本灵动如湖水的双眸，此刻却凝结成了一潭死水。
“你这人耳朵不好使吗？”站在沈小满身侧的莹莹没好气的对着辛曼云一顿输出，“没听到赵医生是怎么介绍的？”
“我们是来医院看病的，不是来和你谈情说爱的。”
“快让开！耽误了病情，你负责吗？”
赵慎行黑眸透着担忧，耐心询问，“小满，你哪里不舒服？”
“不是我，是、是莹莹外婆。”
沈小满这才回过神来，“她刚被救护车送到中医院。”
“现在是午休时间，救护车送来的病人都在急诊室，你们跟我来。”
赵慎行主动当起想到，领着沈小满、莹莹往急诊室去。
沈小满越过辛曼云时，忍不住回头瞧了一眼依旧站在原地的辛曼云，“赵医生，把你同事就这样晾在这儿，会不会不好？”
“她当我面给你难堪时，可没为你我想过。”
赵医生的眼睛，深邃如夜幕下的湖水，平静的凝视着前方，没有焦虑、没有喜悦、亦没有任何其他任何情绪，只是透着满满的疏离感。
“不过是普通同事，不用放在心上。”
沈小满一踏入急诊室，首先看到的就是那闪烁着红、黄、绿三色光芒的电子屏，它犹如马路上的信号灯，实时更新着患者的紧急程度，无声的诉说着急诊室内的忙碌和紧迫。
她很快便寻到了张阿婆那挺直的身影，“师父。”
“阿婆！”莹莹扑到病床前，看着鼻子里插着氧气管的外婆，忍了一路的眼泪在这一刻决堤，“你怎么了？你睁开眼看看我！”
张阿婆冷着脸将医生刚告诉她的话转述给莹莹，“医生说醒了就能回家，这些天可以把想吃的都吃了，想去的地方都去逛一逛。”
“怎么会这样？”沈小满傻住了，明明刚刚还好好站在裁缝铺和她们说话的方阿婆，一转眼就躺在病床上，被医生通知回家等死，“师父，您、您是不是听错了？”
张阿婆示意沈小满夫妻随她出来，待到走廊角落，她才开口询问，“慎行，我有些事情想向你请教。”
赵慎行点头，“师父，你是想问方阿婆的病况？”
“她的病况，医生和我说的很明白，我想问的是，你可知道全国哪家医院能治食道癌晚期？”
张阿婆心里并没有放弃治疗老友，哪怕只有一丝的希望，她都想带老友去试试。
赵慎行的沉默便是他的答案。
“一点希望都没有？”
赵慎行，“如果是早期，还能去首都的医院治疗，说不定有治愈的机会，中期也可以靠药物和化疗来控制、延缓病况。”
“晚期的话……做这些只是平添病人的痛苦。”
“呜呜呜……”
难以抑制的悲痛自莹莹的指缝中溢出，她刚才一回头，没看到张阿婆她们，便猜到她们是想向赵慎行询问她外婆的病况，这才寻了出来，谁曾想，便听到了这个结果。
她蹲下身，双手紧紧的抱住自己，她就像是在大海中迷失方向的小船，瞬间失去了主心骨。
张阿婆看到莹莹这样，无奈叹息，“今天哭完，后面就扬起笑脸，陪着她开开心心走完这最后一段。”
方阿婆醒来没多久，便要闹着回家，众人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医院门口，沈小满望着方阿婆、莹莹并肩扶手离去的背影，眸底满是湿意，“师父，如果莹莹想要拜你为师，那这关门弟子，就让她做吧，我、我可以当回学徒的。”
“只要能留在店里、留在你身边学手艺，我怎么样都可以的。”
张阿婆本还在伤感老友命不久矣，猛地听到自家徒弟这话，哭笑不得，“你当这关门弟子是街边的野花，你说要就要，说不要就不要？”
“可是……可是……方阿婆想让莹莹回来……”
“你这傻丫头都知道，留在店里不管当什么都能学手艺，莹莹会不知道？”
张阿婆满是无奈的摇头，“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难道还要让活人被规矩给框死？”
“明天早些来店里干活。”
“师父！你等等我！我骑自行车载你回去。”
张阿婆猛地回头，走到沈小满身侧，视线淡淡扫过不知何时站在沈小满身后的赵慎行，“你没事多吃点猪脑补补。”
“自行车钥匙给我。”
“师父，你会骑自行车？”
“你要载我吗？可我……可我有些重，还是我载你吧……”
沈小满呆呆站在原地，看着绝尘而去的张阿婆，右手挠着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我是又说错话，惹师父不高兴了吗？”
还是说？这是师父给她的考验？
“傻站着做什么？我载你回去。”
“阿！”沈小满惊呼跳开，回头，看着不声不响出现的赵慎行，惊魂未定，“赵医生……”
“你什么时候来的？”
“你走路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在你和张阿婆说要把关门弟子的身份让给莹莹时……”
“什么？”沈小满的脸上生动而又鲜明的刻画出她内心此刻的混乱，“你、你怎么能偷听别人说话呢！”
“还有，你这么早来，怎么都不吱声呢？”
“你、你故意想吓我吗？”
赵慎行无辜耸肩，“我以为你知道。”
“我后脑勺又没长眼睛，我怎么可能知道！”
“张阿婆问你要钥匙时，不是给你使眼色了？你没发现？”
“我没发现……”
“那你为什么要把自行车钥匙给张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