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问话
“走吧，看你这样子，还没吃晚饭吧，我带你去吃饭。”范剑将老姚的墓碑整理干净后，这才从地上蹲下的姿势站起，转身。
小孩哥...范小孩哥亦步亦趋地跟在范剑身后，也没问去哪，默默跟着。
过了差不多半小时，两人穿过废弃区域，来到一处商铺区。
期间，范剑一直在终端上打字，始终没有回头看小孩一眼。
小孩身上背着太多衣服，此刻脸憋得通红，内穿的衣服早已湿透。
步伐速度没有一开始的敏捷，慢慢落后于范剑。
等到再次抬头，发现范剑早已不见踪影。
“怎么会这样，是自己走太慢，走散了吗。”小孩内心苦笑。
他没有大声呼唤范剑的名字，这在他的潜意识中代表着暴露，在贫民窟里如果没有精明、低调的行动，早就活不到现在了。
枪打出头鸟。
这是他养成的习惯。
他先是环顾四周，没有，没有，到处都没有范剑先生的身影，是太沉迷终端不小心把自己忘了吗。
自己也没有任何和范剑先生沟通的手段。
看来只能在原地等候了。
小孩随意找了个看起来容易被发现的商铺周边，挑了一个不太会打扰别人的角落蹲着休息。
时间缓缓流逝。
街上往来的人群络绎不绝，小孩的心在一点一点变冷，夕阳渐渐隐没于各式木制建筑物之中，沉默冰冷的黑夜来临。
他仿佛觉得自己石化了，只能机械般地看这人间冷漠。
慢慢的，街上行人愈加稀少，这是大家的共识，晚上容易被危险且捉摸不透的异兽袭击。
小孩没有等来范剑，反而有两个素未谋面穿着熟悉制服的成年男子径直来到小孩身边。
还不等小孩问候，那两人先行开口：“我们是搜查司的人员，正在调查御兽失控案件，你身为受害者的身边人员，我们需要向你问几个问题。”
“好的，先生们。”小孩流利回答，没有面生的紧张，心里已经生出了一些疑惑。
搜查司不是案发当天已经来过现场了吗，怎么现在还来，咱就是个平头老百姓，还来欺负我，现在这世道...
其中一个男人不苟言笑，略微思考就开始询问，另一名男子则在后面悄悄关注小孩的反应，眸中闪着辉光。
“你是否是杀害姚老头的凶手，或有直接或间接联系？”
这两人果然是来找茬的，小孩内心无奈，回答道：“不是我，我是被姚叔收养回来的，不是我，是失控的御兽...”
男子拍了拍手，打断小孩接下来的话，警告道：“你只需要回答是与不是。”
小孩闷闷道：“不是。”
男子点头，接着继续问话：“姚老头是被失控的御兽袭击身亡，你乘机收获了他的所有财产，御兽也是你吸引来的，对还是不对？”
“不对！”
“哪里不对？”
小孩神情激动，忍住骂人的冲动：“我从没想过要害他，当时我们都在家中，御兽突然闯进来，我们都不是御兽师，没有防范御兽的手段，只能拼死逃离！”
“也就是说，你与那位姚老头的死没有任何关系，是吗？”
小孩陷入回忆，显露思索之色，问话男子也没有催促，静静等待小孩的答案。
“不是。”
问话男子捂住嘴，露出一抹没人察觉的轻蔑的笑，很快就恢复了原来那副严肃的样子，带着一点追究的心态继续问话：“哦？有什么关系，展开说说。”
这是他第一次说出这个埋藏心底的真相，艰难开口：“死在那只失控御兽脚下的，应该是我，姚叔推开了我，受了那御兽的一击。”
问话男子明显愣了一下，与身后的同事交换了一下眼神，随即又提出了几个问题。
“两位同志，你们还要问多久。”小孩捂住自己看似饱腹的肚子开口。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
与此同时，一阵冷淡却熟悉的声音响起：“两位搜查司同志，请问我们家的孩子给你们添了什么麻烦吗？”
正在问话的刘轩听到声音，表现的很慌张，愣了一秒，组织语言：“咳，我们是来调查案件的，就是最近的御兽失控案，我们刚好问完问题，你们小孩没事，放心吧。”
小孩转过头去，发现范剑皱着眉头朝两名搜查司人员看去，而那两名男人似乎很紧张。
范剑眼神没有一丝波澜，完全不像是一个普通人面对搜查司的态度。
小孩心中有所悟。
莫非这位范剑先生是什么厉害人物？
刘轩和李小力起身，打算离开，身后沉默寡言的李小力临走前与范剑打了个招呼：“一切都没问题，下回有机会一起喝酒啊！”
范剑绽放了一个礼貌的微笑，与李小力对视：“一定，你们处理案件辛苦了。”
目送完两人离去后，范剑牵起地上蹲着的小孩的手，一开口就是埋怨：“你怎么走个路都能走丢，还好有联邦的同志在，这里的治安很一般的。”
“还有啊，你穿这么多衣服不热？赶紧脱下来几件，那些旧的不要了，我给你买新的。”
“对了，我还得给你买个新手机，免得以后在遇到这种情况我还找不到你。”
范剑滔滔不绝的埋怨和嫌弃把小孩哥整蒙了，迟迟没有说出一句话，但他并不讨厌范剑的这种态度。
莫名的，心里感觉暖暖的。
小孩抬头看去，范剑仍然在讲些生活常识，嫌弃他的各种不讲究。
什么领子歪了啊，衣服穿搭不讲究啊，以后在家里的各种注意事项等等。
这一形象与当初姚叔的形象重合了。
这一瞬间，小孩有种错觉。
好像姚叔还没走，依然在关心着自己。
不，这位是姚叔的朋友，姚叔是好人，他的朋友也是好人，自己只是被好人接纳了。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尽管心里清楚，小孩还是忍不住问。
范剑闻言，面露奇怪：“你是姚叔的人，姚叔是我家人，我当然要遵循他的遗志，好好照顾你。”
“好了，接下来咱们得先去解决一个最紧要的问题。”范剑笑着看了看小孩的肚子。
“什么？”
“填饱肚子。”